第五章 因由

    第五章 因由
    旱季已经到来。萧索的寒风在草原上肆虐，卷起漫天沙尘。沙尘飞舞，舞碎斜阳。
    尽管这些天来一直很平静，但我心里的危机感却丝毫没有消退，反而使越来越浓了。美艳夫人的计划即将展开，而我自己也感觉到赵德言的阴谋早已展开了。压抑的危机感让我紧张，却也使我充满着一股斗志。
    胡琴响起，在这漫黄的天际间渐升起一片荒凉。
    自从那天我离开美艳夫人的帐篷后就没再去找她。因为若是她的计划已经足够完善了，也就不需要我，而若还不够完善，那她自然会主动来找。然而现在我最担心的却是赵德言。只因自己明明已经落入了他的陷阱却对他的阴谋一无所知。
    所以我必须等。不只是等美艳夫人，还要等赵德言。
    手上的戒指已经被我研究了无数遍，但我依然找不出它的特殊之处，只是我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我知道这个戒指的价值绝对不在于它本身，而是在于它代表的意义，就像美艳夫人的五色石一样。五色石象征着王权，不知这戒指又象征着什么？
    我独自站在冷风中，笔直的身躯倔强地挺立。从美艳夫人的帐中又传来了那种声音，让我忍不住心中作呕。看来无论在哪个时空，女人总是有太多无奈。可是这又怪得谁来？
    既然决定了要出卖灵魂来苟全自己的生命，那么一早就注定了她的灵魂已经没有生命。
    我依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似乎从亘古开始就站在那里。
    当赵德言“心满意足”地离去之后，美艳夫人疲惫的声音从帐内传出：“你进来吧。”
    于是我走了进去。
    美艳夫人早已整好了衣衫端坐着，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沉声道：“你终于还是决定了。”美艳夫人叹了口气道：“你似乎等了很久。”
    是很久，却主要不是等你。
    我微笑道：“这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还是选择了信任我。”
    “我毫无选择。”
    我直视她的双眼，问道：“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从她眼里看不出什么波动，只听她说道：“我的目的，就是伊吾的王座。”
    我笑了笑，忽然站起来道：“你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说完就准备离去。很显然，她是骗我的。若她的目的只是王座，她根本用不着找我。我的出现完全是一个巧合，难道说我不出现的话她就不准备夺王位了？哼，她太小看我了，如此简单的道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等等。”她叫住了我，语气中带着些犹豫。我闻言转过身来，淡然道：“现在，你可以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了？”
    她默然片刻才终于说道：“我想摆脱赵德言。”我闻言冷然道：“杀死自己，不就可以摆脱了？”
    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涩声道：“我的生命，不是只属于自己的。我还有母亲，有兄弟，有族人，还有女儿。赵德言早已言明，我如果自杀，那么我的亲人都将为我陪葬。”
    我能体会到她的痛苦与无奈，心中竟升起由衷地敬意。
    “你有女儿了？”
    说到她的女儿，美艳夫人眼中难得的露出一丝温柔，微笑道：“很多人听到此事都是你现在这表情。呵呵，怎么说我也快18了，不能有女儿吗？”
    18岁有女儿，在古代来说确实不奇怪。于是我苦笑道：“我的确是想不到的，只因你给人的感觉更像一个少女。”
    “少女？”美艳夫人眼里的温柔再次被痛苦所代替，说道：“恐怕我连一个下贱的妓女都不如。”
    看着她自暴自弃的表情，我心里升起一股怜惜，无关肉欲的怜惜。于是我忍不住安慰道：“不，只要心灵纯洁，即便是妓女，也同样可以叫做少女。起码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少女。”
    我不知道美艳夫人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的感觉，只看到她颤动的娇躯和涌动的泪水。
    受不了这伤感的气氛，我岔开话题道：“你的计划又是如何的呢？”
    美艳夫人已从激动中回复过来，毕竟，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脆弱的流露，终不会太多。于是她玉容平静地说道：“你听说过长老会吗？”
    我点了点头道：“在路上我已经听很多牧民谈起过，据说那是你们伊吾族专门辅佐君王的组织，掌握着伊吾将近一半的兵力。而且听说他们还有废立君王的权利。”
    “的确如此。如果伊吾国王犯了大错，他们有权对其进行公审，如果君王没有通过公审，他们就可以行废立之权。”
    我再次问道：“你在伊吾的身份又究竟是什么呢？”
    美艳夫人苦笑一声，说道：“我是伊吾的王储。我父亲是伊吾上一代的王，由于他膝下无子，故将五色石传到了我的手上。而长老会中的野心之辈借口我的女子身份而一直不准我继承王位，并且还阴谋将我调出伊吾。幸好我也掌握着伊吾近一半的兵力，否则的话王位早已到了长老会的手上。只是由于长老会早派兵镇守住了入伊吾的必经之地，所以我一直无法再进入伊吾，也就无法大量调动我的那些手下。”
    我微笑道：“看来无论在哪里，总是有这些类似的争夺王位的事。”
    她苦笑着说道：“你现在该知道我为何要将五色石‘丢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