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会见副局长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直接问张小平。我拿出手机，拨通张处长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爱人。接电话的是他的爱人。我说明自己的身份，他爱人迟疑的说“：他刚刚到家，这一个多月来，每天至多睡三四个小时，你有事明天找行不行？”我说就几句话，她说“：那好，我去叫他接电话，他在卫生间。”
“小刘，是你？有什么事吗？”
“张处长，《东海晚报》关于李铁死亡的报道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那是胡说八道。对李铁死亡案我们一直在侦破，没有放松。对丁翠花的失踪，开始有人举报和你有关，所以我叫黄果.沈泽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你的解释没有漏洞，因为你当晚打110报警，失踪和你无关，否则你不可能报警。她给你打电话，你不该没有听明白，就匆匆忙忙去看她，也许她是躲着你吧？她不是不理你了吗？目前我看不出有人想要害她。如果她和李铁案件无关，她就是安全。要她失踪的人，目的是对着你，让你彻底不过问李铁死亡案。”
“张处长，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丁翠花肯定出事了，也许已经遇害了，也许被秘密监控起来，时机一到，就会被置于死地，如果我不救她，她必死无疑！你相信我的感觉和判断。我认为李铁死亡案可能是一起大的政治阴谋，丁翠花是因为我而遭到厄运的。他们原来不想害她，后来看到我执着于这个案子，向她了解公司情况，他们先是造谣，让你把我从专案组清除，后来我继续在了解这个案子，于是他们利用我和她的关系，设下全套，将她劫持，嫁祸于我，使我成为犯罪嫌疑人受到调查，这样我就不可能再过问李铁的案子了。由于你的正确判断，我和她失踪无关，才停止对我的调查，于是他们又编造谎言，说她不辞而别。她肯定在他们手里。他们不好处置她，最后只有杀掉她。”
“你不要在电话上他们.他们的。到我家来一趟吧！”
“我马上就来！”
我高兴极了，可以单独和张处长交谈，把我想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我站起来，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在车上寻思说的“他们”到底是谁？张处长要我回答，我必须有所指。我想一个和案件无牵连的人，会客观对待两位死者，不会主观武断的下结论，他们会非常认真的听取公安局对案件的分析，不轻易下结论。因此，凡是没有根据的坚持认为李铁.吴硕是殉情自杀，要公安局草草收场的人都可以列在“他们”范围内。有了这个大范围，然后对具体人作具体分析。比如市委书记王近坡为什么要主观武断的认为李铁.吴硕是殉情自杀呢？如果他认为没有证据，案子破不了，久拖不决，反而会影响到市委威信，所以要公安局结案，主要是对破案失去信心；但是作为市委主要领导，他更应该想到，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对东海市将意味着什么。物华公司经理齐耀如也认为是殉情自杀，是因为两人死在自己的别墅里，怕受牵连，为了摆脱干系，所以才这么说。但是，他和李铁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有他可以直接促使他们的死，因为他可以随时出入那房子，可以设置陷阱，就因为没有从现场拿到直接证据，他腰板挺硬，没有向公安局提供过任何破案线索。他要丁翠花去发现案子.打110报警，可能是精心策划的，他可以通过那个清洁工史美琴做他想要做的事，而她一个大学生，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工作不做，却以不高明的借口给他的别墅当清洁工，都值得怀疑。最令我不能理解的是侦察员黄果，一开始就认为是殉情自杀，只是由于我有理有据的现场分析，受到张处长的重视，他才改变看法，附和我的意见，但是实际上他一直认为是自杀。丁翠花失踪，我作了那样有参考价值的分析，他不屑一切，却怀疑我，要我对她的失踪负责，要不是张处长，他还要把我当作犯罪嫌疑人。他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侦探，不应该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对他的怀疑，我能对张处长说吗？至少今天晚上不能说，什么时候说，要看黄果的下一步表现。
张小平处长非常客气的接待我，把我引到客厅，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在我对面坐下，对我说“：叫你回派出所是否使你受到委屈？你是派出所民警，要你回派出所，是非常正常现象，我当时对你的批评和你回派出所没有直接关系。你不该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和案件可能有牵连的人谈恋爱；既然你爱他，要你回派出所你们就可以继续谈恋爱，我是成全你呀。当然，这只是我要你回派出所的一个理由，非主要理由。主要理由是和丁翠花谈恋爱为什么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响？有匿名信和电话，你和她在公园的照片寄到市委和公安局，你成了众矢之的，把你放在专案组，对你何益？这都是因为你第一个提出他杀论，我支持了你的观点，让一些人不高兴，怕你在专案组里沿着他杀论的逻辑一步步追下去，抓住真正的凶犯，所以他们对你群起而攻之，包括我们刑警队内部也有人对你颇有微辞。我感到这件事不寻常，所以要你回避。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继续关心这个案子，今晚你到我这儿来就是证明。你和丁翠花公司老板都报告丁翠花失踪，我要黄果.沈泽去找你了解情况，非常正常，可有人说她是被你藏起来的，我不信，因为这样做对你对她都没有任何好处，你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小刘啊，有人不断的想转移我们的侦察视线，企图掩护杀害李铁.吴硕的元凶。现在他们通过报纸散布殉情论和不辞而别论，这样，东海警方就不要对李铁.吴硕死亡案和丁翠花失踪案采取任何行动，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我集中注意力听完张小平处长那阴阳顿挫.不紧不慢.逻辑性极强.有巨大说服力的话后，茅塞顿开，对他在刑警队会议上的批评和下令我回派出所产生的不满情绪，烟消云散。我感到心里热乎乎的，他要我回派出所，是为了使我避开众人注目的焦点，更好的发挥我的作用，协助他侦破这起大案，他相信我不会因为回派出所就不再关心这起通天大案了。此刻我最关心的是丁翠花的安全，失踪已经三天，她还活着吗？
我把我在路上想到的事说了一遍，表示对丁翠花安全的安全。张处长说“：你可以这样想，并且按照这样的想法去调查，但是不可以对外这么说；我们要冷静观察，那些毫无根据.竭力宣扬殉情论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无知.是主观武断，还是别有所图。丁翠花失踪也许是受到威胁，被迫躲在什么地方，为的是转移我们的视线，同时也是为了把你牵扯进去，让你背上黑锅，自身难保，就不会去管闲事。假如你回派出所后不再关心这个案子，他们就不会由于你而对丁翠花下手；她很危险，但是我分析判断她还在东海市。因为自从那晚她失踪，你报警，我就命令将出入城区的道路加强了监控，交警也不时对重点车辆进行检查，他们要想把她坚持出东海市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回派出所后不断找他了解情况，他们害怕呀，所以逼她躲起来.劫持她，一箭双雕。”
张处长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看法对我说，是对我最大的信任。我对他充满感激之情。对案件侦破没有取得突然性进展，他很忧虑，我不能为他分忧，感到很惭愧。我对他说“：张处长，李铁被害案侦破进展不大，我认为主要原因是现场勘察不细，没有找到证物，尸体检验不严密，有漏洞。”
张处长打断我的话“：你具体说说，如有漏洞，可以弥补，现场封锁着，尸体冷冻着，有人急于让家属火化，我没同意，但是不能长期冻着。”
我说“：当初我断定是他杀的主要依据是两个人的死状太离奇了：一个赤裸着死在床上，一个衣着完整的死在地毯上，要是殉情自杀怎么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无论你怎么想像都不可能。两个人都是氢化物中毒，所以我设想是女的在和男的分享某种食品或能引起性兴奋的药物时，中毒死亡的，因为在男的嘴唇上明显可以看到有口红，那是女的在同他接吻时留下的，接吻是发生在男的沐浴后，躺在床上，所以没有来得及把口红擦掉。而法医知识检查了男女嘴唇上的口红是否一致，并没有作别的方面检查。前天我到殡仪馆又去看了尸体，感到男的嘴唇上的口红有的地方变黑了，我问了几个女孩子，口红会变颜色吗？她们说不会，我怀疑那变黑的可能是血，假如我的判断正确，那么这血是男的嘴唇出血，还是在接吻时女方嘴唇出血，粘在男的嘴唇上。我仔细看了男女双方，发现女的嘴唇干裂，有破损情况，男的嘴唇上的血就是这么来的。这就符合我前面的推论。如果用DNA技术比对，作出鉴定结论，我们的推理就更符合实际。”
张小平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鉴定上有这些内容。”
我说“：在勘察现场时，嘴唇变黑的情况不明显，前天我到殡仪馆，告诉管理人员，我是公安局的，要察看尸体，他们让我看了，我才敢于设想那是人血，口红仍然存在，仍然是红色，不因为时间而变色。”
张处长说“：家属和殡仪馆都在催着火化尸体，我答应后天火化。明天我带人再去检查一下，看看没有遗漏的问题。我安排市局组织安全大检查，你参加，我会叫人打电话通知你们派出所。你的任务不是对建筑物是否安全作出判断，而是了解有无可能秘密常葫。你想想，自从李铁案件发生后，我们对社会面控制得非常严，你也许看不出来，公开的.秘密的都有，要想把一个活人坚持出东海市，把死人运出东海市，几乎不可能。所以，他们一定会把丁翠花秘密藏在什么地方，也许是她自己躲藏起来。找到丁翠花，就可以发现新的线索，你也就放心了。物华公司的职员中，肯定有人和李铁死亡案有着密切关系，它的老总和某些员工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丁翠花失踪就是他们所为，或诱骗.或威胁.或动武劫持，都有可能。”
听了张小平的话，我豁然开朗，责怪自己没有早想到这一点。我恳求张处长今后多给我致电.多给我任务，我保证一定殚精竭虑，完成任务。
张处长说“：你是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又有3年工作实践，我给你的任务，就是在了解案情的基础上，很好进行逻辑推理，找出侦察工作方向，使我们避免走弯路。同时要提高警惕，随着我们工作不断取得进展，犯罪嫌疑人逐步露出狐狸尾巴，就会狗急跳墙，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丁翠花失踪就是明证。”
我连连点头，心里却想：我才不会受骗上当，我有武器，又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汉，他们能对我怎么样？不过张处长的提醒，说明他对这起案件的高度警惕，我们要对付的可能是一群心狠手辣.有着高智商的罪犯，决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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