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退出专案组
听到这儿，我感到张处长要批评人了，但是没有想到我首当其冲。他话锋一转，说“：报案人丁翠花.钟点工史美琴是两个关键任务，可是负责调查的刘强，什么情况也没有向我们提供，就轻易的将他们俩否定。而否定的理由只是根据一般的逻辑推理。案子发生在派出所管区，多深入群众了解嘛＃旱这两个女人同两个死者之间从来就没有私下接触，尤其是钟点工史美琴的话根本就不能相信，她负责别墅的卫生和日常管理，对李铁接触过哪些人居然一个也不知道，他自己从来就没有单独和李铁接触过，怎么能令人相信？李铁节假日就在那里生活，吃喝用都是别墅供应，她难道不征求他的意见，随便买来？当然，史美琴不是鼓励的，齐耀如也是一个重要的角色，向他询问，他轻描淡写，只是把别墅让给李铁用一下，借口是那里的空调好，安静，实在李铁家里空调绝对不差，要说安静，市政府在人工岛上有高级接待房，很安静，他为什么不去住？过去他讲课市经常住那里。总之，他们欺骗我们没有掌握真凭实据，就用这些毫无道理的话来骗我们，而你们不用脑子多想想，清新他们的话。刘强——”他大声叫道，我立即站起来，心砰砰在跳。“听说你正在和被调查对象谈恋爱，是真的吗？你对李铁和吴硕死亡情况的分析判断，很有独到之处，今天我仍然认为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我们也正是基于这一判断，认定是他杀，展开调查，给你分配的任务是能够接触李铁的那两个女人，他们有很多疑点值得我们去调查，可两个星期过去了，你的调查很不深入，基本情况没有弄清楚，就轻易相信他们没有问题，却和他们当中一个频繁约会，出入餐厅.酒楼.公园，你是不是把我们的侦察意图都告诉他们了？现在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回到派出所去吧，即使这样，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你不得和那个女秘书接触，因为你掌握了专案秘密。”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他不该这样轻率批评一个智力不比他差.只是没有机会施展才能的年轻干部。张小平的福尔摩斯形象在我心中已经大打折扣。案子发生两个多星期，他没有提出过得力的正茬计划和方针.方法，只是布置一般的调查任务。他和他的得意门生对犯罪现场的分析判断是糟糕透顶的，而事实将会证明我那“毒吻”的分析是多么的精彩啊！正是基于这一分析，才揭开了这个案子的诡秘所在，揭开了犯罪分子的险恶用心，否则只能当作自杀案件处理。张小平欣赏我的分析，我很感激，说我和丁翠花谈恋爱我承认，那是因为我绝对相信她不是犯罪嫌疑人之后才这么做的；我和她出入于饭店和酒楼，但是没有一次不是为了调查这个案子，虽然还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进展，但是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和线索，他不听我汇报，就决定我回派出所工作，我会派出所工作可以，但是不准我和她谈恋爱办不到，你没有这个权力决定我这样做，我决定不和他论长短，只说了一句话“：我回派出所没有意见，我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民警，但是知道对正在侦察的案件应该保密，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不得泄密，我也是普通的公民，享有普通公民的民主和自由。”说过这几句话，我站了起来，问张小平“：我可以走了吗？”
张小平被我这不亢不卑的话震动了，他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对我的轻率和无礼，但是又不想马上纠正自己的错误，态度和缓的说“：叫你回派出所，是想要你暂时回避一下，因为有人写匿名信给市委，说你和被调查对象谈情说爱，还寄去你们在公园亲密的照片。我们没有权力不让你谈恋爱，但是在被调查对象的犯罪嫌疑被否定前，你不应该这样做。也许你是对的，将来会证明她不是犯罪嫌疑人，但是在没有定论之前，这样做是不妥当的，希望你回去后好好想想。你有什么新的发现.新的线索，要及时和我们联系，案子发生在你们派出所管辖范围内，派出所里每个民警都有责任协助我们破案。”
我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会议室。走到楼下，我又返身回到会议室，对张小平说“：我能知道是谁写的匿名信吗？还有偷拍的照片，这说明有人在跟踪我，否则怎么知道我和丁翠花经常见面，那个写匿名信并偷拍照片的人，是怕我从丁翠花那里了解到和案子有关的真实情况，否则就不会着么卑鄙跟踪别人。请专案组查出那个写匿名信的人，他可能就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我们会这样做的。”张小平处长没有看我，对着大家说了这句话。他大概认为我多此一举，作这样的交代。
我会到派出所，在所里见到了所长，他对我说“：市局通知你回派出所工作，这是怎么搞的？案子不是还没破吗，你怎么就回来了？”我说“：我不是侦察员，不适合在那里工作，就回来了。”所长说“：什么合适不合适，刑侦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在派出所破了那么多案件，我认为你是个合格的侦察员。刑侦处里的侦察员都是合格的吗？不见得。刑侦改革，案件发生后，由祝葫刑警队负责侦破，可是祝葫刑警队在哪里？案子不都是我们破的？这次要不是市长死亡，刑侦处肯定不来人，还不是我们破。你回来也好，案子破不掉，我们没有责任。
所长虽然这么做，但是我对离开专案组，还是恋恋不舍的。张处长严厉批评我，我不服，但是冷静下来一想，也有他的道理。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和丁翠花谈恋爱，也许我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心窍，轻信了她的话，把她排除在犯罪嫌疑人之外；也许我带着恋人的有色眼睛看她，把她的狡猾当作真诚。她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漂亮女人，为什么至今没有男朋友？为什么对我这个小民警一见钟情？她爱我什么？我什么地方值得她爱？这些问题我都没有认真加以思考，就凭直觉认为她真的爱我。好在我们还没上过床，她曾多次表达这个愿望，我还是克制住了，没有铸成大错。
想到这里，另一个声音出现了：你难道怀疑她吗？怀疑一个爱你.敬你.崇拜你，象水晶一样洁白无暇的女人？你难道怀疑自己的观察能力和判断能力吗？它可是一个合格侦察员的必备条件啊！
我心中充满矛盾。我仍然对侦破这起大案兴趣十足，离开专案组，感到很惋惜。我仍然盼望张处长再次启用我。尽管在半个多月时间里，我没能从他那里学到刑事侦察的真本领，但是，张小平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刑事侦察专家，是不容置疑的。也许时间没的袄，到了关键时刻，他的真本事会表现出来的。他能够摈弃他的一些高徒认定李铁是自杀的结论，而接受我这个派出所民警的意见，就现实了他的高明之处。他还当众表扬了我，说明他不拘一格的用人原则。我喃喃自语“：刘强啊！你肯定做错了什么，不如他不会这么对待你。”
我睡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的问题，已经不是我个人退出专案组的得失，而是李铁和吴硕究竟是被谁害死的，这个迷不解开，我就一天不得安宁。作为一个刑侦专业毕业的大学生，热爱探案的人，有着强烈的破案欲，不让我参与破案，我也不会就这样乖乖的离开，不再关心这宗案子。我要以我的方式继续调查.研究，争取早日拿到犯罪证据，把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我已经不是专案人员了，我和丁翠花的交往就不应该受到干涉和限制。但是我也想好了，在这个案子没有破获之前，最大限度的发挥丁翠花在公司工作，了解情况的有利条件，给我更多的帮助，让我和张小平处长领导的专案组一比高低，让他们看看我刘强绝对不是饭袋.酒囊，而是一个合格的侦察员，舍弃我，对刑事侦察工作是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