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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农尚武路遇丑女孩

    农尚武是村里出了名能说会道的人,因此,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的,都要请他做主事的,甭说这小小的望山沟,就是村子以外的几十里的王家湾一带也都请他过去理事。 有一回,去王家湾办完事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农尚武骑着自己的那辆红旗牌的自行车咯吱咯吱地往家赶,心里寻思着:这死婆娘兴许在咒我呢?这耳朵烫得不行,那匹骡子格倔的,从来只认得他一个,天晚了,骡子还拴在外面,于是,他便加紧了回家的脚步。
    这一路,路面还算宽敞,就是石块大的有些磕脚,临近晚,山的树荫里总发出一种奇异的怪,让路的行人感觉到森森的。每次到这段路时,农尚武总是闭起眼睛扯着嗓子吼一曲梁秋燕,大概是为了自己给自己壮胆吧。刚拐过一个弯度,自行车跑得很快,老农突然觉得脚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下坡的时候,不用再使劲踩车,只需脚搁在脚踏,真好。一阵凉飕飕的风从他的耳畔拂过。
    前面就是小石桥了,每次经过这里,他就觉得挨到望山沟了,心里那份踏实就像小时候看见亲那样。忽然,一阵隐约泣的声音从前面不远传了过来,农尚武一阵紧张:“谁呢?这么晚了,按理说,这小石桥前不接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人这个时候在哭泣呢?”虽然他人前人后地跑了不知多少趟,但这个时候,他还是害怕了,害怕遇什么冤魂来纠缠自己。
    农尚武还是没有停下来,他依然骑着自行车,只不过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下子减弱了许多。前面那团黑影越来越明显,那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下,农尚武停了下来,使劲揉了一下眼睛,没错,是个人,而且是个女娃。农尚武心里的那种慈悲没有办法让他再犹豫什么,从车子跳下来,哗啦一声,自行车倒在路边,后边的车轮还在空中旋转。
    农尚武走过去,一看,正是个七八岁的姑娘,裹着一个鲜红的巾,穿着一件花的小棉袄,袖已有明显的补丁,子好像很单薄,淡淡的蓝,宽宽的,很不适合的样子,脚穿着一双红的布棉鞋,显然,那棉鞋已经很旧了。姑娘蜷缩着子,靠在小石桥的栏杆,怯怯地泣着。显然,姑娘已经意识到了,有一个人在向她走来,不管是恶意还是善意,她似乎都在那一刻做好绝望与希望的两种打算。
    农尚武凑前去,轻轻地问:“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姑娘一转,差点没把农尚武吓一个趔趄,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却从没有见过如此丑陋的女人,虚肿膨大的脸部,似乎不是肥胖所致,角有一块疤,占据了大半边脸,一看,确实很吓人。尤其是在这样的大山沟里,在晚,不吓死也差不多了。农尚武也是过来人,她调整好自己的心绪,等待着眼前这位姑娘的回答。
    那姑娘似乎也看懂了农尚武的心,她跪了下来:“叔,我看您就是好心人,我知道是我吓到您了,我求求您收留我吧,我什么都能干,我不会惹您生的。”
    农尚武没有说话,心里在想:“我收留你?怎么收留?家里7个儿子都等我养活着呢?”忽然,他记起曾经那个打铁师傅的一句话,自己再大的困难跟别人的困难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困难,于是,她一把扶起跪在地的姑娘:“孩子,快起来,地凉,有话慢慢说。”
    农尚武问:“孩子,你没有父吗?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啊?”
    那姑娘长出了一:“我有玻豪得早,我爹娶了我后娘,我后娘带一个娃过来,那娃老欺负我,我后娘不问原因就将我毒打一顿,脸这疤也是她打的。今天早,她给我爸说要带两个娃去集逛逛,买几件衣服,谁知道,衣服没买,下车的时候,她说我们就从这儿下车,谁知道,她竟然把我骗下了车”
    那姑娘泣着,伤心得说不出话来了。农尚武也是急败坏:“还有这等臭婊子,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么?你爹难道就不管吗?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世界还有比我更窝囊的人呢?”
    姑娘依然泣着:“我爹,他就信我后的话,我后随便糊弄几句,他就不再吭声了,工地挣来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全都塞进我后的袋了。”
    农尚武了一根烟,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婶子还在家等着呢?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那姑娘站在原地没有动,她哆嗦着:“叔,您的意思是肯收留我?婶子会埋怨你吗?”
    农尚武急得直跺脚:“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走你就走,你婶子那有我呢?你怕个啥?跟你爹比起来,俺至少还是个人。姑娘,你放心,叔以后会帮你出了这恶的。”
    那姑娘一时高兴得,又打算跪下被农尚武一把抓住:“快走,听叔的话。”姑娘的土,轻轻一跳就坐了农尚武的车子。
    一路,农尚武想了很多,觉得自己生活苦,但没有想到这位姑娘的苦比自己的生活苦多了,于是,他浑似乎有使不完的力了,自行车咯吱咯吱地在寂静的中回响,像是一曲美好的曲子,在吟唱这样的美丽。
    农尚武的脑袋里,一直盘旋着这孩子后娘的毒辣与阴险,真可谓最毒妇人心,他只要看见女孩脸上的那块疤,心里就开始隐隐作痛,自然对那狠毒的后娘也就多了一份憎恨。
    农尚武在村子里也算是一个老实人,谁家有个难处,他都不顾一切地去帮忙,在村民的眼里,他除了勤快就是善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往菜园里,果园里浇水,施肥,遇到秋天果子成熟的时候,他便挑大个的摘上一篮子,挨家挨户地送,村民们吃到他的果子,心里甜甜的,不论大事小事都记挂着相邻。
    有一回,农尚武的三儿子农宇笙因为调戏了王老头的女儿,被王老头抓住,将农宇笙带到了农尚武那里,农尚武的气不打一处,拿出铁锹就要拍儿子。
    王老头拉住了农尚武,不动声色地说:“不要动气,我真是拉下老脸来你这儿的,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找你的,平时你帮大伙的够多了,眼下你看你家这三儿对我家女女做出这等举动,我能坐视不管吗?俗话说得好,一家女儿,百家求,你要是正经八百地上门提亲,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但眼下这种情况,我只能希望让你家三儿别再骚扰我家女女了。算我老汉求你了。”
    农尚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拉住王老头的双手,不住地道歉:“王叔,我真的很抱歉,这逆子我定当不会放过他的,您放心吧,他绝对不敢再纠缠你家女女的。”
    农尚武送走了王老头,抓起一根棍子就进了院子。一阵噼里啪啦,农尚武是又累又气,窝在炕上。
    耿芹菜最了解农尚武,每次他最生气的时候就是一语不发窝在炕上。
    耿芹菜每次这个时候代替农尚武一顿训斥:“你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的嘴脸,这种破事竟然招惹到家里来了,你害臊不害臊?就算你要泯灭人性,可我和你爹还要在这村子里做人呢?”
    农尚武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村民很是照顾,也很勤劳,唯一在村里感到没面子的就是他这三儿子农宇笙,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动不动就因为惹了人家的姑娘或小媳妇而闹得天翻地覆,农尚武觉得自己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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