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爸爸离世

    胡思晴艰难地,一步步走进,在一架床边停下,目光怔怔地看着眼前被白布盖头的尸体,心也随着这太平间的温度直降而下,伸出发颤的手指一点点地,掀开了白布……
    爸爸苍白无丝毫血色的脸呈现在面前,他睡得很安详,可这个睡颜却让胡思晴的心脏狠狠地抽痛,像被一把利刃直插而入,鲜血淋漓,痛的她,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
    “爸……”眼泪从她眼底滑落,胡思晴的声音像是被哽在喉间,痛苦将她整个笼罩,脑海中尽是爸爸慈祥的笑脸和关爱,这些年来,唯一真心待她的爸爸……
    为什么?
    胡思晴痛苦得,无法发出半句声响,突然整个扑在爸爸的尸体上,眼泪一直往下掉,“为什么?爸爸,为什么不等等思晴,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
    夏驰轩站在她身后,却是满脸的自责。
    这是在他脸上,唯一出现过的一次。
    “爸爸你醒醒啊,思晴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醒来,爸爸,你听到我说话吗?”
    触碰到爸爸冰冷的身体,她的心也像这温度一样,凉飕飕的。
    没有得到爸爸的回应,胡思晴无力地顺着那床架缓缓滑倒落地,地上的冰凉,如何也比不上心头的那一阵阵疼痛。
    心跳,好似就在这一刹那停止,她想再抓住些什么,眼皮却越来越重……
    当她昏睡过去的瞬间,眼角依然留下两行泪水。
    “思晴……”整个太平间内,响起夏驰轩紧张的呼唤声。
    夜。八点。
    月色朦胧,空气透着丝丝的冷。
    房间内,寂静得有几分孤寂。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爸爸在责怪她,为什么不去看他。
    后来,画面剪切,又梦到自己溺水,死命挣扎,却没有人听到她的呼救声,任由她一点点被水淹没。
    然后,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她抱腿躲在一个角落里,全身淌着水,周边的一切黑乎乎的,身上的冰冷让她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身子。
    这时,爸爸突然出现,安慰她,关心她,抱着她,她依偎在爸爸的怀里,突然止不住地哭,一直哭一直哭……
    直到,爸爸突然又凭空消失,她吓得整个人从墙上腾起来,“爸爸……别走!”
    一旁的夏驰轩忙跑过来静静地抱住她,看着她哭,心里揪得紧紧的。
    胡思晴恐惧的眼神逐渐清明,想起医院的事情,她紧张得抓着夏驰轩的手,“我爸爸呢?”
    被这么一问,往日的冷酷尽然消失,竟然不敢去看她那一双充满伤痛又带着希望的眸子。
    夏驰轩的反应,让她明白的瞬间心凉到底,手缓缓划开,她的眸子换做一片清冷,推开他,“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思晴…”夏驰轩拧眉,突然拉她入怀,看着她这般,心口被拧紧般的痛,声音似乎被哽在喉咙里,“不要这样。”
    进入熟悉的怀抱,很温暖,让她想起了爸爸。
    她鼻子一酸,想起夏驰轩的阻止,胡思晴用力推开他,冷冷道:“你要么给我一个解释,要么,请你离开,我想休息。”
    夏驰轩的动作一僵,眉峰紧蹙,“让我在这里陪你。”
    口吻霸道得不容胡思晴拒绝。
    可这些语气在胡思晴耳朵里听来,统统变成了责怪。
    总是要那么霸道,因为他的霸道,所以她见不到爸爸最后一面。
    “夏驰轩,请你离开!”胡思晴指着那扇门,怒红了双眼,“你知道你有多么可怕吗?因为你自己想要,所以总是让别人一定要按照你的意思走,我说过,如果看不到爸爸最后一面,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感受到她的恨,夏驰轩心口紧紧的,该死的,被人误会的感觉真不好受,“这是事实,你必须接受。”
    已经生气到极端的胡思晴,闻言,怒意更盛,她更加怨恨,越发地讨厌他这种霸道得不容拒绝的态度,“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现在就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胡思晴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他,只有浓浓的怨恨。
    他望着她,漆黑深邃的眸更加深沉难懂,胡思晴心烦气躁,难以控制自己,突然狠狠地用力推他,夏驰轩防备不及,被她推开一米远的地方。
    “走!”胡思晴冷喝一声。
    夏驰轩深邃,夹杂着复杂情绪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终是什么都没说,出了去。
    胡思晴整个人瞬间像没了力气,软软地靠在床头上,突然感觉到世界,是一片茫然的空白。
    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不必要再伪装,她能尽情地哭,尽情地悲伤。
    可是,她却突然一滴眼泪都留不出来。
    有人说,人伤心到一定的程度,反而不会哭。
    她还笑着说,眼泪是反馈每个人情绪的一种,只是没想到,她明明很痛,很累,感觉整个空间沉闷得令人窒息,好似天快要塌下来了,心痛的像是被人用刀子剜着心口,可她就是掉不下一滴眼泪。
    次日晨早。
    夏驰轩不想打扰到胡思晴休息,准备好早餐离开。
    胡思晴是被电话吵醒的,她头昏昏沉沉的,接起电话,“喂?”
    “胡思晴,好久不见。”云若熙阴测测的声音透过冰冷的话筒传来。
    云若熙?
    胡思晴怔,迅速坐起来,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声音冷到了极致,“云若熙,你还打给我做什么?”
    那头明显一怔,短短一段日子不见,她感觉胡思晴的言辞间夹杂着比以往多了一些难以捕捉的凌厉,很快,云若熙又恢复过来,讥诮道:“看来,胡小姐丧父之痛果然给你带来很大的打击啊,如今说话都不同了。”
    被提及爸爸,就好像一道还未愈合的伤疤再次被人残忍地掰开,胡思晴痛的撕心裂肺,她冷了眸,“闭嘴!如果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话,那么,你可以滚了。”
    没有多余的心思跟她瞎说,胡思晴作势要挂电话,那头的人好似知道她要做什么,突然叫住她,“等等,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夏驰轩究竟做了什么,所以你爸爸才会死么?”
    胡思晴的动作一怔,愣在半空,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深深蹙起,又把电话放到耳边旁,“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恐怕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云若熙冷冷一笑,“胡思晴,就真的那么想跟他在一起么?我告诉你,不可能,他这辈子,只会为自己着想,你以为你会是他的最爱么?你错了,我们在他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你爸爸的死,很有可疑,而且还跟夏驰轩有关。”
    胡思晴用力掐着手机的指节发白,突然一声冷笑,“云若熙,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可悲么?你的人就和你的遭遇一眼可笑,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离间我和他么?”
    胡思晴字字珠玑,讥讽成笑。
    云若熙怒,危险地眯起了眸子,冷笑,“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愚蠢!”
    “胡思晴,我就等着你沦落到跟我一样的地步。”
    “你放心,我胡思晴如何也不及你三分之一的可悲!”胡思晴的眸,冷光四射。
    关于胡学成离世的报道,一夜之间已经席卷整个A市。
    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短短两日,胡氏的股市受到轻微的震荡,却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媒体纷纷堵在胡宅和公司,就为得到第一手关于公司走向,以及胡董事长走后是否会受到影响等等诸如此类的商业问题。
    有些记者更是尖锐地指出,是否会出现财产争夺事情。
    早前胡氏已经出现再次易主事件,这一次,全城焦点都落在胡氏集团上。
    “去,把楼下所有的记者都请走,我不想再看到一个!”胡思晴拨通内线,命令道。
    不出十分钟,楼下的记者全部被请走,胡思晴见公司的股市已经得到控制,她又立马带着欧天蓝离开公司,直奔胡宅。
    果然不出她所料,胡宅同样被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最后胡思晴在一些直播镜头和镁光灯的闪烁下,欧天蓝护着她进入一栋三层的别墅。
    进入玄关,蒋夏霞母子三人全部坐在大厅处等候,似乎知道胡思晴会回来。
    “你还回来做什么?”胡雪岚看到她,就想起自己所受的屈辱。
    胡思晴清冷的眸子扫过她,落下蒋夏霞的身上,“爸爸的骨灰呢?”
    “你问我,我问谁?”蒋夏霞冷挑起眉,整个态度对于胡学成的死,似乎并没有半点情绪。
    想到爸爸这一生败在这个女人的手上,她莫名地一腔怒火,扬手狠狠地甩了一个响亮的巴掌过去,顿时间,所有人都怔了。
    “不知道?身为爸爸的妻子,你不知道?”胡思晴的声音拉得颇高,就算不爱爸爸,就算对爸爸什么都漠不关心,但是,也应该给点最后的尊重不是么?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疼的脸颊,蒋夏霞感觉到受辱,气得就要打回去,“你个野种,居然敢打我,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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