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靖爷看着水清陷入沉思，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穆沉他们依旧日常训练着，和老队员熟悉了才发现他们另一个真实的一面，晏梓高呼他们即使退役了也可以去影视圈混，身材好，身手好，最主要的是演技可以和影帝媲美。
水清这一天晚上整整一夜没有合眼，同屋的阮里，看了看他终于只是动动嘴没说出什么话，之后是宫二少，那个大大咧咧浓眉大眼藏不住话的兵王，也只是对着水清抓耳挠腮一样的在地上踱了几次步子，之后大脚往地上一剁，垂头丧气的走了，也是一个失败劝慰的人，每个人都知道水清和穆沉的感情好，让穆沉过来说几句话，穆沉听后笑着摇摇头，他看着远方，说他有自己的选择，他能帮他选一次，不能帮他选一辈子，他不想让水清以后后悔，之后是路钦，再之后，就是一个小队里剩下的几个人都过来，水清都只是照过面，并不相熟，他们没说话，水清也没开口，之后在靖爷拉着水清去射击训练场训练的时候，走上那么一圈，每个人都对靖爷竖起了大拇指，美名其曰，不愧是靖爷，有魄力。
“报告，教官。”那天晚上，水清握着狙击枪，看着月色，直到很晚很晚，依然没有回宿舍，一回头就看到穆沉在不远处靠着栏杆抽着烟看着自己，水清抿抿嘴唇，在穆沉目光的追随下走到了商项的办公室门前，他还有四天时间，他想……他该直到做什么了。
“别这么一板一眼的，你现在已经不是训练期间了，这么晚过来有事？”商项一开门就看到水清笔直的站着军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商项拍拍他的脑袋，揉着那不同于其他人坚硬的发丝，他还是个孩子，这一刻商项看着水清，看着他白皙的皮肤，清澈干净的眼睛，还有……他柔软的发丝，那平静的脸上，虽然从容淡定，但还是略显稚嫩，再怎么说……这是个破例的兵，他才过十五岁，不说他要不要考虑，自己都要考虑一下，这么年轻的生命，是否该让他这么早的面对那些黑暗，面对那些死亡，让他成为一支致命的枪，一个兵器。
“我还有四天时间，我想回家一趟，看看我的家人。”这个时候，他分外的想念那两个拯救自己的人，尹安游，米晓，你们还好吗？
“行，明天我和郑头说下，派车送你去机场。”商项身子靠着桌子，上面开着一盏不算太明亮的台灯，旁边是个大杯子，或者可以说是缸子，之后就是电脑和烟盒，灯光对着的是一份有些凌乱的几张报告纸，水清看着商项，商项看着水清，最后他眼光柔和了下来，这个指挥官，他或许不讨人喜欢，但却是在尽本分职责，这样位置的人，应该都不讨人喜欢，或许自己之前有些偏执。
“教官，其实……我之前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有资格站在这里了，一定先打你一拳，痛快的出口气。”水清看着商项，目光柔和，嘴角微翘，带着不可察觉的笑意，他没有想到他们也有能这样聊天的时候。
“恰好相反啊，出来的那天所有人都打了我，只有你没动手，说实话……有些意外。”商项听着他的话乐了，耸耸肩，一副欠扁的笑容和模样，这一刻看着有些顺眼了，或许是因为靖爷那段话，或许是因为今天一天在训练场里的射击训练，或许是因为那一直被自己放在肩膀上的狙击枪，又或者是因为……穆沉一直担忧追随的目光。
“想不想出去吹吹风？”商项看着水清抿嘴不说话的样子，想着郑头说要好好了解这个士兵，他现在唯一了解到的，就是他足够固执，足够聪明，不过归根结底他是个孩子，他纵使再老成，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足足比自己小了十岁，他还没有经历过那些可怕的死亡，是自己……经历太多，染了思绪，太过于主观意识去评判一个人。
“好。”水清点点头，两人走出商项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没有穆沉的身影了，水清时不时的转头看向后面，他想……自己应该会留下来吧，其实在靖爷说过那番话以后，他就想留下来了，因为自己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只是……在乎那些弯弯道道，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过于计较。
“这是……？”水清跟着商项慢跑到西峰高地，树林西侧矮峰上一排的石碑，有名字的，没名字的，不说多的数不清，却也是一个坟冢一样的存在，水清大脑有些转不过弯。
“这边的是衣冠冢，大多都是在境外，或者尸体根本找不到的，这里没名字的，暂时你先不需要知道，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早晚会知道的，还有这些都是我们同生共死的队友，兄弟。”商项手指不断的转移，水清的视线落在他的指尖上，月光附上，突然看到一抹诡异的红色，让水清有些不禁站在那里发愣，这些……都是失去生命的兵们？
“在咱们这个基地里，有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也是关于我训练你们最后一个团结和信任主题审核的秘密。”商项从身上摸出打火机，又抽上了烟，红色火星在这样的静谧的夜里，显得此刻的环境更加的诡异，商项此刻没有那种妖孽的笑容，此刻他看起来异常严肃，那个在训练他们的时候，永远不像兵的兵王，此刻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汗毛竖起。
“是因为队友开枪迟疑，所以被敌人狙击了的战士？”水清语气带着平静，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上嘴唇和下嘴唇之间贴合不上一样，那里软嫩的皮肤似乎在颤抖着，嘴里哈出的白色气体，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知道了？对，就是这个，以前对兵的身体素质要求也很高，和现在几乎是不相上下的，但是没人能想到他心里承受力能……并不行，这也是为什么刑讯审核中低于乙级的，身体素质再强，我们都没有留下的其中一个小原因，水清，这里的训练，或许在你看来每一项都不人道，但是……它有它必须存在的理由和原因。”商项侧头看着水清，认真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