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收为小弟

    药阳伟一声令下，以蝎子女为首的七名打手全都呲起利牙，一涌而上。与此同时，在七鹿山半中腰的某个倚角，有块yáng具状的擎天巨石。那擎天巨石后面，探出了一个眼珠滴溜溜乱转的辫子丫头。这丫头正是章紫红的贴身跟班小鱼，小鱼端着高清的DV机一面拍摄，一面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只听她嘻嘻坏笑着打报告道：“大小姐，好好玩哦。那个讨厌的药阳伟带了七八个混混，上七鹿山找蒙自干架。嘻嘻，怪就怪你这绝代佳丽，那些精力过剩的富家大少为了你各显神通，不惜大打出手。哈哈，试问谁家的姑娘，有大小姐这般的待遇？”
    章紫红明显是多见少怪，对阔少们为她争风吃醋一事早已看淡。她没有一星半点的沾沾自喜，反而喝斥小鱼：“无聊。我叫你监视潘小宪，你理阔少做甚么？这就叫不务正业，知道吗？”
    小鱼性格刁钻古怪，那是有大小姐撑腰的缘故。她最怕章大小姐生气，主子一生气，她甚么威风都没了，马上变得比听话的小母狗还乖，点头如鸡琢米，一个劲作保证：“知道，知道了大小姐。小鱼听从大小姐的教导，大小姐是天，我是天底下的小生命。没有大小姐，就没有我。大小姐叫我向东，我不会向西，叫我捉虾，我不会抓鱼。不过呢，潘少爷他——”
    “他怎么了？又发病了吗？”章紫红马上竖起耳朵，准备迎接这种早有预料的结果。贴身丫环小鱼跟踪潘疯子有一段时间了，通过小鱼的眼睛，她看到了一个跟过去比截然不同的潘小宪。潘疯子近来的种种表现，直教这有着京海第一美女盛誉的医科大学生越发的糊涂。须知潘小宪可是反复发作的严重精神分裂患者。
    小鱼轻笑道：“大小姐，你嘴上不承认。小鱼却知你心善，时刻紧张着少爷的病情。放心了啦，潘少爷这些天天呆在解剖室，跟那些冰冷的尸体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狂热。从前潘少爷还是医科大的学生时，最怕见尸体，闻到尸味就大呕一场。大小姐，少爷经过一连串的重大打击，导致他心理变态，该不会有恋尸癖吧？唉哟，好可怕！”
    “胡说！人家那是努力学习医术。一个好的医生，都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知道吗？”章紫红也奇怪，这段时间跟着魔似的，一直对潘疯子的命运怀有强烈的好奇。她越是想拼命地忘掉他，就越是惦念他。有时候还会没来由地担心他会不会病情发作？这个无家可归的人会不会受人歧视？当他感到无助的时候，绝望的时候，会想起章紫红三个字吗？
    她跟他虽然有着合法的夫妻关系，却自始自终都有名无实。潘疯子连她的手都没拉过，更别提同床共枕了。她呢自然也不知道潘疯子晚上打不打呼，他甚么口味，经济状况好不好，甚至连他身高、体重，穿多少尺寸的衣服，作为法律意义的妻子，她是一问三不知。跟一个反反复复的疯子过日子，对口含金汤匙出生的章紫红来说不可能。她不甘心把一身的才华和一个美貌女人的青春浪费在一个精神病人身上！所以，当成功逃脱的潘小宪一改从前口风，主动答应跟她办离婚时，她简直心喜若狂。那种摆脱束缚的轻松感，不是局中人断然无法理解。起初，离婚成了她化蝶重生的最大盼头。现在，离婚两个字渐渐在她脑海淡化，对潘疯子的好奇心占据上峰。
    “小鱼知道了。不过，大小姐还是别太乐观。潘少爷不是声称他有女保镖当跟班么？这是没有的事。依小鱼看，那根本就是潘少爷的幻觉。还有哦，昨天我听见他在嘀咕什么喜欢师父的大屁股啥的。我的天，他的师父是慈航静斋的尼姑，他怎么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鬼话呀？八成又是出幻觉了！”
    “啊？小鱼，你马上回市里，上我这里拿药给他！”听到不好消息的章紫红如闻霹雳，只浑身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学校鸟语林的草地上。她的一双美眸，隐隐的闪起了泪光。
    “哎呀，大小姐，不好了，潘少爷又不正常了。药蒙二少争风吃醋，他也加入战团，真是莫名其妙！这不，他跟药阳伟的人打起来啦！”
    “小鱼，你磨蹭甚么。快去对付药阳伟！潘疯子体弱，怎么打得过那胖头鱼。快去快去，若是他少了一根寒毛，我拿你是问！”
    “大小姐，不拍DV吗？”
    “不拍了。你快去救人——”小鱼答应一声，丢下家伙，抬脚向对面跑去。不过，山野间就是这样，看起来不远，走起来却得好半天。等小鱼赶到斗殴现场，斗殴基本已结束，只剩下一名手带刺青的女生杀气腾腾地跟潘少爷对峙着。小鱼定睛一看，把她吓一跳。只见“体弱”的潘少爷鸟事没有，反倒是药阳伟带来的混混，横七竖八躺在地下，有的苦着一张脸闷哼，有的哭爹，有的叫娘。就连药阳伟自己，挣扎半天才瘸着一条腿爬起来。只听他还在骂骂咧咧：“蒙少，你好卑鄙！还说不叫帮手，没想到你找来一个硬茬，偷袭我们！卑鄙无耻之徒！唉哟，痛死了，要死了。雪婵，我们九个人，数你功夫最棒，就看你的啦！”
    “药少，闭嘴！”这叫雪婵的蝎子女一声断喝，药阳伟立刻哑炮。差点吃一顿爆扁的蒙自嘴巴都张成了O型，他现在还是呆傻状，因为实在想不通潘小闲为什么会帮自己打架！老实说，要不是这个十五岁的老成少年出手，蒙自今天就算不死也会被打残。药阳伟带来的人可不是他以为的只会混饭吃的混子，他们个个都是千锤百炼的好手。而且还有最重要一点，潘小闲小小年纪，竟然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外家功夫，这实在是匪夷所思！据他的摸底了解，从前的潘疯子根本就不会武功。如今这少年一鸣惊人，直叫他刮目相看。
    潘疯子和蝎子女先是针尖对麦芒，你瞪我我瞪你。倏尔，从蝎子女的袖口滑下一排尖刀来！蝎子女叫声：“看刀！”
    “大胆，你们把大小姐的话当耳旁风了么？”小鱼见势不好，立刻化为一道虚影，把潘小闲挡在身后，手中出现一柄月牙弯刀，叮叮当当跟蝎子女对打起来。问题是小鱼虽学了些功夫，却不是蝎子女的对手。相互拆了十几招后，小鱼越打越吃力，见势不妙，虚晃一枪，刁钻古怪地说声：“恶雪婵，你厉害，我打不过你！走了——”掉头就跑。恶雪婵虽然厉害，但是打狗看主人。别说是她，就算蝎子帮老大，也得让着章家。更何况，这恶雪婵根本就是章紫红的铁杆粉丝，除非她疯了，才会去追打小鱼。
    当然，她放过小鱼，并不意味着她会放过潘小闲。请到她出山，药阳伟可是许诺下诱人的条件外加十万块钱。如果不卖力干，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不由分说，恶雪婵突发狠招，一排四口利刃直刺潘小闲胳膊。潘小闲大惊躲闪，他是有金刚不坏，但还没有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好在武胎在一点点的养成，使得他的反应能力大大超出普通人数倍。恶雪婵在道上，向以快比闪电出名。她打架最大的特点，就是快！又快又狠。因此道中人都给她起个“恶闪电”的绰号。
    恶闪电一刺不中，暗暗吃惊，心道这看似平平常常的少年身怀绝技，真是出乎意料。当下不敢怠慢，把另一只手上的暗器也亮出来，二话不说，向潘小闲上下左右发出了连番攻击。出手之凌厉，速度之快，直把释果纯看呆了。
    直到这时，蒙自才从呆傻状态活过来，眼见潘疯子落了下峰，急忙扬手一抛，叫声：“小潘，接着！”节节败退的潘小闲一旦手头有了武器，马上反守为攻。恶闪电打得兴起，只见她双手利刃上下翻飞，不断地舞出一连串优美刀花，刀光一度把潘小闲整个儿罩住。不过，在灵敏度超高的潘疯子面前，恶闪电的快，只是一般的快。因此没多久就给他抓到一个空档，一刀扎入了恶闪电的小腿肚！
    恶闪电闷哼一声，单腿跪地，坐倒地上，满肚不服气地瞪着他。药阳伟的人全部坐进了小车，就等着恶闪电凯旋。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今天遇上一个比恶闪电还要快的快手，见势不妙，药阳伟叫了一名帮手，亲自下车来搀扶恶雪婵。㊣(7)恶雪婵却不买帐，说声：“滚开！”
    “恶大小姐，你受伤了，我送你上医院！”
    “死开去，滚！”药阳伟拗不过，扔下一句狠话，带着一帮人，冒泡烟下山去了。回春楼的院墙外，转眼变得沉寂，只见恶雪婵苦瓜着俏脸蛋，一瘸一拐，试着向她停在不远处的重型哈雷机车挪去。
    潘疯子打跑强敌，蒙自感觉像是做梦。欢天喜地一把握住潘疯子的手，无比激动的表忠道：“潘，潘老大，想不到你恁地厉害。我，我服了！从现在起，我蒙自愿效犬马，甘当小弟，请潘老大批准！”
    “呵呵，不敢当。”潘疯子心中窃喜，嘴头上却要推辞一番。
    “老大，我是认真的，收我做小弟吧！”
    潘疯子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番，半天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什么老大又小弟的，大家都是兄弟，平起平坐！”蒙自的老爹是卫生局长，潘疯子想弄到行医资格证，没有卫生局长帮忙弄，那是万万不行。所以，这个小弟，他很乐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