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问责,不过是小孩子气性大

    卫将军凤府外等了两个时辰,越等越没了信心,他也怀疑凤轻尘跑了,犯下那样大错了,不跑还留皇城做什么,等着被皇上斩首嘛。
    凤家就她一个人,她跑了也不存牵连无辜之说,再说依轻尘和翟世子交情,凤轻尘要跑太容易了,却没有想到凤轻尘不仅没有跑,还大大方方回来。
    不得不说,凤将军女儿果然了得,这分气魄不是一般闺阁女子能有。
    凤轻尘一点也不把这重兵包围阵仗放眼中,笑着问道:“皇上请我入宫卫将军可知是何事”凤轻尘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卫将军知道也不拆穿,斟酌了一下语气,才道:“凤秀,皇上宣你进宫,和白天发生那件事情有关,有不少大人聚议事殿,皇上大怒。”
    很简单一句话,却透露了许多消息。
    议事殿是商谈国事地方,说明凤轻尘当街杀人这件事情被严肃对待了,有人想要借这件事,捞取一些好处。
    有不少大人,皇上大怒却用这种平和方式把她带入宫,说明她暂时不会有危险,保她人也不少,皇上也没有要她命意思。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放凤轻尘身上一点也不错,谁能想到半年前,城门门口孤弱无助,只能孤身一人闯皇宫凤轻尘,今天犯下这么大事情,却能得到那么多大臣帮助。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凤轻尘单手支着脑袋,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笑:“只请我一个吗我护卫和侍女呢”作为一个主子,连自己身边人都保护不了,日后谁还会替她卖命。
    就好比,九皇叔这次要保不祝糊,九皇叔身边人也会心凉,连自己亲口承认女人出事了,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奢望九皇叔他们出事后,保护他们呢。
    凤轻尘这是把九皇叔逼到一个不得不出手地步。
    “皇上没有交待。”卫将军卖了凤轻尘一个天大面子。
    皇上管得是天下大事,怎么会管侍女和护卫死活,依律当然是将下人全部拿下,丢入大牢,可这些人是凤轻尘人,卫将军也乐得卖一个面子。
    “既然如此,还请卫将军准允我丫鬟和护卫进府,你们派一个人替我赶车吧。”凤轻尘懒懒地道,却给一种不容拒绝威严。
    “秀。”两个丫鬟跪马车前,执意要陪凤轻尘前去。
    “怎么连我话也不听了。”依旧是那副漫不惊心、薄情冰冷样子,却让两个侍女双眼一红,泪珠就掉下来。
    下人就是下人,必要时候要替主子顶罪,替主子死,这是她们应该做。凤轻尘如此保她们,让她们心里暖暖,这世间乎下人生死主子太少了,她们为主子死,那是天经地义事情,她们并不怨。
    “好了,不用再说了,卫将军麻烦你把人带进去,我们这就进宫,别让皇上等急了。”这一次进宫,她是真一点也不害怕,除了东陵子洛那一派人,想必没有哪个会死咬着她不放,就是皇后对别院发生事情,也是乐见其成。
    卫将军将车夫和两上丫鬟送了进去,至于所谓护卫哪,卫将军很聪明没有问,那些个护卫来头也是不小,轻易惹不起。
    进宫路异常顺利,卫将军一行人真是请她入宫,完全没有押解意思,到了宫里也没有禁卫军上前,太监依旧了她礼。
    凤轻尘越发相信,这事就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文武大臣分列左右,神情肃穆,皇上高高上,隔得太远凤轻尘看不清皇上表情,九皇叔与太子也。
    凤轻尘挑了挑眉,她发现太子近好活跃,以前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太子,近频频插手政务。
    凤轻尘不敢多打量,乖乖进殿,依礼参拜,皇上黑沉着一张脸,没有叫凤轻尘起来意思,凤轻尘也没有多说,乖乖跪着,一副宠辱不惊样子。
    皇上这个人她虽然接触得不多,但也知他表现出来喜怒,不一定是他真实想法,怒气外显反倒不是真正生气,只不过吓一吓臣子罢了。
    皇上发怒,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已让她背部冒冷汗。
    议事殿静悄悄,皇上不说话,众大臣也不说话,凤轻尘匍匐地,一动不动。
    凤轻尘就这么等着,一直等着,心中默默数着,皇上什么时候会破功,完全没有心急如焚样子,衣衫清爽如旧。
    当凤轻尘数到三百五十二下时,皇上终于开口了:“凤轻尘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凤轻尘依旧伏跪地上,没有皇上开口,她不能起身,也不能抬头,说话难免嗡声嗡气。
    “啪……”皇上将桌上数十份奏折朝凤轻尘头上砸去,凤轻尘对危险特别敏感,可却强按奈住身子,不让自己避开。
    啪,奏折全部砸凤轻尘头顶上,凤轻尘吃痛,下一秒就感觉一道湿热液体,顺着她关顶往下流。
    鲜红血,浸透了凤轻尘黑发,痛得凤轻尘直皱眉,九皇叔眼眸也跟着一,很细微动作,就是站他对面太子也没有发现。
    这个时代虽然有纸,可纸张粗糙、厚实,奏折外又有木板当封面,份量十足,数十份奏折砸下来,那重量可想而知。
    啪嗒,啪嗒,血往下流,染红了她衣衫和放前面双手,凤轻尘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依旧静静地跪着。
    皇上满意点头,这才是为人臣子态度:“凤轻尘,不过半天时间,朕就到数十份弹劾你折子。”
    “皇上息怒。”凤轻尘说话间,便跪直了,一直这样趴地上,会加速血流,失血过多对身体不好,她需要止血,就算止不住血,也要试着减缓血流速度。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你恶行累累,劣迹斑斑,要不是众位大人指名道姓,朕还真不敢相信,你一个女子居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依皇上本意,杀了凤轻尘平息一下民怨就是,不过众位大臣也说得有道理,那些乱民今日敢拦凤轻尘车马,来日就敢拦帝王御坐,绝不能增长那些刁民气焰。
    凤轻尘是要受点教训,但却没有必要杀了,让她长点记性就好了。
    再加上……事情远不如表面那般简单,皇上高高拿起,不过是借这件事与九皇叔博弈罢了。
    政治就是各种妥协,他之前因为宇文元化事情,颜面大失,也损失了不少保皇党,这一次他要讨回这个颜面,同时将自己安插到重要职位上去。
    可以预料到是,皇上寿辰过后,东陵官倡会有一场大震动,而这场震动说不上好与坏。
    趁乱才能好摸鱼,不乱话如何得利。
    这一点,很多人心里都有数,皇上谋划同时,大家都谋划,如何接下来大乱中,获得大利益。
    至于凤轻尘这个导火线,众人却不是那么意。
    “皇上息怒,臣女实不知,臣女到底犯下了什么天怒人怨事情,以至于让众位大人同时弹劾臣女。”凤轻尘再次伏跪下去,语气平静,隐约有几分质问样子,伏跪血泊里身子,连颤抖一下都没有。
    让弹劾凤轻尘御史们很是佩服,王公大臣遇到这个阵仗,哪个不是哭爹喊娘,可偏偏凤轻尘不惊不惧,还理直气壮辩驳,要知道凤轻尘犯下错,那可是死罪。
    “不知,既然不知,那就好好看看,难不成这些大人都诬蔑了你不成。”皇上这一下是真怒了,凤轻尘要是承认了,也就是一顿罚,看九皇叔、王谢二家面子,他终归不会要凤轻尘命,可她偏偏不承认。
    离皇上近九皇叔,将皇上表情眼底,这世间没有人比他熟悉皇上,九皇叔明白,皇上这一次是真怒了。
    没有犹豫,一直不曾开口九皇叔,向前一步,也不看凤轻尘,只飘飘道:“皇上息怒,凤轻尘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气性难免大了一点,还请皇上别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什么
    小孩子
    气性大
    饶是见惯了风浪文武大臣们,也被九皇叔话给咽住了,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般,看看九皇叔,又看看跪原地完全不影响,一本正经看奏折凤轻尘。
    众位大人默默低头,不再说话。
    九皇叔还真是敢说,就凤轻尘这年纪,放一般人家都是孩子他娘了,如果没有城门口那件事情,凤轻尘和洛王顺利大婚,这伙也怕是有身孕了。
    就这样,还小孩子,有这么大小孩子吗
    至于气性大,凤轻尘这不仅仅是气性大,那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当街杀人不说,还顶撞皇上,这可都是要人命事情,这气性可不是一般大。
    九皇叔这维护意图,未免太明显了。
    九皇叔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保凤轻尘吗
    众人心思百转,议事殿再次陷入诡异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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