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浑水,没有简单的人
孙府人见到凤轻尘,就如同溺水人见到浮木一般。
“凤秀,我爹他不会贪墨,他绝不会含赈灾银子。”
孙家两位公子,大公子跟着宇文元化去了边关,二公子王家求学,此时主持孙家大局,就是孙家二公子。
凤轻尘一来他就立马表明,他父亲是冤枉了,稚嫩脸上闪着不屈是倨傲。
“放心,孙大人暂时不会有事。”凤轻尘没有顺着说,我相信孙大人不会做这样事情。
官场上没有干净人,干净人走不远,孙大人明显就是走不远那一类。
她相信依孙大人为人,不会贪赈灾银子,可这又如何
这件事情冤不冤枉并不重要,贪没贪也不重要,重要如何脱身,现唯一庆幸就是,皇上没有把孙家上下全部捉入大牢。
安公国利用皇上寿辰即时机,递上这个折子,引皇上大怒,二话不说就把孙大人丢入血衣卫,同样也给孙大人争取了时间,皇上寿辰前,孙大人这案子不会办。
镇国公估摸着是认为,孙大人到了血衣卫必死,却不想她和陆少霖交情很不一般,陆少霖要留孙大人一条命,那就是一句话事儿。
“轻尘姐姐,我爹他血衣卫,那是血衣卫呀,进去人不死也要残,轻尘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爹好不好我爹他是好人,他绝不对做这样事情。”孙翌辞一张小脸哭得像花猫一般。
今天他们到处求人,可却处处吃闭门羹,孙家宗族人本身就不待见他们,此时是落井下石。
凤轻尘拍了拍孙翌辞手安慰道:“别担心,你爹不会有事,血衣卫没有你想象那么可怕,轻尘姐姐不也活着从血衣卫走出来了嘛。”
话说时,一脸老态,发丝夹着银丝孙夫人,下人搀扶下走出来,看到这样孙夫人,凤轻尘心中愧疚甚,孙夫人比陆夫人才大几岁,可两人站一起就像是两辈人。
上一次孙翌谨死,孙夫人伤心险些把眼睛给哭瞎了,这一次……
她凤轻尘欠孙家太多了。
“孙夫人。”凤轻尘上前,咚一声跪了下来。
“凤秀,你这是怎么了,,起来。”孙夫人没有想到凤轻尘会这么做,手忙脚乱将人拉起来。
凤轻尘却拒绝了,恭敬给孙夫人磕了三个头:“夫人,这三个头是代翌谨秀磕,翌谨秀不,孙家事就是我事。”
“好孩子,起来,起来。”孙夫人哽咽将凤轻尘扶了起来:“翌谨事情与你无关,你别自责,那个孩子是个福薄,去了也好。”
退婚、破相,孙翌谨就算活着,也会很累很辛苦,孙翌谨死并不全是凤轻尘责任,至少孙家人并没有怪凤轻尘。
“孙夫人,你别担心,孙大人血衣卫很好,我已经拖人照看他了,他不会有事。”凤轻尘扶着孙夫人走到花厅,坐了下来,把陆少霖话转告给孙家人,让她们不用担心,孙大人血衣卫不会受苦。
“孙夫人,如果你们不放心话,明天你们可以去血衣卫探望孙大人,给他带性食,去了血衣卫后你们找陆少霖陆大人就行了,他安排好了。”
“真我们真可以去看我爹”孙翌辞破涕为笑,心中担忧因凤轻尘这句话而消散了。
凤轻尘说她爹没事她信,可终归是要见到人才能放心。
“当然是真,我还能骗你不成,明天你们去血衣卫找人就行了,我明天恐怕没有办法陪你们去了。”孙大人事情,她得去奔走,去求人,依靠孙家人这几个人,恐怕不行。
孙夫人和孙翌辞一时没懂,可孙家少爷却明白了,听到凤轻尘话,连忙上前朝凤轻尘道谢:“凤秀,给你添麻烦了。”
“孙少爷言重了,这本是我该做事情。”凤轻尘并不居功,见孙家公子还要再说,凤轻尘出言打断:“孙夫人,孙少爷,我还要去几位熟识大人家中拜访,就不久留了,孙大人事情你们不要担心,也别去再找人了,我会去查。”
她怕孙家人越帮越忙,镇国公一早就有安盘,肯定不会只拉一个孙大人下水,捞一个孙大人就难了,要是孙家全家入狱,她会疯。
“凤秀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孙夫人与孙少爷虽然有些固执,但却不是不知好歹人,他们很清楚凤轻尘这是为他们着想。
“有事就去忠义侯府找我。”凤轻尘留下这话,谢绝孙家人相送,上了马车。
“秀,接下来去哪”丫鬟看凤轻尘面露疲色,心疼道。
下午还好好,却不想突然出了这事,害得秀到处奔走,到现别说吃饭了,就是茶水也没有喝一口。
“去哪”凤轻尘揉了揉眉心:“去孙正道孙太医家。”
镇国公府身后站人是皇后,那么她能做就是借谢贵妃力。
后宫能与皇后一争,也就只有出身谢家贵妃娘娘了,后宫之争就是前朝之争,镇国公能拿出证据把孙大人送到血衣卫,那同样谢家这边人,也应该能拿出不少证据,将皇后一系官员,送入血衣卫。
马车急行,凤轻尘坐车内,盘算着如何搅浑朝廷这池水。
皇上寿辰前,发生这样事情,想必高兴不起来。
凤轻尘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邪笑,随侍两个丫鬟只感觉全身一寒,看凤轻尘眼神透着一丝丝害怕。
到孙正道家里时,孙正道一家人早已用过晚膳,凤轻尘很不幸又错过了饭点,好凤轻尘也不是来蹭饭,查看了孙夫人情况,与孙夫人和孙思行聊了几句话,就与孙正道来到书房。
“出事了”孙正道看凤轻尘样子就明白。
上午还意气风发,甩人巴掌甩得异常漂亮,到晚上怎么就一脸疲惫,即便得锦衣华服也遮不住。
凤轻尘将孙翌谨父亲事情说了一遍,还没说完,孙正道胡子一翘,气得骂起来:“镇国公那个老不死,居然出这么阴损招,他娘就是一个阴险卑鄙主,生儿子也不走正途,小妾养儿子果然是上不了台面,也就是镇国公府那种腌舎地方,才能养出这种险小人,为了富贵女儿也能卖……”
孙正道越慢越顺口,凤轻尘听得目瞪口呆,她完全不敢相信,老学究一样孙正道骂起人来,这般顺溜。
察觉到凤轻尘眼神,孙正道立马停了下来,不自咳了两声,很干脆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呃这么干脆帮我”凤轻尘愣了一跳,她知道孙正道向来直接,可这也太……
孙正道没好气哼了一声:“你来找我,不就是要我帮忙吗”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可你太干脆了,干脆让我担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又不算顶熟,我小心一点也没有错。”凤轻尘说得轻松,可眼神却异常凌厉,孙正道确实挺反常。
“不熟我唯一儿子是你徒弟,你以为我能和我撇清关系吗”孙正道没好气道,心中却暗骂:“死狐狸贼精明,你就不能笨一点嘛,女儿家家不再家刺绣抚琴,却插手朝政,也不怕被皇上给咔嚓掉。”
“这不是理由。”凤轻尘摇头,孙正道屡次帮她,绝不是因为孙思行关系,孙正道身份她隐约猜到一些,只不过对方明显不想说。
“如果那不算理由,再加一个,我姓孙,东陵同一个姓,大多都有点沾亲带顾关系,血衣卫那位孙大人,是我族兄,这个理由算不算”真正原因只有孙正道自己明白,而这个不能说……
凤轻尘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孙正道看,眼见孙正道要撑不住时,凤轻尘才回眼神:“勉强算吧,我信你。”
我信你!这三个字有时候是一道枷锁,那意思就是说:“我信你,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实际上,还是不信,要真信就不会说出这三个字。
孙正道没好气哼了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明天去趟谢府,给谢家老祖宗看病。”唉,原本是谢贵妃急着抱她大腿,现好了,她也急着抱谢家大腿,不过这样也好,双方都有求,这合作才能牢固。
凤轻尘无比庆幸,她当初还算冷静,没有把谢家得罪到死,不然话,孙大人可就危险了。
这世间果然没有永远敌人,也没有永远朋友。
“谢家人那么落你面子,你还和谢家合作”孙正道心里明白凤轻尘这样做是对,可他就忍不住刺凤轻尘几句。
一个女子这么理智、这么有主见了,让他们这群男人情何以堪,不过正道还是很高兴,凤轻尘能有此大局观,这样凤轻尘才不会辱没她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