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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姑能治那病

    马阳停下来不说话了。
    “老人家,”柴旺笑问:“马鞭完了么”
    “完了,”马阳说:“后来,上面禁止了治不孕症。”
    “对了,社会一平安,打打杀杀的事少了,人口繁殖快了,本来提了计划生息的,哪还用去治不孕症”扁鸹说。
    正说,小马奎钻进屋来喊叔叔。马阳一见侄儿,心里高兴,连说小奎乖。一晃,人们看不见马奎了,众人惊骇万分。
    马阳看不见侄儿心里发急,想怎的突然不见了,急说快拿灯找。扁鸹端起煤油灯在屋里寻遍了仍不见马奎。众人正在议论,马奎却又好端端站在屋中央的。
    原来,马奎从兜里掏出了小蛋儿在手中一晃,人们就看不见他了。但是,他却把人家看得一清二楚的。那只小蛋儿是个宝卵,两天中,马奎发现了小蛋儿是宝卵可以隐身。他这只宝卵是上前天夜里得到的。那天夜里他吃过夜饭就听见了来自苍穹的声音“嗬!……嗬!……”他便惯性使然在古巷中走。
    他回头时,不知大黄狗什么时候也跟来了。他走到大老黄桶树下,就看见了树顶上那束白光。大黄狗似乎狗精狗怪说是只宝卵咱们去取来。大黄狗前爪爬在树杆上,马奎爬上了狗背。
    大黄狗背负着他轻松地爬上了树顶。马奎见眼前鸟窝里一个东西发亮,伸小手儿掏了出来。大黄狗托他三下两下到了树下。
    大黄狗说:“你可用它隐身。”
    第一天,马奎在幼儿园大班里掏出鸟卵玩耍,鸟卵光洁无暇,外形似蛋。内里似乎无蛋黄蛋清,意似一个椭圆的光石头。马奎拿在手里玩,旁边的孩子惊呼“马奎不见了。”马奎急忙把鸟卵藏入衣兜,孩子们又看见了马奎。两天中,马奎如是几次都能使人看不见他,他便晓得它可以使他隐身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回家吧。”马阳拉起马奎就走。从古巷往镇上走,马阳心下想侄儿突然不见必有缘故,便追问:“小奎,你有个什么好东西吧”马奎的小脑袋摇了几摇说没有。马奎对宝卵正感新奇,怎愿告诉爷爷。马阳把侄儿背在背上,借此在他衣兜里捏摸,没有发现什物。马阳把侄儿送到儿子家就独自回老屋了。
    马阳一进家门,婆娘梅含章就一口接一口喘气吼开了:“你狗日的,咋这晚黑了不归家,马稣叔来找过你了。”
    马阳心下明白,马稣是马瞎子的儿子,马玉霞的父亲极品鉴宝师。马稣虽然人有些痴呆,但还知一些事的,心想来找我有什么用,送女儿当尼姑也不是孬事,还找个啥呀。至于婆娘骂狗日的倒使人有气,但那天鉴真讲狗日的是好话,我又何必计较。
    讨这么个让人一生都厌烦的婆娘真难受,但千年家法又要咱不弃不离,也只得滚在一起熬日月了。马阳坐下问:“他找我有什么子事”
    梅含章就说他来说了一大堆颠三倒四的话,反复说自家里太穷,把玉霞去当尼姑,家里就没了油盐钱。马阳有气地说,他收破烂挣了那么多钱,盖了新房子怎说没钱,咱还住在这个老屋里哩。
    梅含章说人家哪是那个意思,人家的闺女唱戏当主角儿,发着一份工资,怎愿意把人送去当尼姑。
    马阳说那是天意,我等怎好逆天行事,他若再来,只说由他找玄真师傅去,自有分晓,天机不可泄露,我怎好给说明。
    “别气了,我不知是怎么回事的,”梅含章见马阳气哼哼的样子,便声音平和地问:“你还吃么”
    “吃过了,”马阳也改变了口气,显得气顺了些说:“早些睡吧。”
    两口儿也就关门上床了。不一时,马阳呼呼睡去,可梅含章睁着眼没有瞌睡。她叹口气似不服气,想你个老狗日的,整天躲在拨灰婆那里不出来,天天回来倒床便睡,老娘就让你挺尸快活不成梅含章想着想着就有了心计。
    马阳在睡意腔陇中心里痒痒,没有完全惊醒过来,吃语般地说肉肉,折腾我了。自觉下边勃勃膨胀,猛睁眼赶走瞌睡虫儿,见自家女人在捣弄,便说一副旧家伙捣什么子来
    梅含章一听来了气,刚刚升腾的一腔热气一下子滑了坡,像打胀气的皮球被人扎了一针,气咄咄放了。她本来平时少剪指甲,指甲很长。她猛一使劲,指甲陷进很深。马阳哎呀一声痛昏过去。梅含章心里也惊悸了一下,松了手,下床点灯,掀开铺盖,看整个东西血淋淋的。
    梅含章打来热水给清洗,四个指痕就是四个血口,血仍流不止。她猛然想起火灰可以止血。梅含章去厨房抓来火灰往上一抹,马阳因疼痛整个身子突突肉跳,老泪就滚滚而落了。
    也许因了疼痛,马阳假装闭目似睡,待女人灭灯睡着,他就睁开眼睛了。古屋黑暗,黑暗得什么也没有轮廓。他眼瞪黑暗,屋的上方有个铜钱大的亮光闪了一下,仍是黑暗依旧。他就想这个女人的可恶,常年阴着个脸骂人,你说是母老虎变的女人又不大像,你说是个贤淑的女人她又那般的凶恨。啊,自己这一生真是太不幸了,这么个不阴不阳的女人。害得一生没事可成。上次关心她她反说是要毒死她,要是杀人不犯法弄死这个害人精真好,没有她我也好好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弄她死,怎么弄,杀人要犯法的。可惜我不是皇帝,皇帝杀妃就一杯毒酒。不行,我不是皇帝嘛。
    东想西思的,直到窗外有了晨光,马阳好似累了而睡去。醒来的时候,天空正有毛毛雨,云层很低,老村泡在如雾的淫雨中。马阳不愿意在家呆,借故有事外出,就走进了古深的巷子了。
    占巷的泥面着了点儿如油的细雨,泥上软泥下坚硬,马阳一不留神,摔倒下去。他刚爬起来,就看见鉴真师傅走来了。
    “老人家脸色如此沮丧,有什么子心事”鉴真念声佛站在马阳面前问。
    “有甚心事”马阳叹息后,记起马玉霞的事,便问:“玉真可好”
    “她无大碍,只是郁郁寡欢,少言无笑冷情首长宠妻无度。”鉴真回说。
    “昨天她父亲马稣来找,说他家穷,女儿清苦,修行怕不是结局。”
    “没有大灾大难的人,修行还真难成正果。”
    “依师傅你的高见,怎么办”
    “上天自有安排,我等不便强求。”鉴真笑着说。两人说罢,各走各的路。刚走两步,鉴真又转过头来,在马阳背后喊问:“老人家,你还没给我说你有什么子心事哩。”
    “我没有心事。”马阳停了脚,抬头说,脸上的皱纹接得更深了。
    “老人家弄假话搪塞了么”鉴真笑说:“有甚么不妨道与我知晓吧。”
    “这……。”马阳重重地出口长气,似不便说出口,可怜的样子示意她别问了。
    “大凡世界,天生万物,老人家还禁什么子不能说么”
    “真……真是的,难言之隐哪。”
    “老人家无须再言,本借知晓了,随我去吧,自能药到病除。”
    马阳跟着鉴真七拐八转地走,想她无数的好,感叹着她待人的真诚。进了慈姑庵,上了楼,听见满喀睹的水声,想毛毛淫雨也能集成大点子了,古柏林松枝上的雨珠也在坠落。马阳痴呆地站在楼屋里,待鉴真给泡来菊花香茶并随手关了门,他便觉自己有点儿失态了。他转到窗边,看远处海天中的乳色茫茫雾帘,这倒是夏天这儿独特的景致了。随即,他转身到木椅上坐了喝茶。
    “难言之隐事唯我可以观视吧”鉴真笑问。马阳便我解了裤亮出下部阴处。鉴真看后说:“真是古人之言无错,世间恶毒最是妇人心也,谁下此毒手”
    “骗子。”
    “你躺在床上,”鉴真点头说:“我给清洗后用药,保管三天结疤,安然无恙。”
    马阳照此做了,咬紧牙让鉴真用酒精在那儿洗。随后又见她把一种红色药粉沫在伤口上了,他没有觉出疼痛。起身穿裤时问:“上药为何不疼”
    “此药系秘方配制,”鉴真师傅笑说,“名为通经活络丹,我等又在其中添加冰硼、洋金花后,故不会疼痛。”
    “好药哩。”马阳说:“你们庵用医药之道济事济人也是长处了,现在还用马鞭么。”他记起用马鞭治不孕症的事。
    “早不用了,没人求孕,就不用了。”
    “技术是有用的,没用了就没技术了。”
    吃过中午的斋饭,马阳提出看一眼马玉霞,鉴真说她住在西厢房的。她就陪着马阳下楼沿房檐从东至西走到西厢。鉴真回屋内说玉真徒儿,马阳老先生来访。玉真就开了房门让两人进屋。坐定,马阳就看着过去的马玉霞现在的玉真,她脸上的红晕少了许多,再没有头发的飘逸了,但清瘦的脸庞还透着秀气文雅。
    “还过得习惯么”马阳问了一句。
    “惯者不惯,不惯者惯,佛家以己渡人,勿有惯与不惯。”玉真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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