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我没偷懒,我读书是为了学文化。 ”刘永虎知道跟妈妈说不清楚。如果不是温老师家访,找刘定君谈过几话,告诉她子女受教育的责任和义务,刘永虎恐怕早就辍学在家了。刘永虎知道跟妈妈说多了她也听不懂,干脆什么也不说,背着书包就要走。结果被刘定君一把抢下书包丢在地上,大声训斥说:“瞧你德性,跟你那死去的老汉一样没出息。”
刘永虎爸爸黄清河与刘定君同年,自幼父母病逝成了孤儿,靠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刘定君的爸爸、妈妈看黄清河老实本分,人勤快肯干,想到自己膝下没有儿子,就将他招赘上门当女婿。黄清河为人老实,性格内向,不善言语,自招赘刘家后对刘定君言听计从,家里大小事,全凭刘定君做主,他下地干完活回到家里有一口热饭吃,心里就感到极大满足。当刘永虎呱呱坠地,刘定君按传统习惯让儿子跟随自己姓刘,黄清河心里很不痛快,父精母血,娃儿凭什么姓刘!难道我只撒种不能收获?他想给刘永虎改姓,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刘定君骂得狗血淋头,刘定君父母知道以后也很生气,自古以来还没听说上门女婿争子女姓氏,真是天大笑话。
黄清河不甘心,想多挣钱争取在刘家有一席之地,等刘定君再生一个娃好跟自己姓,这样黄家也有后了。黄清河在农活不多的时候带上干粮,扛着出头,拿着镰刀,背着大背篓独自一人走进大山深处,采药,挖矿石,积少成多地背到清河镇换钱。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黄清河为了赚更多的钱,想多采集名贵药材,不顾危险地攀岩峭壁,不幸失足掉下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使不到20岁的刘定君守寡了,父母考虑她一个人带着牙牙学语的孩子不容易,让她再找一个上门女婿,可是接连提了几次亲都被拒绝了,也有人把她介绍给郑光普,郑光普心里一直想着黄春莲,见都不想见她。气得刘定君找人算命,看什么时候能遇到有缘人,算命先生像模像样,推算一番,说她命硬,这辈子不适合结婚,除非找一个日元强旺的帝王命的男人,才能降住她生辰八字。刘定君对算命先生的话深信不疑,从此断绝了再招赘的念头,一心一起与父母抚养年幼的刘永虎。直到那场特大自然灾害发生。刘定君和刘永虎侥幸活了下,没想到刘永虎一天天长大,却一点也不听话,处处跟她作对。
刘永虎生妈妈气,主要是因为上次听她的话,和郑强一起被骗去成都打工,结果钱没有挣到不说,还害得郑光普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在家里。而妈妈答应照顾郑光普,结果她一次也没去郑家,多亏了赵婆婆和邢伯伯、贺伯伯,要不然郑强会恨我一辈子。刘永虎对郑强有愧,不想听刘定君唠叨,拿着课本,背着背篓上山借割猪草躲清净。他刚走到山坡上,看见背了一背篓柴火的郑强,带着嘴里叼着野兔的阿虎迎面走过来,惊喜地问你打着野兔了?在哪里打到的?
就在那边。郑强抬手指了一指对面山巅,颇为得意地说:是阿虎先发现的。阿虎围着刘永虎转了一圈,炫耀地摇了摇尾巴,放下叼着的野兔,头仰得高高的,旺、旺、旺叫了几声。
刘永虎抚了抚阿虎的头:“阿虎真棒!”
郑强把沉甸甸的背篓放到地上休息,问刘永虎猪儿找到没有?
刘永虎说:“找到了。”
郑强正和刘永虎说着话,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趴在郑强脚边休息的阿虎腾地站起来,对着白光旺、旺、旺狂嗥,跃跃欲试想冲过去。郑强轻轻拍了拍阿虎脊背,将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示意不要出声,蹑手蹑脚,悄悄靠近白光,看见它落在刚发出新芽儿的树梢上,定睛细看,差点叫出声。原来是只罕见的白鹦鹉。郑强激动得心砰砰跳,屏住呼吸,打着手势,暗示刘永虎和阿虎包抄过去,但不能惊动白鹦鹉。郑强悄悄靠近白鹦鹉,手疾眼快,一把抓住白鹦鹉尾巴,白鹦鹉扑棱着翅膀企图脱身逃走,怎奈郑强就是不松手。白鹦鹉急了,扭头狠狠啄了郑强手背一口,郑强吃不住痛,双手一松,白鹦鹉扑棱着翅膀飞了,阿虎猛地跳跃起来,一口衔住鹦鹉的脚,刘永虎就势抓住它翅膀,郑强连忙扯了一把枯草快速搓成绳,将鹦鹉翅膀和脚牢牢捆住,吸了一口手背上流血的伤口,对鹦鹉说:“看你往哪里跑。”
刘永虎稀罕地抚摸鹦鹉雪白的羽毛说:“好漂亮!”
“我要把它养好,教它说话。”郑强说着,吃力地背起背篓,招呼阿虎叼起野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