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张丽霞说：“好呀！我们一起投资，一起经营，要不了几年就能把本钱赚回来。”
    “你们想得太天真了，当地人很排外，觉得我们抢了他们生意。。”卞素洁告诉李虹、张丽霞。
    “各做各的生意，相互不干涉，怎么能说是抢饭碗？”张丽霞感到不理解。
    “菖蒲县城人口不多，消费能力有限，因为封闭又极少有外地人来旅游。加上我们酒店价钱便宜，住一晚才10元钱，有些外地来采风的朋友肯定是愿意住在我们这，当地人看见就不高兴了，总是想办法要把我们挤走。”卞素洁说着，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说：“菖蒲县要建发电站，我们酒店不偏不倚，给规划在内，你们说他们不是欺负人嘛。”
    拆迁应该给拆迁费。叶薇问卞素洁商议下来政府给赔偿多少？
    卞素洁愤愤不平：“他们就是不愿给赔偿，所以这几天我天天找他们说理。结果他们一会说我没有纳税，一会又说我办的营业执照过期了。你们看看，我的营业执照是前年办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过期了呢？”卞素洁拿出营业执照给张丽霞、李虹和叶薇看：“春节前我带着钱去缴税，他们找借口不收，让我过完年再缴，前几天我又去了，他们还是不收，说我们偷税偷税，让我们缴罚款，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今天去他们，结果人家干脆躲起来不见我。”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应该请律师去告他们。”李虹义愤填膺地出主意。
    “没用，县官不如现管，这事如果发生在北京，我早就打官司了，可是这天高皇帝远，没地方说理。”卞素洁话音未落，灯突然熄灭了，画室内外一片漆黑，远处传来狗嗥。
    吕振华手举蜡烛走进来：“热水烧好了，你们去洗漱休息吧，免得一会停水。”
    叶微、李虹、张丽霞答应着，跟卞素洁、吕振华道晚安，回到摆放上下铺，共有14个床位的客房，洗漱后头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清晨，一轮红日冲出地平线，冲破云层，缓慢升起。阳光暖暖穿透屋顶亮瓦，洒在床上，唤醒睡梦中的郑强。郑强揉揉眼睛，侧耳聆听旷野里传来的一声高亢鸟鸣，众鸟附和唧唧喳喳清脆叫声，翻身看见旁边单人木床的爸爸还在打鼾，心里他这几天感冒，还没好利索，昨晚又咳嗽了大半夜，让他多睡一会吧。
    郑强怕吵醒爸爸，轻手轻脚，穿好衣裤，趿鞋下床，轻轻拉开吱嘎作响的木门。躺在草垛旁酣睡的阿虎听见动静，机敏地腾地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皮毛，颠颠跑过来，摇着尾巴，亲昵地围着郑强上蹿下跳。郑强轻轻拍了拍阿虎脊背说：“没时间陪你玩，我喂完猪要去学校，今天是星期一，早读课要升旗。”
    阿虎似乎听懂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郑强手，转身趴回草垛旁看着郑强。郑强进厨房拿出火柴盒，取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盒侧面黑色磷纸上擦燃，点燃炉火，将锅里昨晚煮好的猪食热了热，舀进脚边塑料桶里，拎进猪圈，看见5头猪崽早已迫不及待地守在猪槽前，看见郑强来了，各个兴奋得你拥我挤，互不相让。郑强把猪食舀进出猪槽里，随手打开旁边鸡圈的门，让三只母鸡和一直舍不得杀了吃肉的大红公鸡出来，自行觅食。郑强打扫完鸡圈，看见猪崽已将猪槽里的饲料吃得干干净净，于是打开猪圈门，放它们到在院里跑一跑，叮嘱阿虎看好它们，不许跑远了，免得丢了找不回来。郑强手脚麻利，打扫完猪圈，吆喝着把猪崽赶进圈里。
    郑强进厨房，洗干净手，从碗架上拿出一碗昨晚剩下的稀饭，倒进锅里热了热，和着泡菜刚吃完，看见蓬头垢面，眼角挂着两坨眼屎，咳嗽声不断的郑光普，无精打采，走进厨房，说：爸爸，你起来了？我马上烧水给你洗脸。郑强洗干净锅，舀了两瓢凉水放进锅里。时间不长，锅里的水冒出气泡，郑强舀出一部分水倒进搪瓷盆里，叮嘱郑光普洗脸，剩下一部分水舀热水瓶里。郑强又烧了一些水，给郑光普煮了一碗鸡蛋面：“爸爸，我去上学了。”
    “你是不是真的去上学哟？”郑光普不放心地眼巴巴望着郑强，害怕他一去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