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路有余香
梁继中空着手回到西泇河镇,当兵没有当兵的样子,工人没有工人的派头。好在有一身力气。大龄的嫚儿围着一大堆,梁继中挑挑拣拣,认定一个模样一般的嫚儿,陪伴一生。这嫚儿同样是西泇河镇的,名儿叫马文文。双方都是大龄男女,定下来不到三个月,就把事儿办了。婚后,梁继中和马文文讲上海的事情,讲着讲着,突然跳起来就往外跑。马文文急呼:“你干什么去?”“回来再告诉你。”梁继中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一口气跑到坦上崮镇。
梁继中想起了干穆说的金彩,他得打听打听金彩现在的状况。
金彩家的事,家喻户晓,好打听。在街道的尽头,梁继中一张口,就有三四个老娘们告诉他,“金彩的命呀,”梁继中以为她们会说“金彩的命呀苦哎。”谁知,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那是什么命哟——干穆走了,又来了个翟得旺!”梁继中追问怎么回事,她们就把金彩如何去找干穆,如何与翟得旺相识,如何再婚的事讲了一遍。“是个吃国库粮的!”言语之中充满羡慕之情。
梁继中听明白了,走出很远,那帮老娘们还扯着嗓子追问:“哎,你打听她干什么?”
梁继中想,不行,我得把这件事情告诉干穆。第二天,他就收拾行李,直奔上海来了。马文文拽着梁继中不让他走:“咱俩结婚总共还没有十天,你急什么你?”
马文文留不住梁继中的脚步,就像雨水难以浇灭盛夏的酷暑。
现在,干穆呆在上海,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坦上崮,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度过多久。任由思念点起寂寞的星光,闪闪烁烁。
梁继中把包袱往干穆的粉丝摊前一搁,干穆刚要招呼,一眼认出跟前站着的是梁继中,兴奋地冲上去抱住了。
“这几个月你到哪去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回去了。”
“回哪啦?”
“山东啊,还能哪。”
“你不是被关着?”
“饿了吧?”可儿赶忙下了一碗粉丝汤。梁继中几口就喝下去了。“不够,再下。”可儿再下。梁继中一口气吃下三碗,才抹一抹嘴,说:“路阿信那狗日的。还是那句话,我一不偷二不抢,他拿我没办法,最后只好把我放了。”
干穆听了,十分激动。
“你回山东干啥去了?”
“娶媳妇啊?”
梁继中把娶马文文的事跟干穆和可儿讲了一遍,干穆和可儿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媳妇儿娶了。“娶了媳妇儿不搂着媳妇儿睡觉,咋还再跑回来?千里老远的,一来一回,几个月过去了。当年媳妇当年孩,当年不拾等三年。你不紧早种上种子,想等上三年啊!”
梁继中把干穆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对干穆说:“金彩找了主啦,是个吃国库粮的。”
干穆听了,眼前立刻轰黑一片。过了许久,干穆望着梁继中,问:“是真的?”
“千真万确!”
干穆蹲在地上,抽出一支烟,点上,皱着眉头,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干穆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去掉了。跟随了他大半年的可儿才正式进入他的视线。此时,可儿正招呼着客人,娴熟地用漏勺捞着粉丝。干穆目不转睛地望着可儿,望着她生得匀称的身体,就连她腰间系着的花格围裙也漂亮得不得了。
干穆大步流星走到摊子跟前,弯腰抱起可儿往回走去。
“干穆?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
干穆一声不吭,也不放可儿下来,一直抱着可儿往回走。可儿横躺在干穆的肩上,双脚像在水里打扑腾,不停地拍来拍去。
“哎,你这是干什么你?”梁继中冲着干穆招手。
“你给看一会粉丝摊。”
干穆抱着可儿一直回到住处,回头把门闩紧,然后,脱掉上身的衣服。“干穆,你干什么,不许胡来啊你。”“我没胡来,我是认真的。”干穆说着,把可儿摁倒在木板床上,伸手去脱可儿身上的衣服。
“干穆,你——”
可儿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的衣服就被干穆扒下来了。一对圆溜铮亮的**刺痛了干穆的双眼。可儿看看自己裸露的身体,再看看表情严肃的干穆。她不知道干穆要干什么,更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只是身体在不由自主地抖动。头脑中隐约感觉到,这种情景应该就是她渴望已久的,那种男女之间的神秘的事情。可儿注视着干穆的一举一动,由于太过专注,竟让干穆有些畏惧。一种奇异的女人的体香弥漫开,刺激着他的鼻孔。干穆呼吸急促,不知道自己是该出手还是该放手。
可儿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感到身体被干穆重重地压在身下,动也动弹不得。紧接着,就是一种钻心的疼痛,这疼痛让她浑身颤粟。干穆使出浑身的力气,把自己插在可儿的身体里。这疼痛像一把铡刀,把可儿一分为二。那一刻,可儿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拦腰截断了,她紧紧地抓住干穆的肩,她怕她一松手,她就找不见了。
事后,可儿问干穆:“男人和女人都是这个样子?”
干穆点点头。“你觉得不好吗?”
可儿摇摇头。“一开始,觉得不好,往后,就好了。”
干穆搂住可儿的身体。可儿说:“你既然要了我的身体,我就是你的人了,不许反悔啊?”
干穆点点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干穆和可儿才抖抖索索地穿好衣服。可儿问干穆:“以前让你睡你都不肯,今天到底是因为啥?”干穆不作解释,拉起可儿回到摊子上。
见到了梁继中,可儿的脸儿红红地,好像刚才的事情全都被他瞧见了。
梁继中回了码头。可儿旁若无人地再看一眼干穆,身子底下仿佛还在一嚯一嚯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