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一贯的作风
早上被闹钟惊醒,胡乱地穿上衣服之后,才记得自己正在休假。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沮丧地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若是平时,闹钟响了之后还想再睡,但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在床上胡思乱想了许久,才想起给温月打电话。不过拨了半天,也没有打通。我于是又按董锦打来的号码拨过去。响了三四声,对方便接了,正是董锦的声音。 我向董锦打听温月的情况。董锦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说,还在睡觉。 我说,那好,你们继续睡吧。麻烦转告一下温月,让她醒来以后给我打个电话。 话刚出口,我又觉得似乎不大妥,于是又补充了一句:“算了,我还是迟些再自己给她打吧。” 想睡又睡不着,我索性起床。洗漱之后慢悠悠地下楼,看到街上来往路人行色匆匆,每个人都很充实,而自己却无所事事,不禁有些感慨。这些年一直为了工作奔波劳碌,很少像这样在本该上班的时候随意闲晃,还真是不习惯。 我一直走到河边,才寻了个地方坐下。 万风集团之事又开始在我脑海里浮现。我忽然觉得马植的面目很可憎,很恶心。我于是给他打电话,我想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电话通了,马植却一直没有接。再打,还是没接。 我只得作罢。我想,或许从今以后,马植再也不会接我的电话了。 我隐隐觉得有点悲哀。难道我和马植曾经的同事之情,竟如此脆弱,竟被一点小小的利益所掩埋? 再一想,更觉得悲哀。也许,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的,一旦利用完对方,就将其踢得远远的,再不理会。 我叹了一声,望着潺潺而流的河水发呆。 一河秋水,被微风吹皱。 我忽然想,人生岂非如这河水一般,无论中途是否被风吹皱,始终无法改变它的悠悠东流。 如此看来,在我们人生的道路上,不管风浪多急,不管过程多艰辛,结局都不会改变。所以,我们又何必为那么多凡尘俗事伤脑筋呢?倒不如当成是一种历练,一种体验,微笑面对,坦然处之。 我顿感豁然开朗。连日来为万风集团之事积蓄的满腹怨恨与不快一扫而空,对马植的恨意,也消除大半。 临近中午,我才给温月打电话。她的声音显得沙哑而疲惫。我又想起董锦说过的话,心里蓦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很温润很温暖的感觉,像阳春三月一场久违的雨,一地雨后明媚的阳光。 我说,不如,我们一起吃中午饭吧。 温月感到有些意外:你不用上班吗? 我说,我正在休假呢。 温月哦了一声,半晌才说,好吧。 我们在董锦家附近的一家餐吧碰面。只有温月一个人,董锦没跟着来。我心想,莫非经过昨晚之后,董锦已经猜出我和温月的关系,所以无意再见我?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彼此尴尬。 时值中午,餐吧生意还不错。一楼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我们只得上二楼。还好二楼没多少人,很多桌子都空着。我们于是寻了个周边都没人的靠窗的位子坐下。 温月额头上的瘀青还没有消去,眼圈也很明显,而且她的眼神慵懒而疲倦,看起来楚楚可怜。我怜惜地攥着她的小手,未语心先酸。此刻,我才明白,原来在我心中,温月的分量还是那么重,那种感觉依然存在。 我看着她额头上的瘀青,说:“怎么弄成这样?为什么不包扎一下?” 说着,我伸出手去想轻抚那块瘀青,但是温月却下意识地偏了一下脑袋。 我只得将手缩回。 温月也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只轻声说:“点东西吃吧!” 我重新坐好,拿起菜单,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温月说:“我没什么胃口,你随便点吧。” “排骨盖饭?”我将视线从菜单上挪到温月脸上,征求她的意见。 温月微微点头。 我对服务员说:“两个排骨盖饭。” “你什么时候起的床?”我问温月。 “你打电话前一会吧。”温月说话时总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软塌塌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我说:“你酒不会还没醒吧?” 温月没有说话。 “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酒?心情不好?”我又问道。 温月还是没有说话。 我讪讪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温月,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温月应该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否则,她不会这个样子。认识她这么久,很少看到她这样没精打采的。但是,温月闷着不说,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和董锦是在飞机上认识的?”我无话找话。 温月看了我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轻言慢语地说:“星星,我最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现在的电话号码也要换……” 我心一紧:“为什么?” 温月说:“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知温月却抿着嘴,没有再往下说。 “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我急切地问道。 温月望着远处,却不肯说出半个字。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总是对自己的事守口如瓶。 我很是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 温月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那,你可千万记得跟我联系,好吗?” 温月只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叹了一声,说:“温月,拜托你不要每次都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一段时间,让我饱受相思之苦,好吗?” 温月眼皮翻了一下,说:“星星,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吗?” 我愣了。气氛开始变得有点尴尬起来。 好在这时候服务员将排骨盖饭端过来,多少把尴尬的气氛冲淡了一点。 温月似乎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便停下。不过我可饿了,几下子就把一大盘饭解决掉了。 “星星,下午能陪陪我吗?”我刚放下筷子,温月便问道。 “当然!”我回答地很利索:“求之不得呢!” 温月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今天我第一次看到她笑。 我说:“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虽然笑得不是很灿烂,不过总比皱着眉头可爱多了!” 温月没有跟我贫,提起坤包,说:“走吧,先陪我去拿车!” 坐在温月的车上,我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算起来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年,但是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们经历了很多很多,而且不少事情,不是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就是出乎意料超乎想象。可以这么说,温月给我的,既有那个的刺激,又有热恋的温暖,既有莫名的彷徨,又有揪心的等待,其中几多甜蜜,几多激情,几多期待,几多依恋,已经无从说起。然而,到今天似乎更多的只是无奈,只是心酸。 秋天的阳光铺满前行的道路,金黄的梧桐树叶不时地从路两旁的梧桐树上飘落,这本是一个温暖安详的日子,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画面,但是我却丝毫没有一点点兴奋或愉悦的感觉。 气氛沉闷而压抑。我说:“不如来点音乐吧。” 温月默默地打开CD机。 只听前奏,我便知道是**的那首《难道爱一个人真的有错吗》。不用说,正是我送温月的那盘CD。 此时此刻,听这首歌,别有一番感触。我微微闭上眼睛,一颗心也开始随着**的歌声沉沉浮浮: “在一个落叶风零的秋天 遇到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从此以后她的样子把我整颗心灌醉 让我爱的那么汹涌那么真 多么希望她能给我一点真爱 多么希望她会过的快乐 多么希望我能给她一点点感动 可是老天却把感情捉弄 究竟我是怎么了怎么了 难道爱一个人真的有错吗 虽然爱一个人很苦 可我还渴望一点爱 我怎么了哭了吗 竟然爱她爱到那么施舍 痛的最后哭了以后也快乐……” 正沉浸其中,音乐却忽然停止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温月把机子关掉了。 “怎么啦?”我不解地问道。 温月说:“不为什么,这时候不想听这么伤感的歌。” 我看着温月,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这首歌唱得真好,恰如其分地道出了我的心声。” 温月转过脸白了我一眼,说:“犯不着说得这么拐弯抹角。如果觉得委屈,大不了选择放弃!没人会拿着刀子逼你!” 我抽抽鼻子,说:“感情这种事情,比刀子更狠,更无情!” 温月又白了我一眼。 到这个时候,我说话的口气也开始变得戏谑起来:“你不觉得你就像一把圆月弯刀,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开始剜却我的心头之肉吗?” “如果我是一把刀,我就将你剁成肉泥!”温月忽然恶狠狠地说。 我吐吐舌头:“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温月轻轻哼了一声,鼻翼一动一动的。她这神情,在我看来多了几分可爱。我真想立刻搂住她,然后轻轻地咬住她仍在振动的鼻翼。 “上帝呀,请把我也变成一把刀吧,让我也在情人的心里讨一碗血喝!”我大声地说道。其实,这几句是由黎水当年写的几句诗演变而来的。黎水的原句是:“上帝呀,请把我变成一朵玫瑰花吧,让我在情人的心里永远绽放!”不同的是,黎水的原句充满浪漫色彩,而我这几句充满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