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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采取措施

    温月也不解释,径自跑去打开车门,然后将她的小提包拿了过来。 直到温月将一个安全套拿出来,我才明白过来。但是我有些不解:以前我们不是一直没用这玩意吗? 晨曦微露。我睁开眼睛,看着靠在肩膀上熟睡的温月,发觉半个臂膀都已经酸麻。我轻轻地挪动身子,试图将她的头移靠到座椅靠背上。但是,我才动了一下,温月便惊醒过来。 温月往车窗外看了一眼,问道,天亮了? “嗯,”我轻声应道,又征求她的意见:“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睡吧?” 温月说:“再眯一会吧,我现在不想动。” 我说,要不你再睡会,我出去走走? 温月点点头,面带微笑。 我站在湖边,微风吹过,带着湖水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清晨的空气特别清新,深呼吸,又深呼吸,再长长地打个呵欠,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感觉特别惬意。 宽阔的水域,湖水微澜,薄雾霭霭。极目眺望,心境亦为之辽阔许多。 经过这一夜,我和温月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这让我感到很欣慰。尽管温月的身份极有可能如我先前所怀疑的,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无论她的过去有着怎样的不堪,她的身份有着怎样的尴尬,她都永远是我爱的温月。虽然我的这份爱多少带着盲目,甚至没有未来,我也依然不在乎。天长地久的爱固然使人向往,可是可以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即便短暂,只如昙花一现,也是此生绝美的永恒风景。 我出神地望着湖面,沉浸在思绪的海洋里。不知什么时候,温月也来了,她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欣赏着美丽的湖景。 我想,即使过了很多年以后,即使那时我和温月早已经不在一起,可是回想起这一幕,应该还会感动得热泪盈眶: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湖边,凝视着浩淼烟波,无须交谈,却明白彼此的心意,身后,是一大片茵茵绿草,不远处,停放着一辆跑车,远处,是一条通往市区的路……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在我们的身上,温暖而明亮。 温月抬腕看表,说,回去吧。 我说,温月,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知道有家新开的豆浆店,豆浆很浓,味道很好,而且那里的油条非常棒,我保证你吃了下次还想再去。 温月看着我,脸上现着微笑。但是渐渐的,微笑变成了苦笑:“星星,还是改天吧,我今天没时间陪你了。” “哦,你还有事呀?”我很失望。 温月说:“是,我要去香港一趟,下午两点多钟的飞机,所以回去收拾一下,而且还得再去买点东西……” “你去香港?”我失声叫道:“那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温月笑了笑,说,星星,你不要反应这么强烈嘛。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太久。 十天半个月?晕,还说不久!我立刻蔫了:“那又要很长时间见不到你了。” 温月叹了一声,说,其实我也不想去的,可是……唉,我也没办法。 我仰着头望了一眼太阳,说,如果太阳不升起来多好,那我们就可以多呆在这里一会了。 温月幽幽地说,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根本无法改变。 一语双关,说得我心情徒然又郁闷起来了。 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人身上的毛发都快焦了。这样的天气,只适合在有空调地屋子里睡觉或看闲书。可是,我却自虐般地逼自己在大街上行走。脸额上的汗,豆粒般大小,一颗接一颗地冒个不停。也许,只有像这样不停地在烈日下暴走,我才能稍稍减轻内心的焦虑与烦躁。 因为,这个时候,温月应该登上飞机准备离开这座城市了。 其实,我真的不想去想温月,而且我逼迫自己的脚步快一些,再快一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里如此烦闷狂燥?为什么我走得越快,她的容颜反而更清晰地在我脑海里浮现? 试过在烈日下思念一个人吗?那种滋味,绝对比阳光炙烤皮肤更难受。 我走上过街天桥,然后从上往下望着川流不息的过往车辆,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想法:倘若我从这里往下跳,会不会像一只姿势美妙的蝴蝶?会不会就此断了所有的爱欲情缘?不过,我敢肯定,若我真的跳了,一定引起人们的尖叫,引起交通大堵塞,也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应该七窍流血、脑浆涂地吧?想想人的生命其实挺脆弱的,就这样跨过栏杆迈出一步,一切都完结了。从此,阴也罢,晴也罢,都和自己无关了。吃香的,喝辣的,都是别人的事了。就这一点说来,苟且活着也比好死强过百倍,至少睁开眼还可以看看这来来往往的人或车,想喝豆浆想吃火锅,钱包里有点钞票就办得到。 也不知道那些选择跳楼自杀的人,在纵身跳下的那一瞬间,有没有一丝恐惧或者留恋?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一跳是千不值万不值?且看这熙来攘往的芸芸众生,谁没有辛酸苦恼?为什么他们都不跳楼,偏偏自己却这么傻着急于寻死? 正胡思乱想,忽然发现在不远处街上行走的人群中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形——瘟猪。这小子步履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我有意想戏弄一下他,便掏出电话来,拨叫了他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下,瘟猪才停下来,从裤兜里拿出手机。 “喂,瘟猪先生吗?下午好!”我拿腔拿调地说。 “少他妈跟我怪声怪气的,有话快说!”瘟猪火气也很大,显得很不耐烦。 如果是平时,就凭他这句话,我早就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了。不过,现在我却不在意,慢慢跟他磨:“哎哟喂!我说瘟猪大哥,你干吗这么大火气呀?是不是哪个小妹妹把你惹急了!” 瘟猪也不说话,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然后又快步往前走。看样子是确有急事。 我又拨了他的号码。 瘟猪看着手机直摇头,但还是接了:“我说星星,你有什么事快点说,我现在可没工夫跟你闲聊!” 我笑着说:“真有急事呀?你往天桥上看一看!” 瘟猪立刻抬头朝看过来。看到我,他恨恨地说:“好啊,你小子消遣我呢!” 瘟猪挂掉电话,然后向天桥上跑来。 跑到我跟前时,瘟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挥汗如雨了。他咧着嘴说:“这天也太他妈热了!简直快把老子烤出油来了!” 我说:“早叫你减肥了,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痛苦了吧!” 瘟猪用手抹抹脸上的汗水,说:“大热的天,你怎么跑这来啦?看美女也没你这样看的呀!” 我说:“要不怎么能显示出我与众不同的个性呢?” 瘟猪呸了一声,说:“你怎么不内裤外穿学人家超人!还个性呢!依我说呀,你小子纯粹吃饱了撑的!” 我说:“火气挺大的嘛!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唉,别提了!”瘟猪叹道:“我和小琪吵翻了,正到处找她呢!” 我忍不住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呢!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屁事,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再说了,找人也不用到处跑呀!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嘛!” 瘟猪苦笑着说:“你是不知道内情,所以才这么说!要是她肯接电话,我至于大热的天这样没头苍蝇地乱拱吗?” “那你这样就能找到她吗?” “我们刚刚才走散的。她好像往这个方向来了!” “她应该没往这边来,反正我站这么高也没看到她!” 看到瘟猪一脸苦相,我安慰道:“没关系的,女孩子嘛,哄哄就没事了!回头你多说两句好话!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瘟猪沮丧地说:“星星,我看有点悬。你不知道,这事麻烦着呢!” 我拍拍瘟猪的肩膀,说:“好啦,别郁闷了!走,先找个地方凉快凉快,边喝茶边聊,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些好提议!” 瘟猪哭丧着脸说:“我现在哪有心情喝茶?”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说说看?” 瘟猪迟疑了一下,又吁了口气,这才说道:“星星,不瞒你说,小琪中标了!” “中标?”我略感惊讶。 “是。”瘟猪神情黯淡地说:“她很着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情,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我们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她很生气,走的时候还说再也不想看到我!” 我不仅哑然失笑,原来是为了这种事情,难怪了。记得当年侯晓禾第一次意外怀孕的时候,也很担心,老觉得天要塌了似的,一样跟我吵得天翻地覆。但是只要克服了心理障碍,也就没什么了。在现在这个年代,这种事情比中彩票末奖还要频繁常见,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对于瘟猪他们这种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心理准备的人,当然会不知所措,况且小琪还是个学生,有这种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我于是以自己的经验为例,慢慢开导瘟猪。说了好半天,瘟猪的情绪才略为平静,但是他还在抱怨自己:“唉,早知道我就采取措施了,也不至于现在落下这么个祸害!” 听到瘟猪说“采取措施”四个字,我突然想起温月昨天晚上也“采取措施”,再往深层想:莫非温月也中过标?所以才突然如此果断地要“采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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