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四月江南(续115）

    很快，他们的菜肴和酒水就上齐了，莎莎和他边吃边喝边谈。
    莎莎大学毕业后在A城短暂工作后，就去了深圳。在深圳工作期间，她也经常去外地出差，自己一个人在宾馆里工作一整天的情况也偶有发生过。所以他离开宾馆后，一开始，莎莎没感觉有些异样。拿出资料算数据写文案，完成一个段落，喝杯咖啡后，开始给她大弟小弟及相关的客户等打电话，一切都是有条不紊。中午的时候，他跟她联络告诉她不能回来，她虽然感觉有丝丝的落差，但心态还算平静，因为出门工作，午餐不能回来很寻常。她自己叫了份面上来，吃好后，她拿出书看了一段后开始休息。昨晚他睡得极度深沉，鼾声嘹亮此起彼伏。尽管他们不是第一次一起过夜，但他这样有伴奏的睡眠，还是让莎莎感觉有些消化不了，她断断续续时睡时醒地度过了她在江南的第一个夜晚。所以这个午觉她睡得很香也很久。当她醒来起床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她洗好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色渐渐变暗华灯零星闪烁的街景，这个夜晚即将来临，一种莫名的孤独忽然出现在她左右，黄昏心跳的感觉让她明白她想他了，期盼着他快回来，带着温柔的笑容与他共进晚餐，悄声诉说这一天的分分秒秒。
    所以当他的电话响起的时刻，她看着手机上那个她热盼的号码，接电话的手竟然象当年她初怀春意接听那让她第一次触电的男人的电话时一样有些微微颤抖，尽管时光飞逝，当年那个亭亭玉立的青葱少女已是秀丽兰质的桃李少妇，但那期待、欢欣和兴奋的感觉，宛如那第一次时一样鲜活纯生，恍惚间，她仿佛穿越回她那用青春的金线和幸福的璎珞编织的彩梦如歌充满遐想的春意盎然的日子里。
    然而，接通电话，瞬间，不容她开口，他就连贯倾泻的话语如决堤的黄河之水淹没了她这美妙梦幻的日子，把她从穿越中冲回了静寂的宾馆内独自一人些许自怜的清醒现实中来。天生的急智让她即刻明白，他没办法回来陪她一起吃晚餐一定是有没有选择的苦衷，那种她自己也曾多次经历非自内心情愿却又不得不参与的无奈的应酬场景让她用理智强力压制着她因希望跌落到失望而产生的落差明显的情绪变化，多年的磨练让她能够以如常的语气默契地配合回答着他。
    放下电话，她没有思维随意地挥了挥双手，自言自语着“没关系了，我自己去楼下吃好咯，顺道买些水果上来。”
    可是当她换好衣服对着落地玻璃镜审视自己准备出门时，那镜子里的形只影单让她转头仆在床上，脱口骂出“罗NF，你个王八蛋！”，与此同时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怎么了？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哭呢？”尽管她心中早有清晰答案却仍忍不住自语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