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原来不是拳法

    凝神回气，意走神行，刘开朗双臂虚抱拧腰错步，一记古意拳使得行云流水酣畅淋漓，和对面使着同样招式的李力结实的撞在一起，一声闷哼，刘开朗再次跌跌撞撞向后退后米，直到墙边才勉强稳住架势。
    “我说老哥，你就不让下手轻点。”刘开朗揉着发麻的肩膀，心头很是郁闷。无论他怎样努力，却再也找不到那天的感觉，出手之间虽然动作使得象模象样，却没有半分力道，在李力那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之下，就如沧海一粟般渺小。
    这是刘开朗第三次被李力撞得晕头转向，早上一上班还没来得及补补觉就被老馆长一个电话叫来受虐，状态不佳的刘开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不加点力，你怎么能体会到这套古意拳的神奇。”李力笑道，看样子对刘开朗的表现并没有太多失望。
    “就算你撞死我我也不一定体会得到。”刘开朗有点泄气。
    “年轻人，要有节制，要有节制，你看你都虚成什么样子了。”躲在书桌后捧着本厚薄头的老馆长兴致勃勃的看刘开朗受虐，不时点拨几句，若得刘开朗直想发飚。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再回去练练，还有，既然名为意拳，就不要过多拘于形，而要着重意会。”李力叮嘱了一句。
    “那好吧。”刘开朗若有所悟，事实上，每一次他都能感觉到那股磅礴雄浑的力量，但却总是触摸不到，更无法掌握，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刘开朗觉得应该好好静一下想想。
    回到办公室，胖子还是老习惯抱着本漫画自娱自乐，周初晴正在整理资料，看见刘开朗进来打了个招呼便去忙工作了，偶尔望向刘开朗的目光有点奇怪的味道，不过刘开朗没发现这些，抱着脑袋发呆。李力的话给了他一点触动，但真要琢磨出结果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混一下班时间，刘开朗回到家，没多久，小金领着小草也到了。
    自从跟着刘开朗学了养形决，小草的气色好了许多，苍的脸色有了些红润，再不象过去那样有气无力风都能吹倒的一般的虚弱，人也活泼了起来，见到刘开朗便拿出零食往刘开朗嘴里塞，看着女孩日渐康复的越来越结实的身体，刘开朗也大感欣慰，抱着她转了个圈，问了几句近况。
    “开朗哥哥，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该教我新的东西了。”小草搂着刘开朗的脖子，得意的炫耀。
    “小草这么厉害啊，那好，今天就教你点难的。”刘开朗有点惊讶，这么短的时间，养形决那怪异困难的身体修炼和呼吸调整竟然就学会了一半，这速度可比他还要快上几分，估计不用多久，自己就没东西可教了。
    “我当然厉害了，连小金叔叔都说我是天才呢。”恢复健康的小草终于有了正常同龄人的调皮可爱，因为生病性格内向，和外界接触不多，又比同龄的孩子单纯了许多，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没有半点污渍。
    对这个身世凄苦的孩子，刘开朗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怜惜和喜爱。
    刘开朗示范着教了小草养形决后半部几个修炼法门，自己也在一旁练了一会儿，小金则象一杆笔直的标枪，站在阳台上默默的注视着远方，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刘开朗相信他能象这样站一晚上晃都不晃一样，这是一个意志已经坚韧到极致的人。
    养形决的修炼早已到了瓶颈，一直无法获得突破。每一个姿势，每一次呼吸，刘开朗都轻车熟路毫无迟滞，很容易便将心神融入空灵，只觉虚空中的一切都如此真实，游动的风，浸润着水露温养万物，给大地带来勃勃生机。
    刘开朗睁开眼睛停了下来，他能用心神去感受周围的一切，却总觉得有一些东西是自己没有把握到的，就象古意拳中蕴含的力量，明明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却没有办法去感悟。
    刘开朗跳下沙发，一遍又一遍的琢磨着古意拳的拳路，想从微小之处发现其中的决窍。他的动作很慢，如果不一直注视着他，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动作。
    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围绕在他的身边，随着他的动作如水流淌，令他的动作有了点若虚若幻的神秘。
    就差一点点了，刘开朗激动的感受着身外流淌的自然气息，集中意志努力的想要把握。
    流光闪过，流淌在身外的自然气自象个巨大的肥皂泡一样破裂，化作万千星点飞逝而去。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刘开朗坐了下来，静静的思索。
    小草早已从修炼中回醒过来，一直好奇的注视着刘开朗，见刘开朗坐回沙发，一屁股跳下床来到刘开朗刚才所站的地方，学着刘开朗的动作缓缓的挥手稳步，一套古意拳居然也学得有模有样，看来她果然是天才，对这些东方古修术有着异乎寻常的天赋。
    练着练着，小草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变得有点凝重，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脸上难免显得奇怪，而出现在小草的脸上就令人担忧了。
    难道是身体吃不消。刘开朗暗自责备自己大意了，小草的身体久病初愈，万一再有什么不妥可就麻烦了。
    “小草，怎么了，没事吧？”刘开朗和小金紧张的朝小草走去，同时伸手朝她弱弱的肩膀抚去。
    就在手掌接触到小草肩头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微微晃了晃，虚抱成圆的双臂先后左右一弹，动作极其优美。
    刘开朗和小金却是同时一声惊呼，一股雄浑厚重的力量如决堤的洪水从小草那柔弱的双肩奔涌而出，两人没有防备，竟被撞得齐齐向后倒跌出去。
    “小草你没事吧？”还没等脚步站实，小金脚尖轻踏，一个飞身又来到小草身边，两手扶着她的肩膀，惊疑未定的上下审视，看小草的身体有没有出问题。
    “没事啊，小金叔叔，我不是好好的吗？”小草摊开小手，扮了个鬼脸。
    “放心吧，她没事，这种力量不是从她的身体发出来的。”刘开朗解释了一句，给了小金一个安慰。
    “对啊小金叔叔，我没事的，这个好好玩啊。”小草意犹未尽的拍了拍小手。
    “你怎么做到的？”刘开朗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自己勤学苦练冥思苦想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能领悟到这套古意拳的微妙，别人小孩子第一次依样画葫芦竟然深得其中三昧，到底是自己智商有问题还是她真的是天才，刘开朗更情愿相信后者。
    “很简单啊，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就这样啊。”小草奇怪的看着刘开朗，一不小心又在他那脆弱受伤的心灵上扎了一刀子，然后象个小老师一样给刘开朗做起了示范。
    刘开朗讪讪的笑了笑，脸色有点难堪，小金强忍笑意，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你看，这里能感觉到一股暖暖的味道，把它拖过来，这里是凉凉的，弄到一起，然后这里是沉沉的，这里还有……”小草继续缓缓的按照古意拳的姿势和步伐移动，不过配合着她的话声，更象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绕毛线。
    “你是说，不同的动作就会有不同的感觉，然后把它们引到一起。”刘开朗呆了呆，他能感觉到古意拳行走之时所蕴含的奇特自然力量，却没有象小草这样清晰的辨别出其中的不同之处，更谈不上将其融合交汇。
    “是啊，你如果认真去看的话，也许还能看出颜色了，有绿绿的，有红红的，还有透明的哦。”说话间，小草再次双臂虚抱，向外轻轻送肩，这次速度快了一些，力量明显不象上次那么浑厚，但刘开朗也能清楚的感觉得到。
    “NND，原来这根本就不是拳法。”刘开朗心头豁然开朗，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一跃而起。
    “这本来就不是拳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种古术，我给你的那块碧心守魂石里也有这样的术。”小金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