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签约

    中年光头拿出一式两份的合同，上面列了密密麻麻的大概有二十余项的内容。
    “合同期三年，这些条款只是形式而已，只要你想去，都是必须要签的。”
    林慕还没来得及看一半就被中年光头给打断了，他催促着林慕赶紧把合同给签了。林慕只好抬起笔，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了乙方的位置。
    “恭喜，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了，以后你就直接喊我洪哥，这是一部手机，先拿着用，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就将出发了，所以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最好去做一些相应的准备，多带一些感冒药，乌干达那边疟疾比较流行，这一点绝对是要注意的。”
    中年光头拍了拍林慕的肩膀，一个崭新的手机递到了林慕的手中。
    “多谢洪哥！”
    林慕大喜地接过手机，这可是他的第一部手机啊，对于洪哥后来的话，林慕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也给他去乌干达以后的生活平添了不少的麻烦。
    “嘿嘿，一个山寨手机而已，值不了什么钱，更何况我们就是做这个的，这点员工福利还是有的。”
    林慕回到家中仍然如往常一样窝在自己的房间中，除非在吃饭的时候，其他时间很少与父母见面，他一方面是担心父母会从自己的表情中看到什么，另一方面自己的脸上还有一些伤肿的淤痕，每一次父母看到都会忍不住的数落一通，这让他很厌烦，电视上说这叫青春期的叛逆。
    “嘎嘎…”
    突然之间林慕听到了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内除了他根本不可能有别人的存在，他马上就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是谁？”
    林慕额头上满是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诡异的笑声再也没有响起，林慕紧绷的神经一点点地放松了下来，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一会儿，就深深地睡去了。
    “嘎嘎…体质那么差劲，在与你做交易之前就让我送你一点小小的礼物吧！”
    林慕身体抽搐了一下，他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涌进了自己的体内，浑身上下有说不出的舒畅，不过紧接着他的身体却开始发烫，好像有熊熊的火焰在他的胸口、双手、双脚，几乎是身体内的每一个部位燃烧，他整个人在经历着一种浴火重生的痛苦。
    “啊…”
    林慕大叫一声从睡梦中醒来，此时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汗水，汗珠沿着他的身体滴到床上，被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身上怎么这么脏！”
    林慕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卫生间，狠狠地冲了一个冷水澡，他现在还感觉自己身上像是冒火了一般的难受。
    “我难道是做恶梦了么？”
    林慕在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泡温泉，但是温泉随后却变成了浓浓的岩浆，把他烧的痛不欲生。
    也许是真的做了一个噩梦吧，林慕苦笑地摇了摇头。
    七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那些流氓并没有找上门，这也归因于林慕除了那一次去新华宾馆面试之外就再也没有走出过家门，即便他们想报复，也根本找不到自己。
    林慕将自己夏秋天穿的衣服都收进了一个大箱子中，乌干达位于赤道地区，想来冬天的衣物是不用带的。
    这是一个飞雪飘零的日子，天空中下起了小雪，雪花飘落而下，试图掩盖一切的污垢…
    林慕拖着箱子离开了家门，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不会遭到父母的阻拦，他将写好的信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毕竟这一次出去至少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回来，对父母肯定要有所交代的。
    手机他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去乌干达了，也用不上，也许等到自己回来的时候会有用吧！
    “兄弟，你来了，我们再等两个人就出发。”
    洪哥对林慕打了一个招呼，示意他在这里等一会儿。
    此时除了林慕，还有两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人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看样子也是洪哥招来的人。
    林慕只是一个十八岁没有任何社会阅历的高中生，看着其他三人在那里有说有笑，林慕只能傻傻地听着。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那两个人仍然是毫无踪迹，洪哥在一旁抽了一支烟后将烟头狠狠地丢在地上，然后对他们这边摆了摆手。
    “走吧，估计那两个人是不会来了。”
    林慕一行五人打了两辆出租车就来到立新汽车客运总站，洪哥已经向他们交代了要从南京坐飞机，而且南京那边还有一些人在等着，所以他们首先要坐长途汽车到南京。
    “这是你们的票，可别给弄丢了！”
    林慕从洪哥手中接过车票，他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紧张，他从来都没有出过省，这一次不但要出省，而且还要出国，事情到了现在，也由不得他反悔了。林慕咬了咬牙，索性不去多想什么，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去后悔。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南京。林慕还没有来得及欣赏南京的繁华就被洪哥给带到了一间看上去非常破旧的旅馆，并把他们每个人的身份证都收了上来，说是要去办理出国签证，需要三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必须老老实实地呆在旅馆中，没有什么事情轻易不要出来。
    林慕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意，身份证被收走了就是想出去也会有很多的不便，但另外两个青年人却很不服气，好不容易从一个小县城来到南京大都市，还不能出去逛逛，不过洪哥在走之前狠狠地瞪了这两人一眼，他们马上就老实了，看来这两人也是欺软怕硬的角色。
    由于中饭只是在车上随便对付了一下，所以晚饭开的比较早，还不到五点就开饭了。二十几个人围绕在两个大桌子旁边，这些人都是公司招来奔赴乌干达或迪拜的营业员，林慕他们这边全是男性，另一张桌子除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娘的男性之外都是女性。泾渭分明，去的地方估计也不一样。
    林慕坐在那里默默地吃着这些带有南京口味的饭菜，有些不习惯。与他同行的两个青年老乡却很不老实，一个劲的往另外一张桌子上蹭。不仅他的两个老乡是这种反应，桌子上的大部分人反应也都是一样，好像多少年没有见过女人似的，这也难怪，还有三天的时间就要去乌干达了，那边可都是黑人，他们至少要有一年的时间不能见到纯正的中国女人了。
    “也不知道在我离开之后，爸妈会有什么反应！”
    离家之后，林慕第一次想起自己的父母，一种愧疚之感油然从心中升起。
    旅社的房间很简单，两张床和一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电视机，只能收几个南京本地的电台。林慕和他的中年老乡同在一个房间，不过这个中年老乡现在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林慕站在窗台前，望着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来到这里，对于大城市的繁华他没有丝毫的感受，对家的眷恋却一直在上升。
    正在林慕无端遐想之际，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那个中年大叔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他淡淡地扫了林慕一眼，就坐在了位于左边的床头，他双腿坐卧于胸前，双手放在双腿之上，随后闭上眼睛，开始吐纳起来。
    林慕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中年老乡的一举一动，不由得升起了一种好奇之心，不过他并没有贸然的上前询问，毕竟两人虽然是老乡，但也只是初次见面，彼此之间根本不熟悉，别人不可能跟自己说实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