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矗

    又走了好长时间,兑兑估计这时已是半夜,那人把车停了,又让兑兑出来活动一下,然后又把她放到后备厢里。 不知那个是有意还是无意,给兑兑换了个方向,这样她可以让发麻的一条腿舒服一点。车没有熄火,兑兑估计那人可能开车开累了,睡会儿觉。
    过了一会儿,兑兑隐约听到鸡叫的声音,她知道,这是又一天的早晨了。那人也醒了,又把车开动了。
    又过了大约有十几个小时,那人开着车似乎走上了一段崎岖的山路,一会上坡一会下坡,一会左拐一会右拐,兑兑在后备厢里也躺不安稳,有几次被高高地颠起来,头都撞到厢盖了,她想用胳膊护住脑袋,却抽不出手来。她又累又困,却没有办法睡着。好不容易熬到半夜,终于到了一个地方。那人下了车,把兑兑从后备厢里拖出来,背到屋子里,放到一张木床上。兑兑非常绝望,躺着一动不动,像死人一样。
    那人把炉子点着,填到炉子里几块木头,炉火更旺,发出呼呼的声音。那人把兑兑手上脚上的绳子都解开,把嘴上的胶带揭了,把蒙眼的布也摘了。
    眼睛被蒙了一天多,她刚要睁开眼睛,却觉得屋子里特别明亮,一道强光从天棚上直射下来,晃得她连忙又把眼睛闭上。那人见兑兑不敢睁眼,就把天棚上的电灯关了,屋子里只有从炉子缝隙里透出来的一点光亮。兑兑再慢慢睁开眼,觉得这屋子里仍然很明亮。她不敢看炉子,那缝隙里透出的光线太刺眼。兑兑借着炉火闪烁的光亮,才第一次看清那人的模样,似乎五官也很端正,面容也并不像她想像的那么凶恶,可是她仍然觉得这张脸有些可怕。
    兑兑试探着慢慢坐起来,浑身一阵酸痛。那人一边清理屋子,一边跟兑兑说话,兑兑一言不发。
    那人说,他叫王矗,矗立的矗,朋友们叫他大矗,今年三十三岁。兑兑心想,什么矗立的矗,我看应该是畜生的畜,你真是个畜生,大畜生。王矗接着说,三年前他们几个人一起成立了“临保沙龙”,他是这个沙龙的老大。他还说,那次就是他和他的朋友打了刘大壮,因为他们不能让一个优秀的临津女孩跟外地人谈恋爱。兑兑仔细回想半年前打大壮那两个人的样子,只记得他们的身体很高大,因为天太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貌。现在才确认,就是眼前这个人。
    王矗说,周围这片三十几公顷的林子,是他叔叔十年前买下的,这两间木屋,就是他叔叔护林的房子。叔叔早年离了婚,也没有孩子,这片林子和这栋木屋是叔叔仅有的财产。去年叔叔得肝癌死了,临死前写遗嘱把这片林子交他继承。这里基本是与外界隔绝的,手机信号不通,用电也只能靠太阳能电池板,这里到最近的小镇开车走要四五个小时,走路过去要两天,而且很可能会遇到狼或者黑熊。所以如果你想逃走,只能是做梦。
    屋子渐渐暖起来,可兑兑的心里更凉了。她知道,自己要想逃离这个恶人的魔掌,真的是太难了。
    兑兑明白,王矗不会害她,他的目的只是要占有她。于是大起了胆子,说自己饿了。王矗拿来几个面包,放在炉子上烤热,把袋装奶也倒在不锈钢杯子里,放在炉子上加热。一会儿,这些东西都热了,王矗就拿起来递给兑兑,兑兑接过来,慢慢地吃。王矗自己也吃了一些。
    兑兑一边吃,一边幻想着如何才能找个机会逃走,或者干脆把这个家伙干掉,然后开着他的车逃出去。可是王矗这个家伙身体十分强壮,而且警惕性极高,怎么可能给她机会呢?而且,现在兑兑觉得自己的身体软弱得跟面条一样,只想睡觉,任何设想也只能留到明天再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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