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窝头
韩遁与郑黎的关系越发糟糕了。
韩遁这天回家,打开门,一看就知道郑黎回来过了。郑黎没有拿别的,只把自己的能穿的衣服都拿走了,只剩两件过气的旧衣服还在衣橱里静静地垂挂着。韩遁在衣橱旁边直直地站着,他觉得自己就如同这两件过气的衣服一样,茕茕孑立着。这是一个传统被彻底颠覆的时代,“妻子如衣服”的比喻曾经被人们无数次地重复使用,可是现在,通常的情况已经是“丈夫如衣服”了。
一转身,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拿起一看,是郑黎留给他的一张“离婚协议书”,他看也没看下边写了些什么东西,就把这张纸撕得粉碎,扔到纸篓里。
韩遁越想越觉得郁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难道想要个孩子就有错吗?难道对老婆擅自作掉自己的孩子表达一下不满就有错吗?那么男人的生育权到底应该怎样捍卫呢?
他打开窗户,任由五月的风吹进来,他叹了一口气。有两只苍蝇趁着他开窗的空当,嗡嗡地飞进屋里来,互相追逐着盘旋几圈,然后落在窗框上,肆无忌惮地**。韩遁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一窝蛆虫诞生,再过两天,这一窝蛆虫也会变成一群飞舞的苍蝇。
他没有去找蝇拍,打死这对幸福的苍蝇。他觉得,人有时竟然真的不如苍蝇。苍蝇要**,要生育,既不用办证,也无须问配偶是否同意怀孕,想做就做,真TM爽。
这天,装璜公司给葛中孚拿来了设计图,葛中孚就给曹媛打电话,想问问她从广东回来没有,如果回来了,一起研究一下这个设计图。
可是,曹媛的手机却关机了。隔一会再打,还是关机。葛中孚再往广东那家机器人公司打电话,接话人说,根本没有看见他派的人去订货。
葛中孚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去查自己商店的账户,账户余额只有这几天的销售收入几万元,贷款的三百万和他店里这几年的赢利一百多万全都已经不明去向。回商店打开曹媛办公桌的抽屉,里面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葛中孚立刻就崩溃了,拍着桌子哭喊:“四百多万哪!”
再看那张纸条,又大骂:“什么**档次的午餐啊,不就是几顿黑窝头嘛?值他妈的四百多万哪。”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接着又要撕那张纸条,被一个雇员制止了,说这是重要证据,得留着。
那雇员说着就去报警。
葛中孚坐在地板上,万念俱灰。他知道,这个黑女人是早有预谋的,报警恐怕也难有希望。他的新店开不起来了,老店也逃脱不掉被银行查封的命运,他这几年来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一块天地已经全毁在这个黑女人手里了。
如果真是被一个多么漂亮的女人给骗了,或许还能有一点心理安慰,可他,竟然被这样一个又黑又丑的女人给骗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听说过有美人计,可没想到丑女人也能用这计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