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2.第151章 等待是一种煎熬

    写了信，把信封投进了邮筒的那一刹那，余成感觉就像把自己的一颗心也投了出去一样，满怀期待。
    等信的日子总是漫长的让人感觉很煎熬。余成每天的最大期盼就是去看班里信箱中的来信。
    可是每次都失望而归。
    难道高芸没有收到他的信？
    就在余成充满惴惴的等待中，这天课间的时候，室友戴建峰老远的就朝他喊：“余成，有你的信。”
    余成忙跑上前去，从戴建峰的手里拿过了信。
    他看到了来信的地址：九江市鹏程高复学校。
    是高芸，肯定是高芸的回信！
    余成心里一阵激动。他拿了信，笑着对戴建峰道了声谢后，飞快的转身去了。只听身后戴建峰高声喊道：“是不是女朋友的信？要请客的噢。”
    “好说，好说，晚饭我请。”
    余成远远的应道。
    直到跑到场的绿荫草地上，余成才小心的撕开信封，拿出高芸的信，看了起来。
    余成，见信好！
    收到你的来信已经好几天了，但由于这几天忙于月考，所以还是没能够及时回信，其实你早该介意的了。
    我的成绩总提不高——中等，然而以这里的中等生水平是不可能考上学校的。所以我感觉自己升学的希望太渺茫了，很有可能会令你失望，很惭愧。
    余成，总觉得欠你太多，而自己又不可能偿还。也许，在你的脑海里，你把我美化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完美。我认为自己太平凡了，初小学那时比较突出，是由于成绩好。可现在，面对这样的成绩，我经常陷入深思，若想后悔以前没有认真对待，这是没有必要的，对吗？只有在这一年里努力一些，以此来充实自己懒惰的心，现在回想起来，我发现自己有个很大的弱点，就是太自信，自信当然不是坏事，但太自信了便不是好事，你说对吗？
    经常听人讲，有的人一进入大学便以为万事大吉，不好好学习了，然而你却还是你，勤奋，目标远大。这真的太不平常了，很为你高兴，同时也默默地祝福你，你肯定能行，只要你始终如一。听我亲戚讲考硕士研究生并不是件难事，所以你只须轻松愉快的学，就能考上的，不要太拼命好吗？
    其实我们会是好同学，好校友，以后也是，我不会介意你到我家里玩的，当然家里人也不会。明年寒假欢迎也来玩，但暑假希望你别去，因为我那段时间不开心。若能考上，我一定第一个向你报喜，若没有写信，就是落榜了，希望你到时别追究我的分数，能否？SORRY。
    再见，搁笔了。
    祝心想事成，快乐你的朋友：高芸余成如痴如醉的看着高芸的来信，看着娓娓道来的信纸上的那每一个字，仿佛那上面都浮现着高芸的娇俏身影。
    能收到高芸的来信是甜蜜的，不过现实对他来说却是很无奈。虽然镇里给他资助了学费，但生活费还是需要他自己想办法。
    家里为了治父亲的尘肺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还从亲戚朋友那里借了一的债，他这个大小伙子，再向家里要生活费，他真的说不出口。
    所以，余成决定自己想办法赚生活费。
    这天，他看到学校附近的夜市上有小贩在卖明星画，两块钱一张，买的同学挺多。觉得做这个估计不错。
    功夫不负有心人，余成终于打听到了那批发明星画的地方东站小商品批发市场，他于是匆匆坐了公交车过去，批了两百张明星画回来。价格倒不贵，一张八毛钱。
    想起上次在九江街道上让高芸陪他卖湖藕，差点被城管抓了去的惨痛教训。余成这次再也不敢一个人随便摆到大街上去卖了。
    等到晚上，见室友不注意，他偷偷拿了批发回来的两百张明星画出了宿舍，往前两天看过的靠近浙江丝绸工学院边上的夜市赶了过去，那里离浙大远，他估计不会被同学看到。
    到了文一路，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满是出来逛街的大学生了。
    夜市里卖衣服拖鞋的，百货小商品的，应有尽有。
    余成感觉来对了地方，反正大家也不认识他是干嘛的？他硬着脸皮找了个空地，把明星画摊到了地上，正式开张。
    没有卖出两张，不远处便匆匆来了几个三十来岁的满脸戾气的男人，走到了余成的地摊边，也不问青红皂白，伸腿就往那明星画上乱踏。一边蛮横的叫着：“谁让你在这里卖这个的？赶紧滚。”
    “你们干嘛？凭什么乱踏我的东西？”
    余成简直惊呆了。
    “凭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人口气很硬的霸气的说道。
    “你们的地盘？”
    余成初来乍到，还真的不知道里面的玄关，忙俯身收拾那被踩的七零八落的明星画，一边忙说道：“我又不知道，你们别踩啊，我不摆就是了。”
    “不踩你怎么能吸取教训？让你出点血，也好下次长点记性。”
    三四个男人仍发疯似的跳着，踩着满地的明星画。把余成心疼的心头滴血。
    收拾了一番后，手头没有几张明星画是完整的，看来这次是血本无归了。余成很想找对方拼命，但看到对方好几个人，都一脸的戾气，他感觉一点胜算都没有，不得不忍下了这口气，他手里抱了几张还没有损坏的明星画，站在原地发愣。
    那几个男人见消灭了竞争对手，一脸得意的走开了。
    边上一个卖杂货的老太太，见余成傻呆呆的站着，朝他好意的说道：“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这附近几个夜市里卖你这个画的生意都被这几个安徽人给占了，你还是别卖这个了，你搞不过他们的。”
    唉，真是出师不利，余成没有想过连做这种小摊贩也这么不容易。白白的浪费了半个月的伙食费，这让他很是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回了学校，余成接下来几天就都只吃馒头，他得把这损失补回来。
    两个月后，余成手头从家里带过来的六百块钱还是被他给花光了，眼看就得喝西北风度日。
    这天，余成正肚子瘪瘪的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忽然便有两个戴着眼镜的女生，走到了他的面前，朝他说道：“嗨，余成，你怎么这么酷啊？做家教愿意吗？”
    余成一愣，依洗清这两个女生是自己的同学，一个叫吴莺燕，一个叫郑小仙的，只是每次他都坐在教室的第一排，他还真没有去注意后面的女生长的什么样？再说最近手头紧张，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哪有心思去与同学玩闹在一起？
    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吃吃的笑着的女生，问道：“有事吗？”
    “是这样的啦，我们是家教协会的，见你上课这么认真，不是个书呆子就是个天才，我们浙大的家教很吃香的，你愿意当家教赚点生活费吗？”
    余成见有可以赚钱的机会，自然没有问题，他点点头，表示愿意。
    “你比较擅长教哪门课？”
    “数理化，语文，英语都行。”
    余成把所有的科目都报了一遍，感觉只有这样成功的概率才会大一点。
    “行，你等我们的消息噢。”
    说完，连个女生完成任务似的笑嘻嘻的走了。
    余成恨不得她们马上拉个学生来，让他好好教育一番。也好赚点辛苦钱度日。
    又吃了两天的馒头，周五上课的间隙，郑小仙走过来跟他说周六到长春苑小区去辅导一个初三的学生，主要辅导数学和物理，周六周日各辅导两个小时，让他准备一下。说完递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学生家的地址。
    家教的市场价是一个小时二十块钱，一周四个小时就是八十块钱，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有了着落了，这让余成长舒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点小郁闷，怎么一周不多教几个小时？
    第二天就是周六，余成起了个大早，匆匆洗漱之后，便从同学那里借了辆破自行车，一路往纸条上写的地址骑了过去。
    到了长春苑，余成才发觉这小区很高档，里面绿树掩映的跟公园一样。一栋栋房子都是独立的别墅。门口有保安守着门。
    见余成骑着辆破自行车过来，那保安便拦住了他的去路，满脸不屑的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来给这里的学生做家教。”
    余成朝对放点点头，很礼貌的说道。
    “做家教？有学生家的电话吗？我们要先问一下。
    余成把那纸条递了过去，上面有对方家的电话号码。
    保安拿了电话过去，在值班室里拿了电话筒一阵点头后，走了过来对余成说道：“进去吧。”
    余成便骑了车进了小区，找到了那纸条上说的9栋的房子，上前去按了门铃。
    不一会儿，一个扎着两条马尾辫的青涩女孩过来开了门。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请问，这里是包正美的家吗？”
    “嗯，我就是，你是？余老师？”
    那女孩喃喃的问道。”
    嗯，是的。”
    余成点点头。见眼前的女孩虽然才读初三，却已经是个大姑娘，身材前凸后翘的，让他不敢直视。
    “进来吧。”
    女孩对他招呼道，一边转头朝屋里喊：“妈，家教老师来了。”
    “这么早就来啦？”
    人未到，声音已经飘过来了，房间里一个打扮入时的漂亮少妇婀娜的走了出来，好奇的看着戴着眼镜愣头青似的余成。
    余成朝女主人点点头。虽然他外表腼腆，内心却是足够强大，这大概是因为在高中的三年里，他老是考试全校第一的缘故。
    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总是自信的。
    “小美，你等会带老师到书房去补课吧。人家是浙大的高才声，有什么不懂的，尽量问老师。”
    女主人朝女儿说道。
    她转头对余成抿嘴笑笑，说道：“辛苦你了，这么远骑车过来。““还好，还好。没有感觉太远。”
    余成腼腆的说着，一边随着女孩上了楼，去她的书房给她补习功课。
    进了书房，女孩转过头来纳闷的朝余成问道：“余老师，你怎么空手来的？”
    “因为我手里没有你们初中的课本噢，这样吧，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给你解答。当你的百宝箱好了。”
    “我就数学最头痛，一看数学题，就头晕。”
    女孩皱着眉头，一脸的苦相。一副对数学很是恐惧的模样。
    余成见女孩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莞尔。他让小美去拿了自己的数学试卷，打算从错题纠错开始辅导她。没想到拿了她的试卷一看，那上面都是触目惊心的红叉，一百分的试卷只得了二十分！估计还有很多选择题是她蒙对的。
    余成见了头也大了。没想到她的数学会这么差，这么差的底子，从何教起嘛。
    “你是不是没有跟上老师的教学进度？这样吧，你觉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数学的？”
    余成循循善诱的问道。
    包正美抬头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说道：“初一就开始讨厌数学了。”
    “这样吧，你把初一的数学书给我，我们从初一开始复习。”
    余成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基础不打好，怎么可能考出好成绩呢？
    包正美一愣，还是听从了余成的建议，她走到边上的书柜前，去翻了初一的数学教科书出来，交到了余成的手上。
    余成点点头，让包正美坐到了书桌边，他也搬了个凳子，开始给她耐心的讲解一个个数学公理定理公式的来龙去脉。
    课下来，余成讲的口干舌燥。那包正美似乎听懂了一些。
    看着包正美眼神里闪现出来的一丝亮光，余成就感觉自己这一个小时没有白费力气。
    接下来一节课是物理，余成让包正美拿了她的物理课本，他坐在凳子上自己先翻看了起来。时间长了没有接触以前的课本，他自己都忘了初中的物理都讲了些什么。
    “余老师，来，喝茶，吃点点心。辛苦你了噢。”
    女主人见女儿一节课上好了，端了茶水和点心上来，给余成填肚子。
    城里的女人穿的就是暴露呢，这穿着吊带裙就上来了。余成忙站起来，垂眼低眉的谢过了女主人的好意。端了杯子喝起茶来，他的嘴巴确实渴了。
    “怎么样？余老师讲的有没有听进去啊？”
    女主人关切的问女儿。
    “嗯，很有收获。”
    包正美点点头，一脸得意的朝她母亲说道。
    “那就好，好好在家读书，别老在外面疯。”
    “好了，好了，知道了。”
    包正美马上不耐烦的应道，估计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被母亲揭了短处。
    讲了女儿一句后，女主人就下了楼去。
    休息了一会儿，余成就又开始给包正美辅导物理。
    正讲着，余成感觉身边的女孩怎么没有反应了，转过头来一看，那包正美竟然歪着脑袋，双手撑着下巴睡着了。
    真是郁闷，这让余成很是尴尬，难道自己的声音讲的这么动听，讲课讲成了催眠曲？
    余成故意咳嗽了几声，想把女孩惊醒。
    那包正美却双眼微闭，长长的眼睫毛下，鼻息微微，睡的挺熟。
    因为面对的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这么近的距离呆着，余成有点拘谨，他一直都不好意思去用眼神与女孩沟通，没想到他唱着独角戏，而她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余成只得伸手去推了推包正美的粉嫩手臂。
    包正美睡眼惺忪的睁开了她的大眼睛，转头来看余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有点困了。”
    “哦，你一天中什么时候精神最好？”
    余成觉得这样辅导下去没有什么作用。
    “下午三点钟之后吧。”
    “那我下午三点钟再过来好了，今天上午就辅导数学吧，下午再给你辅导物理。”
    “这样行吗？听说你们家教上课都是上午上的呢。”
    “没有时间规定的，反正我周末也没有事，你下午精神好，还是下午给你上课好了，效果会好点。”
    “那怎么好意思呢？”
    包正美一脸的不好意思。
    “没事，你们中考很重要，补课当然要讲究效率噢。”
    这让余成想到了正在复习的高芸，如果高芸在身边，那该多好？两人可以一起探讨着做习题呢。
    包正美见上午的辅导课结束了，很高心。她朝余成抿嘴笑了笑，说道：“那，我们下楼和我妈讲一下。”
    余成点点头，随着包正美下了楼，向女主人讲了自己的想法。
    女主人对余成的建议很认同，只要女儿的学习成绩能提上去，她觉得就是半夜来补课都是没有问题的。
    她从包里掏了350块钱出来，交到了余成的手上，说这是一个月的补课费，她就预交了，算是给余成不辞辛苦的下午来给女儿补课的感谢。
    余成正愁没钱吃饭，倒也没有拒绝，稍稍客气了一下后，也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