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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 《白鹿原》: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和《废都》相比,《废都》就好像四川菜,五味杂陈;《白鹿原》则是满汉全席,水陆俱陈。《废都》描绘的都市万象,斑驳陆离;《白鹿原》虽是田园生活,却也保罗万象,更接近恢宏的史诗。
    《白鹿原》也有令人瞠目结舌的性的描写,不过那些并非是一种噱头,故意以夸张的形式吸引人的眼球,那是人本能的爆发,是人内心深处矛盾的挣扎,是故事发展的有机组成。《白鹿原》最能引发人思考或者内心纠结的是理想与现实的背反,还有神秘的不可预知的命运。
    比如故事开头中白嘉轩看见鹿家那块“宝地”,费尽心思地将宝地拿到手,将父亲已故迁葬,于是奠定了白鹿两家的悲喜剧:鹿家人,除了鹿子霖外,其他人无论是鹿兆鹏,还是鹿兆海,还是“黑娃”鹿兆谦,他们都是努力“学为好人”的真男子,都无法逃脱命运的咒语;而一心向下的白孝文,竟然得到祖辈的荫庇,一步步登高了。
    当下,“成功学”颇为流行,好像人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并不十分认同。西方悲剧分为命运悲剧,社会悲剧,性格悲剧,有许多可取的成分。从成功学的观点看,成功之人必有过人之处,失败之人必有可悲之处;成功之人必有可叹之处,失败之人必有可气之处;成功之人必有可爱之处,失败之人必有可笑之处,如此作结:摒弃可悲可气可笑的人性弱点,走向可爱可叹可敬的成功之路。道理固然明白,但是却容易“遗忘江山易改,秉性难易”的基本逻辑。社会悲剧自开端以来,无所不包,或躬逢盛世或遭遇离乱,人的境遇毕竟大有不同。比如想在很多如我一样的中老年男子,看到年轻人如此“乱爱”,也只有眼红的份了,当然,有钱有权的除外,他们可以凭借手中的权势或者财富搂着下一代二代身在三代了,这不惟独中国,好像各国皆然了。90多岁的《花花公子》老板不是娶了年方十六的佳人了吗?
    自新的世界诞生后,无神论思想主宰了我们这个国度。从明清时期的《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聊斋》中跳出,无疑是思想的解放,但过于解放的背后是一种巨大的无畏,“人”开始无限地膨胀,自认为可以胜过天,可以改造地,但轰轰烈烈的大运动改造了什么呢?黄沙四起,烟雾弥漫,人们崇尚的华丽建筑不过是未来的废墟而已。
    所以《白鹿原》中展现的那种神秘的力量让人敬畏: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不是人像怎样就能怎样了的。
    在我的故乡,有这样一个家族,让我感受到这种强大的神秘力量。
    故乡的这个家族姓黄,在我们王家寨中也算是大姓了,听老一辈讲,战天斗地那阵子,黄家的祖辈中有一个人当了队长,他领着在我们村的北大岗开掘那里的古墓,要把那片古墓改变成良田。虽然很多村名心理不太情愿,但当时号召干这个,所以还是跟着去干,只不过不敢开那个头而已。黄队长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挖掘出许多东西,并没有什么珍珠玛瑙黄金白银,多是些瓶瓶罐罐,当没有人珍视这些,很多被打碎,有些被乡民拿回去当尿壶使用。我父亲那时在外打工,没有参与这些,所以家里也没有这些玩意。过了几十年后听说这东西是文物,再想寻觅时,已经所剩无几了。
    一天开掘的时候,黄队长一锹下去,铁锹被裂,大家以为碰到什么宝物,连忙用手挖,结果看到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身子已经断成两半,有老学究说这是一条土龙,要赶紧施救,不然会大不吉利。黄队长不以为然,要求扔掉。黄队长的父亲听了,本身对儿子十分不满的他大声呵斥儿子,亲自接住,一路小跑回到村子里,到卖豆腐家用豆浆讲土龙粘合好,又一路小跑把土龙埋到原处。
    几天后,黄队长暴病身亡,但这个神秘的力量一直笼罩这个家族。这个家族黄队长的下一代中,均是生女不生男,即使生个男孩,也大多是半傻。黄队长的儿子后来当了村支书,生了个女儿很乖巧,男孩也看上去从零伶俐,但是男孩十二岁的时候竟然误食麦药死了,还有一个黄家子女,竟然生出一个头上长角的怪胎儿子,不多两个月也就死了,从此这个家族没有男丁。
    如果不是亲历,我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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