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一直等到她颤抖稍停后，凌子霄便把她拖到他稍里的一个房间，让她趴在这房间里稍事休息一下。他在门口停下，低声说道：“建宁，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有事你就喊我吧。我就在你外面的房间里。”岳建宁断断续续地喃喃呼唤着：“子霄哥哥、子霄哥哥，你……你不能够不要我……你不能够不要我……”凌子霄坐在外面的沙发上，两肘撑着自己的膝盖，捧着头，望着地面发起呆来。听着岳建宁一声声地喊着“子霄哥哥”，他的心一阵紧似一阵。他想，也许自己报这个仇本身就是错误，自己不但害了蓝可卿而且还害了自己的青梅竹马的恋人岳建宁。他望了望正在房中躺着的岳建宁，心中传来一阵阵悸痛。忽然凌子霄感到一阵不适起来。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沙发的扶手，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有一种缺氧的感觉。他挣扎着坐起自己的身体努力地呼着气，胸闷、窒息的感觉一阵紧似一阵，他惊慌地望了床上的岳建宁一眼，两行热泪顺着他的面颊悄悄地滴落在地板上。
    “子霄哥哥、子霄哥哥……”岳建宁轻轻地低唤道。凌子霄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啦，建宁。你是不是好些呀？”他的声音是那么地低沉而又温柔。躺着的岳建宁忽然间又泪流满面起来。她死命抓住凌子霄的手，一脸凄苦地注视他，眼睛泪汪汪的说道：“子霄哥哥，你……你真的不需要我了嘛……”
    凌子霄看着泪流满面的岳建宁，说道：“建宁，都是子霄哥哥不对。子霄哥哥也是没有办法了，你就原谅你子霄哥哥吧。”他安抚着她，看着她的眼里从她那深陷的眼窝里涌去。他的心就陷落一次。
    “子霄哥哥，你说了，在这世间你只娶建宁做老婆的，你早就说了的……对不对？”她紧紧地抓住凌子霄的手并使劲地摇晃着凌子霄，凌子霄已经无可奈何了。他的内心早已经被岳建宁的哭喊伤得伤痕累累，但是为了自己的母仇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她的话声慢慢地转为了啜泣，凌子霄不安地看着岳建宁，他的心像她一样悲痛，她每一下的抽泣声，就像一颗针一样，直扎在他的心窝上，忍不住他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岳建宁。他感觉到自己确实是无助了，他在心中长喊道：“苍天呀，我该怎么办呀！你给我出出主意吧！苍天呀……”然后他并没有听见苍天的回答，有的仅只是他内心的悲凉。他以前也看过岳建宁哭泣，但那多半是装模作样的，他稍微哄一下，她就开心了，可是这一次却不同，她可是正真的悲从中来。他进一步搂紧了岳建宁。
    过了好一会儿，岳建宁将她湿湿的脸贴向他的臂膀，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臂膀上传来一阵湿热。忽然他发现自己的背部窃痛起来，岳建宁的手如猫爪一般深深地陷入到了他的肌肤里。凌子霄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用力地抱着岳建宁，竟对她内心痛苦感同身受。
    “对不起了，建宁，是子霄哥哥对不起你。”他细声细语地说道，并用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对不起了……”饱含的热泪在凌子霄眼眶里打转，但是他就是没有让它流出来。
    “子霄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呀！子霄哥哥。”岳建宁趴在凌子霄的身上再一次哭喊道，“子霄哥哥，我将……我将怎么办呀？”凌子霄已经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岳建宁该怎么办，他只能够紧紧地抱着她，看他能不能这样减轻她的痛苦。他轻轻地拍着她，以减轻她的痛苦。岳建宁也顺从地靠在他的身上，接受着他的拍打。慢慢地岳建宁可能是累着了，她又不哭了，静静地靠在凌子霄的背上。
    天渐渐地黑了，凌子霄的手也酸了，他轻轻地把她扶到床上，可是岳建宁却睁开了眼睛，说道：“有水吗？我想洗个澡。”
    “有、有、有……”凌子霄忙不迭地回答道。岳建宁目不转睛地看着凌子霄，然后慢慢地离开了他温暖的身体。“有衣服吗？”她进一步问道。“哦，没有。但是你可以穿我的睡衣呀。你洗完澡后，我就可以把你的衣服洗掉，很快就会干的。”凌子霄温和地说道。然后到挂衣厨柜里拿起自己的睡衣递给了她。
    岳建宁疲惫地走出了房间，打开了浴室的门，走进了浴室。浴室里传来了一阵阵哗啦啦的流水声。凌子霄打电话给前台，要了两份套餐，然后坐在客厅里等待着岳建宁洗完澡。
    岳建宁洗完澡换上凌子霄的睡袍，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袭击着她。她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感觉到是那么地温暖和性感。一时之间，她的眼中又差一点涌去泪水来。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她想好了，她不能够哭，说什么她也不能够再在凌子霄面前哭泣了。她也知道他心中是多么地难受。
    岳建宁走出浴室时，凌子霄已经把订来的晚餐准备好。他给岳建宁倒了一杯红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希望酒精的作用能够尽快地让他们都能够走出这不愉快的阴霾。岳建宁一饮而尽，一时之间她的元气得到了回复。她发现自己确实是饿了，于是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凌子霄吃得很少，只是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注意观察着岳建宁，她发现她心里仿佛平静了许多。
    岳建宁一面吃着凌子霄叫来的晚餐，一面感觉到凌子霄一直在看着自己，而他自己却很少吃。等待她吃饱后，她勇敢地迎向了他的视线。凌子霄赶忙问道：“你好些了吗？”岳建宁回答道：“好多了。”
    岳建宁不自在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想无论怎么样凌子霄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她离开自己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自己也不能够再伤心了，如果自己再伤心地哭泣，那么凌子霄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你知道，建宁。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凌子霄看着酒杯中的酒说道，然后他猛地一抬头把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知道，子霄哥哥。我知道你离开我，一定有离开我的理由。我不怪你。”她本来是准备微笑着回答凌子霄这个问题，但是她怎么样就是笑不出来。
    “谢谢你，建宁。”凌子霄轻轻地说道，他依然不敢抬起头看着岳建宁的眼睛。“不管怎么说，我依然是你的哥哥，你说是吗？”
    “是的，子霄哥哥。”岳建宁勉强地显得轻松地说道。“谢谢你。”然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谢谢你，子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