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情奇化
虽说邵玉萍从不打问春花妹子的来历,可无论她从哪儿来,邵玉萍都觉着她是一朵花儿,虽说比不上牡丹吧,她青白的脸上无血色也不好去比牡丹。 可世上的花儿多了,邵玉萍就想这春花妹子是春天里的芝麻花儿,应该的,自己的日子不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吗?春花的确是有钱的,当然的,她是知道邵大姐不诓她的钱,所以,也给朋友们代买些化妆护理洗漱品,而大姐的生意也是有水有源的。
钱,真是诱惑人。诱惑的人心开眼地直往它的光圈子里头钻,那“钱眼”是真闪烁的,魅力无比着也动人心魄的。
可是,邵玉萍决定了,她,必须离开这无比闪烁的“钱眼”,那是一种后怕的感觉在提醒着她。
想那夜里搭乘的顺路车,想当时自己的身后发出的那沙哑低沉的冷冷嗓音,想那有所沉思的卡车司机的面孔,想他说的话,“我们去到那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在哪儿?想当时在车上看到了县城里的大街上的明灯,可一闪而过,想当时西城角儿的饮食摊子上的灯光已在身后,当时,幸亏的,那车头随意的一只破了鼻子嘴巴的玩具大象和几本孩子的图画书,都为孩子忙啊!为了孩子的话一说就都动容,那低冷的声音睡去在车的后座,司机为他自己的孩子连带这搭车的女人的孩子一起动容,都不容易啊!眼眶子似乎湿润了,让人感觉那空气里的忧郁和怜惜,为了孩子,都不容易啊!要是容易?谁还深更半夜的!唉——
那低冷沙哑的声音消失了,司机的眼睛还在她的脑子里留着,驾驶室里昏暗的光线之中现出他眼睛里的无奈,又或许的他的眼睛里还在思考?又或许那一切都在黑色的夜里让人无法捉摸,无法定夺。邵玉萍也顾不得捉摸,她要定夺的就是下车的时机,当话语说到感叹而熏染着车里的空间时,她终于可以下了车,在暗沉的夜里、在空旷的风中,有的是身边的大山岩礁收拢她的心跳,野草疯动在风里,风里又呼啸着山石的狂笑声,笑这人的灵魂的寂寞么?笑这人的灵魂在白日的嚣张和夜里的无奈么?可是,有灵魂么?邵玉萍感觉着有,她的灵魂在那夜里是惊惧的,她的灵魂仿佛就在那些野草上跳舞,就那么的一路的在跳,跳着、看着她的身体在公路上奔跑,幸好的,她的灵魂知道那身体里有“她”的家,所以,她们相伴着,虽然都有惊惧可到底看到了县城里那最亮最高的灯光闪烁,她们必须向着那无比闪烁的明灯奔去,那里有她们最温暖的地方啊!
所以,当灵魂回归而人又在阳光下面,那黑夜里的一切隐隐约约的幻化为飘渺时,邵玉萍感叹人们的忙碌辛苦,可在夜里,“钱”的眼睛闪过时,“她”的眼睛美的炫目而迷离,可又有那道最亮的光芒在夜空里喷发,那是惊惧之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