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窈窈

    佛光照耀的瞬间让人的心田闪耀起了美好,可生活里面不时还是有扰人心意不得恬淡的时间的。
    东泉广场的夜幕是个霓虹盛装的女子,可邵玉萍的心却落寞着,她感觉除了她之外,那所有的人都是被这光华夜幕邀请的客人,音乐为他们舒展着心怀,霓虹闪耀景象纷然也专为他们装点,而自己只是这光华里的一个黑点,那样美的光华是照耀不到自己的身上的,若不是为伴着儿子来这里,孩子理应不被这光彩夺目所排斥,是自己的心情在排斥,可自己的心情是不该影响到孩子的。
    儿子正与一群小孩子玩耍,草地里的秋蚂蚱被他们是逮了放、放了又逮,孩子的世界里面蚂蚱微不足道,孩子们也有他们的主宰呐。
    她身后的那株老柳树也是姹紫嫣红的彩灯明灭,可她想到了倦鸟儿,想那夜归的倦鸟儿回归去什么地方?暮色的苍茫里有它们的多少向往?深沉夜幕会不会洗去它们的感伤?月亮的银光会唤醒它们怎样的梦里时间?晚星的眼睛会不会看到它们疲倦的模样?它们会在白天唱出心中的无奈吗?那被阳光照耀着的云彩会为它们拭去眼角的泪光吗?她想看到这霓虹闪耀之外的深沉里,想从那儿寻到她想要的平静舒畅,那深林远山的地方又是不是因为鸟儿们的鸣唱才让春光不寂寞?那深邃夜里的空旷是不是也为人们不同的心意才显得不负这霓虹摇醉、使这夜的手掌宛如清风也抚慰着人心里的悲或愁而不要辜负了来年的春光。
    感觉着自己的心里总有一朵暗沉沉的云不时地飘来,那一张检讨书就在那冷冷的云朵里,所以,她的心里就是说不上什么时候惊着、怕着,也许这检讨书一定的关联着自己的“口粮”问题,若厂子复工呢?自己还这么地“闲着”?她是必须思量的,也许是应该写检讨?也许是仍该坚持?拿捏之间,举棋不定,两处都有让她害怕的地方,一处丢自尊是一处丢掉可以拿回的钱,钱,不好挣,那家不起眼的饭店的经理真说实在话,“过了二十八岁的女人呢,端杯茶水给客人,而人家还嫌你手皮儿粗呢!”就靠男人的两百元钱加之自己的一百一十元么?少了点儿,也该大大方方地让儿子美美地吃那香喷喷的炸鸡腿,穿那不臭脚的鞋,让他惊喜的感觉他的生活里不时就是阳光、花香美妙无比,生活就是时不时的精彩让人陶醉让人愉快的,孩子的世界就更应当那样啊。可是自尊又让人的心必须坚持着,仿佛那一切又都在它的后面,她的自尊让她心安理得点儿。
    她想她是心安理得的,可她该向谁说?知道的不用说,不知道的说不清,这是个麻烦的事。不想了,她决定着不想了,因为她知道她决定不了,不想了——
    儿子来摇她的胳膊,“妈,给两毛钱买碗醪糟,行不行?”
    邵玉萍被儿子的话声儿一喊就脑子立即分明起来,说:“别喝那醪糟了,搁着糖精有什么味道。”说着孩子就紧着叮咛着,“不如回家喝水。”“那我买冰棍儿,也两毛。”儿子笑笑地瞅着妈,自己的妈现在是越发会算账啦,买菜时间也改放在下午,说是细水长流呢,下午收摊子前的菜便宜呢。
    也是的,自己的嘴巴都干干的,秋燥呢。邵玉萍就从口袋里掏钱给儿子,给他五毛钱,说:“买个大冰棍儿,也让我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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