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二章 男人这东西

    蒋丽丽真正见识到男人这东西是在医学院的人体解剖实习课上，回想起那堂课，她至今后脊背还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对了，下周一我们要进行现场解剖实习，请大家做好必要的准备。”
    周五，人体解剖课老师讲完课，收拾讲义准备离开时，顺便说了这么一句。
    教室里出现了瞬间的寂静，随即就炸开了锅，捣蛋男生的兴奋叫嚷与胆小女生的惊恐尖叫混合成一片喧嚣的声浪。
    这将是她们的第一堂人体解剖实习课！
    接下来的整个周末，这成了蒋丽丽和室友们翻来覆去讨论的话题。对于下周的解剖实习课，她们既有些好奇，又有些不由自主的恐惧。她们之中，有些人看到小猫小狗的尸体都会恐惧落泪，更别说是面对真实的人尸了，可这也是每个医学院学生最终都必须要过的一道心理关口。
    听学姐们说，她们第一次上现场解剖课时，就曾有女生当场吓昏过去，有几个女生则差点把肠子都呕出来了。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们宿舍里的女生几乎个个都成了学校后山松竹庵里的尼姑，天天吃素，见不得一点肉食，更见不得那些熘肝尖、辣大肠之类有动物内脏的荤菜。
    学姐们还说，现场解剖课上的尸体标本，对于女生来说，最容易接受的就是那种在冰柜里冷冻了很久的年老女性尸体，这种尸体器官已经衰竭，加上冷冻时间久了，与塑胶模型已基本没有多少差别。最难接受的是年轻新鲜的男性尸体，遇上这种尸体，除了要克服心理上的恐惧之外，还要面对真实的男人**，需要双倍的勇气，还要防备捣蛋的男生借此生事儿，让你难堪，比如拿着切下的部分性器官，很认真地向你请教这是什么部位。
    看着蒋丽丽她们惶恐无措的眼神，学姐们笑了，安慰她们道，“放心，这种年轻新鲜的男性尸体是很少见的，我们现在想找还找不到呢。除非恰好遇上那种犯了死罪被执行、家人又不愿收尸的……”
    蒋丽丽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学姐们口里的“除非”偏偏就让她们遇上了。
    这之前，蒋丽丽她们曾不止一次地在一起猜测这次解剖的尸体会是个什么样子，是男是女、可能多大年纪。周三进了解剖教室，看着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被白布覆盖着的标本时，这种猜测还一直在进行着。
    解剖老师讲了些注意事项和人体解剖在医学上的重要性之类的例行问题之后，故意以一种颇为轻松的语调对大家说，“你们的运气很好，恰巧赶上了一具年轻新鲜的尸体，这可是极其珍贵的人体标本，希望大家倍加珍惜这次难得的实习机会。好，下面我们开始……”
    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被慢慢揭开了，有学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唏嘘。这是一具很年轻的男尸，只有三十岁多岁的样子，五官棱角分明，肌肉紧张而饱满，张力十足，看上去十分健壮强悍，有些像米开朗基罗的著名雕塑《大卫》的形象。如果不是那惨白的肤色，活脱脱就是一个强健的肌肉男帅哥。
    如此强悍的一个人是如何死去、又如何成为解剖标本的？难道是学姐说的那种情况？蒋丽丽注意了一下尸体的头部，好像有处血肉模糊的地方，会不会是枪决留下的弹孔？
    突然传来了男生起哄的嬉笑声，蒋丽丽回过神儿一看，男生们都在对着尸体点点戳戳，女生们则都害羞地往后缩。
    顺着他们指点的方向看去，蒋丽丽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一个成年男子两腿之间的那个物件儿：胯间浓密散乱的一团黑色中，累垂着一截黑魆魆的粗壮东西，像是一条正在紧密的水草间逡巡、正待要爬上岸的粗大的水蛇。
    现在回想起来，那具尸体的这东西儿显然是颇为伟岸的，似乎还处于半兴奋状态，就显得愈加壮硕，比《大卫》雕像胯间的那个物件儿还要雄伟壮硕了许多，所以才会给蒋丽丽留下了震撼性的印象。
    “这东西怎么会这么大！还黑乎乎的，这么丑陋。” 一时之间，蒋丽丽的吃惊大于羞涩，甚至暂时忘记了面对尸体的恐怖，努力在脑子里搜寻着小时候对这东西的一点模糊印象。
    那还是在她刚上初中的时候吧，暑假里偶遇班里的一个小男孩正对着路边的草垛撒尿，这小男孩自打小学一年级就跟她同班，很熟的，那时候的她显然也没有什么男女之大防的概念，就跑上去羞他道，都上初中了，还跟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似的，随地大小便。那小男孩也是个捣蛋鬼，索性就回过身来，朝她撒去，尿液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亮的弧线。躲闪之间，蒋丽丽瞥见了那个小男孩撒尿的玩意儿，也就蚕豆一点大吧，，白白的，香烟把儿似的，有点小小的可爱。
    那时并没有怎么感到震惊，只是感到有一点点的好奇，男生撒尿是这个样子的？恰巧这时艾高远远地走过来，听说他已经接到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蒋丽丽有些崇拜地望着他，脑子里突然莫名其妙窜上来一个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