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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就在艾高作难、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直没吱声的林黛突然开口了,“今晚别走了,留这儿陪陪我,行吗?”
    艾高大感诧异,扭头去看林黛。林黛依然微闭双目,神情淡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艾高不好拒绝,立即表现出一幅很高兴的样子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与美女诗人共处一室,专职守护睡美人的甜梦,正合小生所愿。”说着,指指房间里的另一张床,“那我今晚是在这张床上呢,还是学一回关公,为您在门口持刀站岗放哨,还请美人示下,小生虽万死而不辞。”
    林黛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艾高,眼中仿佛有笑意一闪而过。她伸出手,拍拍床沿,“你躺这边来,搂我一会儿,我好冷。”
    艾高一楞,没想到林黛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对于男人,女人的柔弱无助往往是一件最有杀伤力的致命武器,让任何男人都无从抗拒。在这样一个时刻,满面梨花带雨的林黛提出任何要求,艾高都是不忍拂逆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件软香温玉抱满怀的美事呢。
    就在艾高站起身,将要躺上林黛床的当儿,却又突然犹豫起来。
    原来他起身时,突然感觉档间灌进一股凉风,这才想起二人这会儿还一直穿着客房里的睡衣呢。
    客房里为房客预备的这种睡衣是棉绒连体长袖睡袍,穿在身上倒不至于衣不蔽体,但关键此时二人里面都没有穿内衣,完全是真空的,对坐小酌倒还罢了,若共卧一床,相拥而眠,还不得出大麻烦?艾高后悔刚才怎么忽略了这事儿,应该去宾馆内设超市买二套内衣才是。本来以为客房服务那边一会儿就能把衣服洗好、烘干送来,可到这会儿了,也没见动静,估计今晚是没戏了。又不好现在去催,现在再去买内衣显然也不合适,可能会伤及林黛的自尊心。她现在正是十分脆弱敏感的时候,稍稍不慎,就可能将她推上绝路。
    想到这儿,艾高不由得心里暗笑开了,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软玉温香抱满怀,在以前这可是自己求之不得的美事儿呀,怎么这一刻反而这么多犹豫呢。也许这会儿是自己骨子里的男人面子在作怪,不想做出乘人之危的龌龊事来吧。
    艾高小心翼翼地上了林黛的床,在林黛背后慢慢躺下,整理好睡衣,伸出手,轻轻搂住了她。
    林黛腰肢很细,称得上是盈盈一握,身体也单薄,艾高一只手就能毫不费力将她揽于怀中。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一俟挨上林黛的身体,艾高还是感觉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恐怕要坏事儿。
    现在,林黛的身体已不复是下午刚从水里捞上来时那个僵硬的、冷冰冰的、似乎没有血肉情感的木头了,那个时候艾高抱着她,的确感觉就是抱着一块木头,不,比木头可冷多了,应该就象抱着一块千年寒冰,把他全身都冰透了,哪还顾得上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这时,林黛的身体却似已变成了一团柔软的火苗,小小的火舌仿佛小花猫温润可爱的红舌,舔舐得艾高如同万爪挠心,躁动心痒不已。
    艾高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堂堂正正做一回柳下惠的。二人裸露的腿部触碰在一起,肌肤厮磨,有一种异样的酥软顺滑。艾高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农夫与蛇》的故事里那条从冻僵中复苏的毒蛇,开始了背叛,正昂起脑袋,随时准备反噬。
    来自林黛身体的火力进一步增强,艾高的抵抗意志就如雪狮子向火,一瞬间瘫软崩溃,彻底失去了斗志,被拼命压制的毛茸茸的**小兽在悄悄苏醒,恰似正被烈焰炙烤的响水,已到了沸腾的临界点,就差喷涌而出了。
    艾高登时不敢乱动了,竭力慑住自己的心神,手也不往哪儿放好了。
    更要命的是,林黛这时竟转过身来,用力抱住了艾高,下巴抵在了他一侧的脖颈上。
    就在艾高所有抵抗力即将土崩瓦解之际,脖颈上突然传来的湿湿感觉让他心中一凛,瞬间平静下来,刚才还“嘶嘶”作响地昂首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也仿佛听到了某种神秘的呼唤,立时臣服于地。艾高明白这是林黛流下来的泪水,感觉自己的原始**在刹那间冰消雪融,伸手搂住林黛,伏在她耳边说,“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林黛抵在他脖颈上的下巴似乎微微点了点,呼吸渐趋平顺起来。
    艾高没有在林黛身上嗅到丁点儿脂粉气,不知是因为她一向素面朝天、从不施粉黛,还是因为刚刚被海水泡过、又淋浴冲洗过的缘故。但艾高嗅出,林黛身上有一种含着年轻女性特有温软气息的淡淡体香,比脂粉气更让人心动。艾高就想起传说中乾隆皇帝宠爱的香妃,大概身上也就是这样一种味儿吧,也许就是更浓烈一些而已。
    艾高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林黛抵在自己脖颈上的下巴歪到了一边,呼吸声也弱了下来。
    艾高一瞅,原来林黛已睡过去了。
    看着睡过去的林黛,艾高想了起来,其实他与林黛还有过一次不算正式的业务联系呢。他曾跟林黛约过稿,只是人家没点他这盘菜。那是艾高还在报社的时候,有次遇见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大诗人,什么时候也恩赐两首大作给我们报社,让我们提升一下档次啊。
    林黛浅浅一笑,你们党报版面都是给领导讲话和发打油诗预备的,庙太大,我连尊小佛都算不上,可不敢占用这块香火宝地儿。
    艾高就明白,这是一个清高傲世的主儿,瞧不上那些应景之作,就不免对她高看了一眼。
    此刻的林黛细目紧闭,满面疲惫委屈之色,是那么柔弱无助,惹人爱怜,与当时绵里藏针地回绝了他约稿时的那份傲气判若天地。
    艾高叹惜一声,轻轻将她往一边挪了挪。
    看着林黛半裸的诱人**,艾高想起了一个笑话,说有对男女因故不得以同处一室一床。睡前,女的在床中间划条线,“今晚你若过这条线,就是禽兽!”
    男的为人老实,一夜与美女同床,愣是没敢过那条警戒线线。第二天醒来,满以为女的会夸赞自己几句,没想到人家甩了他一耳光,鄙夷道,“你——,连禽兽都不如!”
    那么,林黛邀自己同床共枕,到底是希望自己做禽兽呢,还是希望自己禽兽不如?或者就只是在悲戚时需要抓握着的一个枕头类的安慰物而已?
    哎,女人心,海底针,真的是难以捉摸啊。怪不得有人曾感叹,他一生几乎把所有想研究的东西都琢磨透了,唯一没有琢磨透的就是女人的心。
    这一夜,艾高最终还是选择了做“禽兽不如”的柳下惠,千方百计压制住了身体的**。说起来,他面临的诱惑可比柳下惠大了去了,柳下惠只是坐怀不乱,自己可是一夜与几乎全裸的美女相拥相卧而不乱啊。
    所以,后来林黛开玩笑地找算艾高,那天把我捞上来,怎么不直接往医院送,却往宾馆里拉,是不是心里早就憋着坏了?
    艾高心里真是觉得比窦娥都冤啊,不由得呼天抢地,“哎呀,天地良心,俺哪敢呀。那时节不是事出紧急嘛,我和你都快冻成冰棍儿了,就想先找个地儿先暖和一下再说。那时节都是本能反应,哪还来得及过脑子啊。”
    林黛捂嘴笑了,睥睨了一下他裆部,“本能反应?我看是那儿的本能反应吧。”
    “要是这儿的本能反应,那晚俺可就不会那么地禽兽不如了。”
    “嘁,最终你还不是一个禽兽。”
    “我现在就是一个禽兽。”艾高坏笑着,将林黛扑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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