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痛

    120救护车闪灯、鸣笛，风风火火地驶进了旌东市殡仪馆。
    救护人员用一副担架将朱琳的尸体从救护车上抬下来，送进了殡仪馆里的一间尸体存放室内。
    周文斌面色苍白、两眼呆滞地跪在老婆的尸体旁，握住她逐渐变得僵硬、冰冷的手泪如泉涌。
    林浩和李燕站在周文斌左右，想起他们刚才看到只有在电影里面看到的情景，彼此心有余悸，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安慰周文斌。
    唐姗姗替周文斌垫付了市人民医院出车去抢救朱琳时的抢救费之后，救护车载着这些见惯不惊的医务和救护人员离开。
    “周部长，既然嫂子已经去了，你还是请节哀顺变吧，”唐姗姗劝慰周文斌一句、
    李燕提醒他说：“周部长，我们要不要现在就通知你爱人的父母，把嫂子出车祸的事情告诉他们？”
    “当然要，”周文斌缓过神来，木讷地望着大家，茫然地问：“你们说，我怎么给她的父母亲讲，如何向他们交代？”
    林浩忐忑不安地说：“我看啊，这种出了人命的大事，我们怕是瞒不住了，只能实话实说……”
    三人将周文斌扶起来，周文斌掏出手机，颤抖着双手，找出了朱琳父母家的电话，并按下发送键。
    “喂，你是琳琳吗？”电话通了，话筒里送来了朱琳母亲焦急的问询声。
    周文斌就像是杀死老婆的凶手，内心感到惶恐不安，定了一下神，才鼓起勇气说：
    “妈，是我……”
    “文斌，你和琳琳联系上了吗？”
    “联……联系上了……”
    “你们在哪里？”
    “我在殡仪馆……”
    “你们在哪里做什么？”老太太心一紧。
    “妈……朱琳出事了……”
    “你说什么？”
    “她……她被车撞死了……”
    “啊……”话筒里传来了朱琳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声音很凄惨，周文斌急忙将电话挂断，他不想听见丈母娘在电话里责备他，他希望自己跪在朱琳父母跟前忏悔，哪怕是被他们暴打一顿，扇上几个大嘴巴，他也心甘情愿。
    这样做，他心里好受一些。
    朱琳因他而死，周文斌愿意承担所有的罪孽，尽管朱琳背叛过他，但不至于用付出生命来对自己的惩罚。
    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朱琳静静地躺在停尸床上，殡仪工开始为她清理脸上的血迹，将她圆睁着的大眼睛，以及她张开的嘴轻轻合上。
    朱琳像熟睡了似地，周文斌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这张陪伴他一起长大的脸是多么熟悉啊？
    周文斌脑海里闪现出小时候，那个扎着马尾辫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想起他们手拉手，一起走进校门。
    想起他们长大后，漫步在林荫下，想起一起走过那些浪漫的日子，欢乐的时光。
    想起他们走进结婚的礼堂。
    想起朱琳第一次将一个处女之身，完整交给他的时候，那次痛彻心扉的激情与快感。
    想起他们婚后，一起走过的那些平凡的日子……
    鼻子酸酸的，心里一种说不出的疼，这种发自心灵的疼痛，伴随着眼泪一起流淌，汩汩滔滔。
    “老婆，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我一定要将那个陷害我们的人碎尸万段……”周文斌一次又一次地从心里默念道：“老婆，你安心去吧，等我把那些坏人通通解决掉之后，我就过来陪你……”
    周文斌的眼里喷出怒火，面露凶光，可怕极了。
    “老子要去杀了他……”周文斌发疯似地冲出殡仪馆。
    李燕知道他是要去找李智拼命，急忙跟了出去，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
    “周部长，你等等，你别冲动，你无凭无据，是杀不了他的……”
    周文斌愣住了，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林浩和唐姗姗一拥而上，一左一右地将他的胳臂夹住。
    “周部长，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谁有过节，你和什么人有臭，但即使你要报仇，也要等嫂子的后事处理完了，再从长计议呀……”唐姗姗好言相劝道。
    周文斌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点冲动，便挪动脚步，随他们一起折回到停尸房。
    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几名警察跳下车，径直走进停尸房。
    一名警察问：“谁是死者的家属？”
    “我是他的爱人……”周文斌机械地说：“警察通知，那名凶手抓到了吗？”
    警察安慰道：“暂时还没有，我们已经通过电子眼对那辆车进行全程跟踪了，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周文斌央求道：“警察同志，我知道这起命案是谁指使的，你们一定要为我老婆做主啊……”
    “你有证据吗？”
    “暂时没有，我也只是猜测。”
    “没有证据，你的猜测就不能城里，不过，请你放心，我们一定要将这起命案查个水落石出的。”
    一名法医说：“请大家回避一下，我们现在要对死者进行尸检。”
    周文斌呐呐地说：“就是说，要把我爱人的尸体进行解剖？”
    “是的，”法医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要根据尸检报告进行分析，这对破案有好处，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