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阴人进行式

    张奇前后思考了下，确定没有遗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去个鸟蛋的。
    回到家中呼呼睡去。好一条粗大的神经。
    翌rì，张奇练过功，吃过饭，和父母打了声招呼，背起书包，当好孩子去了。刘素芬很高兴，这孩子真不错，还知道去上学。
    哪知道苦坐了一节课，本子上鬼画符一般写写画画，也不见肖杰来上课。
    张奇摇了摇头，下课铃一响，招呼过小班长，说，“我去办点事，先走了。”
    小班长连连点头，开玩笑，有着官方同意书，我也不必阻拦啊。小班长心里想着，隐隐有羡慕之意。管你什么人，在这个年纪，枯坐课堂也是需要有定力的。而出去玩，却是孩子们的理想。
    张奇来到肖杰家，砰砰敲门，不见人应。这肖杰，学校不去，人又不在家里，一个小孩干什么去了。
    无奈的张奇，又转到解放路派出所，肖风雷在，但他也不知道肖杰的去向。
    “我早上走的时候，小杰在家啊，他不在学校，一般都在家里呆着啊。”肖风雷也是颇感疑惑，这儿子也真省心，学习上现在都不需要担心了；这儿子也真不省心，一旦不上学，就没有人看着了。可别被别人带坏了。肖风雷暗想，回家得和儿子好好聊聊。
    “肖叔叔，不要担心，肖杰做事情有数的。可能去图书馆或者新华书店了吧？”不确定的张奇随口答道。
    “小奇，你找小杰有事？学校里有什么新的安排吗？”肖风雷问张奇。
    “这事，和您也有关系，您看，我们找个地方说说？”张奇斟酌着，既然儿子暂时找不到，先把他老子搞定吧。计划中，肖风雷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肖风雷将张奇带到一个小房间，那个年代，派出所里的所有人，不管所长，指导员，还是普通的治安民jǐng，都在一趟大房间里办公，好处是比较容易沟通，有什么话，就坐在座位上说就行。坏处是隐私比较容易暴露，你干点私活，很快全所的人都就知道了。肖风雷和他老婆的事情，全所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的，还有义愤填膺的，毕竟肖风雷被摁在这个职位上七八年了，知心的同事还是有几个的。不过所长却是樊士会的人，对他来说，这事情有点尴尬，更多的却是乐见其成。颓废的指导员，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啊。
    肖风雷和老婆离婚后，其实已然看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只要她过的好，或者自认为过的好，已经成为外人，就祝福吧。所以，肖风雷虽然天天板着个脸，任谁碰到这种事情，都不会高兴的，但实际上处理事情还像以前一板一眼。不同的是，更少去局里开会。不愿，不想去碰到那高高在上，有着夺妻之恨的上级领导。
    这小房间，平常用来处理纠纷，谈话使用的，布置得很简单，一张桌子横在房间中间，两侧各有一把椅子，正是做笔录的一个格局，好处是，关上门后，外面人很难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派出所的民jǐng们，很喜欢在这里面处理私事，会见朋友。
    “肖叔叔，您和阿姨是不是已经办过离婚手续了？”张奇坐下来，问。
    “嗯，第二天，我就去找她办了。”肖风雷黯然神伤，回答道。
    “那阿姨确定了什么时间和樊士会结婚了吗？”张奇接着问，如果樊士会要真的迎娶肖杰的妈妈，张奇未必会一意孤行的继续自己的yīn人计划，那毕竟涉及到肖杰的妈妈。
    “没有听说，我也没有问。也不想问。不过听外面的人传言，好像樊士会并不是只和肖杰的妈妈在谈这事。”肖风雷索然，带着不确定，带着疑问地表述，好像，这事与自己真的无关了。
    但张奇知道，心伤的肖风雷，不会这么轻易地度过。“噢，我做个假设，肖叔叔您给判断下。”张奇慎重地说道，盯着肖风雷无神的双眼。
    肖风雷抬起头，看了看张奇，淡淡地笑了笑，“小奇，你说吧。你是小杰的好朋友，又曾经救过我的命，有什么话，咱爷俩不必试探。”
    “如果，阿姨只是被胁迫，不管什么方式，或者对方以你为筹码来对阿姨施压，而阿姨又担心对方真的伤害你或者肖杰，又不能告诉你们爷俩的情况下，绝望伤心地要求和你离婚，这样，可以将你和肖杰摘出这个局里。而你不同意，阿姨执拗的xìng格，会不会让她做什么傻事？例如产生一了百了的想法？”张奇试着以局外人的眼光来解读这个事情，看着肖风雷，慢慢的说道。
    虎躯一震，肖风雷沉默了很长时间，低着头，双手放在桌子上互相揉搓，时不时握紧拳头，因为用力很大，手指都泛白。艰难地出声：“有可能，很有可能。否则没法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而且我前一天遇刺，也有点莫名其妙，那个小偷就像专门在等着我去抓他一般。发生了那事情后，局里反应也很快，竟然下午就下了一份通知，通知上不但不认为我是因公受伤，反而像是训斥我，作为一个指导员不好好干自己的思想教育工作，跑到第一线被人刺伤，也表明我不具备训练其他民jǐng的水平。
    第二天就发生了那件事情，更奇怪的是，我和她离婚后，这事情竟然改了风向，局里下通知，认定我是因公受伤，据说局里还在讨论是不是给我立功的待遇。”陷入沉思和回想中的肖风雷，闪动着智慧的眼光。慢慢镇静下来，将事情就行刨析的派出所指导员，看了看张奇，像是说给张奇听，更多的，却是像是自言自语。
    几近真相。
    霍然起身，肖风雷说，“我去找她问问。”
    “慢，肖叔叔，这仅仅是我们的推测，找阿姨，不一定你会得到答案，她能说，应该早就告诉你了。她不说，就代表还有难言之隐。你想，即使我们的推理是正确的，那樊士会是如何胁迫阿姨的，两人在出差期间发生了什么？按理说，即使以你的前程来胁迫，阿姨也应该对你有所提示，但却没有，她将一切都自己扛起来，包括局里的风言风语，这对一个女人，比杀了她还难受吧。”张奇提醒肖风雷，“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不能冲动啊。”
    “唉，我当jǐng察十几年，竟然还不如你个小孩子。”肖风雷颓然坐下，看着张奇说。
    “当局者迷，人xìng如此。”张奇安慰道。“肖叔叔，不瞒您说，我有个计划，希望您能帮我们。”张奇把樊任的事情经过，叙述给肖风雷听。
    “樊任是樊士会唯一的儿子，一直以来很疼爱，樊任小时候发了一次高烧，而樊士会当时接到命令，追捕一名逃犯，樊士会的老婆没有在意，使得后来高烧不退，引起了一些并发症，活活被高烧折磨的眼睛高度近视，一个大一个小，对身体造成了极大伤害。樊士会顺利将那逃犯击毙，完成任务回来后，与老婆大吵一架，然后两人就处于分居状态，一直到他老婆死去，也没有缓和关系。而樊士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就更加溺爱樊任，有求必应。含在嘴里怕化了。樊任的骄纵xìng格，由此养成。因祸得福，当时时任刑jǐng大队副队长的樊士会，因此一步登天，被局里竖为典型，又提拔成为市南分局局长，后来很快就成为局里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连续几个案子后，樊士会成为威显市的jǐng察局局长。”肖风雷听后，将樊士会和樊任的情况介绍了一遍。“这樊任的钱，来路不正，应该是樊士会给的。”
    “你说说看，你所谓的计划，是个什么情况？”
    张奇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吐露给肖风雷。
    肖风雷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高！”，竟是大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