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

    黄岩不打牌,最喜欢的娱乐活动是钓鱼。
    这些年,钓鱼成为一种时尚,也成了特别重要的交际方式。因此当文扬邀请黄岩一同去钓鱼时,他当然高兴地接受了。从内心说,他喜欢文扬,小伙子有才气,正牌大学毕业的,平时也低调。因此把他从《江城日报》要来,做《江城文艺》的副主编,就是有心要培养他。
    别看只给他提了个副科级,这是做官的起点线。本来艺创科长退休后他就打算让文扬升任的,可是,这文扬有点懂不起,这社会你不跑,谁会主动来拉你?加上局里主要领导说,上面有人打招呼,要提拔吴晓晓。一时定不下来,那个位置只好空着。
    文扬约黄岩去钓鱼,是在暑假期间的一个周末。
    文化局的司机把他们送到一个叫黑松林的山下,就叫他回去,到时打电话叫他来接。然后爬了半个钟头的山,才到一户农家。
    文扬说,这是他表叔家,表叔有一池塘的鱼,每年收入几万块钱。表叔还有个初中毕业的女儿,便开了这农家乐。因为偏远,来的人特少,生意不那么好。今天算是照顾他们家的生意,中午搞几个特色菜,还有种特色酒,好好吃一顿。
    现在的人钓鱼,心不在鱼,在乎放松和休闲。你钓哪么多鱼干吗?吃不赢呵。何况钓起的鱼,虽然有人替你付钱,那也花钱呵。所以一般周末垂钓,就拿一两条三斤以下的鱼回家,其余的又放回池子。这黄岩明白,这点鱼钱算得了什么?文扬一定是说其它的事。
    但是,在树荫下,两人吃着鸡鸣茶,这是黄岩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水是文扬表叔家从山泉里接的,然后在两把躺椅上歪着,在池塘边慢慢地玩。虽然不能和姜太公比,但也不紧不急,一副悠闲的样子。
    农村的池塘一般不大,而且也不种浮萍,不种荷花,水塘看起来很干净。鱼儿有时冒个水泡儿,就溜之乎也。有的胆子特大,老是在那里游来游去,有些傻。
    鱼主要是草、鲢、鲫、鲶,不会有其它贵重的鱼种。但是文扬表叔家的鱼还是有特色的,因为他不喂饲料,全喂草。鱼虽然长得慢,但好吃得多。
    表叔说:他喂鱼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吃鱼,他从小特喜欢吃鱼,可惜那些年代没有鱼吃,全生产队就两三眼小池塘,是用来蓄水的,养鱼不是主要用途。到了年底,生产队才捕鱼,然后按照每家的人口来分,有时一家只有一条,哪里吃得出味来?
    黄岩和他表叔是同龄人,知道“农业学大寨”那些年,生产队战天斗地,根本就没有改善群众生活的想法,时时绷紧的是阶级斗争这根弦。
    表叔的女儿出来了,真是乡村出美女,人不好高,却很健美,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肤色也不是城里女人的那种白皙,而是白里透红。
    特别是她还长着一根长长的辫子,有尺多吧,用红头绳扎着,有点电影《白毛女》里喜儿的味道。
    乡村的女子都不忸怩,或者说是自然,不做作。城里的女人们爱装处,爱做作、发嗲。
    黄岩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看到这样的女子一样有些心旌荡漾。但他是领导,在文扬面前还是要做出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只是用眼睛余光看了看表叔的女儿,就低头盯着池塘。
    表叔的女儿来掺茶水,一阵香风又飘去。
    这些年,黄岩睡过不女人少,但绝对没有这样清纯的女子。
    他只是想想罢了,他知道他是无法亲近这样的女子的,不是他对乡村姑娘没有兴趣,而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李春波的那首《小芳》,不就是她么?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
    但是,机会说来就来。
    这天黄岩的运气真好,一会儿就钓了好几条鲤鱼。表叔用一只水桶养着他钓上来的鱼。文扬的技术就差远了,加上他不是那么专心,随身还带了一本书—考林.麦卡洛的《荆棘鸟》,这部书被誉为澳大利亚的《飘》。因此他钓鱼是姜太公式的,上午他只钓了两条小鱼,还不到一斤,他随手又甩进了池塘。
    午餐真的是农家乐,没有一样菜是从城里买来的。
    一盆辣子鱼。
    一锅土鸡汤。
    一钵红烧野兔。
    其它的就是小菜。
    一碟凉拌扎耳根,北方人叫鱼腥草。
    一小碟野小蒜泡菜。
    一份炒生菜。
    主食是一份烤红苕。
    一盘杂豆饼,用红豆、巴山豆、绿豆、白米豆等等,勾兑上少许的麦面和包谷面蒸。
    份量都不是太多,显得很精致,一见就叫人味口生津。表叔家三人,一起上席,当然黄岩是主宾,坐上席;文扬是主陪,和他对着。两边是表叔和表婶,跑堂的就是表妹了。
    文扬知道表妹叫什么花,但从小没有正式叫过,只叫她花儿。这是当地的习惯,一般的人名全是简称,因此你走进农村,就有这样稀奇古怪的名字:芬儿,针儿,线儿,雪儿,花儿什么的,男的名字更搞笑,叫空子,锤子,树子,叨子,桷子,石头,狗爬。反正都是小名,浑名,叫着亲热。
    文扬叫花儿也来吃,她羞涩地不肯上来,还是表叔发话,她才过来从在表婶身边。
    酒是好酒,是一坛自己泡的白酒。
    黄岩问泡的什么呵,表叔说:“白蚂蚁。”
    就是见多识广的黄岩,也不知道这白蚂蚁泡酒有什么作用呵。他瞪着眼睛,表叔赶紧给他耳语一番,他笑了笑就端起了杯子。
    文扬只喝半杯这样的酒,就不喝了,他知道这个酒的利害,以前表叔给他讲过,当地解放前有位70岁的老财主,娶了个位16岁的妾,入了洞房,小姑娘见这位能做他爷爷的人老得像根千年古树,心里就不满,于是口出一对,要是老家伙能对上,就让他成为新郎,对不上就睡踏脚板。那时的床很高,在床前有个踏脚板。
    小姑娘的上联是:少年有热血,魂冲云宵
    老地主想都不想,就应了下联:老头怀妙招,魄入地府
    小姑娘一声哂笑,老家伙不在意,从坛子里倒了杯酒喝了,然后脱下裤头,那东西居然昂首挺立。
    小姑娘心下骇然。这酒就是用白蚂蚁泡的。
    因此,文扬只喝了一杯,表叔喝了一杯,就换酒了,是文扬买来的诗仙太白酒三防,而黄岩觉得这酒好,就喝了两杯,才换酒。
    饭后就午睡,这是机关工作的习惯。表叔家的房子宽,给他们一人安了一间客铺,相距也比较远。
    文扬抱着书去睡了,这黄岩却睡不着了,那酒太利害了,让他周身火烧火燎的,特别是下头那东西,滚烫胀痛,难受,喝了几口冷茶,还是难受。用冷水洗了头,还是难受。
    就在他难受的时候,花儿来了,说是给他送新烧的开水。
    黄岩一下就抱住了花儿,花儿吓得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叫出声来。黄岩也失去了往日的那种彬彬有礼,把花儿按在床上,脱下她的裤子,就插了进去,居然是一地鲜红。她还是处女呢。
    黄岩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拼命地使劲,他要把自己内心的火泄出来,要烧毁这个女人。花儿哭了,在下面无声地流泪。开始反抗,现在她不反抗了,也许她也没有力量反抗了。
    当黄岩心满意足地下来,才知道,我的天,这下可是出大拐了。这强奸是犯法的呵,人家一个黄花闺女,给自己这么糟蹋了,这可怎么交待呵?不好,不好!身上的火全没有了,而是出了一身冷汗。一向足智多谋的他,此时一筹莫展。他毕竟角着丰富的人生经验,于是先诳住花儿,让她别哭,然后把战场打扫干净。
    他叫花儿千万别出门,自己来找文扬。
    文扬根本就没有睡,听到有人敲门,才假装打了几下呼噜,敲门场越来越大,他不得不起床来开门,一见是黄局长。黄岩一把拉住他,然后说出大事了。文扬听了后大惊,嘴里道:“我可怎么给表叔表婶交待呵!”
    黄岩也顾不得身份了,对文扬求起情来,让他无论如何要把事情搁平,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还说,只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平了,艺创科长就是他的了,他一定在一把手的面前力争。
    文扬见推不脱,只好去找表叔表婶,后来黄岩说好给20000万块钱,给表叔找个打工的地方——到歌舞团搬道具,这事才搁平。还有什么心情钓鱼呢?写了条子,然后给司机打电话,就赶紧下山了。
    几天后,文扬拿了20000万块钱来换那张条子,钱文扬全给了表叔表婶,当然还有那位出来演出的小姐,她根本就不是花儿,是从另一个县上请来的,给了她2000元,她满意极了。至于那处女的血,就是用的鱼泡儿灌上鸡血,先放在**里,一捅就破呵。解放前的妓院,就是这招,不知害了多少人。
    文扬等待着,这艺创科长的位置算是到手了。他得感谢罗波,这招还是她支的呢。这女人,真的有些霸道,可惜生不缝世,要是武则天的年代,说不定也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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