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刘雅霜对冯文彬下黑手,也是迫不得己,因为他把刘雅霜和黄岩的关系捅到了黄岩妻子雨琴那儿了。
    雨琴听说有人找她,感到莫名其妙。
    老公开会去了,其他人如果找她也该先给她联系一下呵。可是没有,传达室只是说有人找,并没有说谁要找她。当她在传达室见到冯文彬时,大吃一惊,因为她不认识他呵。
    冯文彬说“你就是雨琴老师吗?有人叫我转交一份东西。”说完拿出个信封,就离去了,搞得雨琴莫名其妙,以为此人有精神病呢。
    她要和来人说什么的时候,来人早溜之大吉了。雨琴没有立即打开信封,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没有人,才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信封内很简单,就是一张时间表和一叠照片。
    时间表倒列的,由近及远。
    某年某月某日,黄岩和雅霜在南山公园, 背影照,正面照,两人携手。
    某年某月某日,黄岩和雅霜在太白宾馆,俩人进去的正照。
    某年某月某日,黄岩和雅霜在茶楼约会,进雅间的照片。
    某年某月某日,黄岩和雅霜到城郊踏青的远照。
    够了,看到雨琴脑一阵发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为了他能当官,她牺牲了一切,而换来就是这个?
    难怪,每周末和他**,他要不很勉强,要不就说工作太累,不想做。
    雨琴是个懂事的女人,黄岩比他要大十一岁,因此就没有勉强过她。而他却背叛了她,她心有哪干呵。她要去见见这个女人,她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因为现在官场太复杂了,运用男女关系来搞垮对手的事屡见不鲜。说不定这也是政敌的计谋。
    好在信封上还留了一段话:我叫冯文彬,如果你要见我,请打电话82856793,但必须是中午或晚上,平时没有人接。
    在菊花茶楼,雨琴见到了冯文彬,想不到提,这个男人虽然阴沉,不苟言笑,却没有一句是假话。
    她问冯文彬为什么要给她送照片时,冯文彬说:“我不是官场的人,无意去整黄岩局长。我也不是文坛的人,更不想争什么名。我只是想他离开刘雅霜,因为我喜欢她,我们俩志趣相投,我们的合作很成功,我们可能成为非常好的作家伉俪。通过写作,改变我们的生存环境。”
    雨琴想他说得对呵。一个下岗工人,摆个旧书店能挣多少钱?写作改变人生命运的人,何止一个两上,连黄岩也是靠着一只笔走到今天的。
    雨琴说:“我谢谢你,但我帮不了你什么忙。我只是小学的老师,而且是副科老师。但我一定要黄岩离开刘雅霜。不管你们将来能不能结合,能不能合作,但我要她还我的男人。要知道,为了他我付出了多少呵!”
    雨琴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冯文彬手脚无措了,他是个不会安慰女人的男人。
    雨琴和黄岩的认识完全是工作。
    黄岩任县文化局副局长,主管文学艺术,直接一点就是分管县文化馆,县文工团,和县文管所及业余文艺创作。
    在三位副局长中,是分管重量最轻的。新任的嘛,不可能就把人事呵财务呵办公室呵纪检呵这些重要的部门交给你。
    黄岩知道,可他没有选择。这是官场的潜规则,为什么有的局长同样是副职,但份量不一样,就是这个道理。
    比如分管财务的,大到每年的基建款,小到报帐的每张单子,他不签字,你拿不到钱,因此他可能除此外什么业务也不懂,这就够了,吃香的喝辣的,理所当然。
    在黄岩管的这些部门中,最成问题的就是县文工团了,雨琴就文工团的舞蹈演员,长得纤腰肥臀,十分可人。但命运不济,因为文工团面临的是解体。
    文工团是什么?可能今天50岁以上的人都知道,源于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当是为了宣传**思想,每个县团级单位都组织了专业的文艺宣传队或文艺宣传团,简称文宣队或文工团。
    不仅工作神圣,待遇也好。财政拔款,到机关和乡镇演出还有补助。
    那时农村没有电视,电影队也两三个月才能轮到一次,还是老片子,比如《铁道卫士》《卖花姑娘》(朝鲜)《第八个是铜相》(阿尔巴尼亚)《瓦尔特保卫萨拉热锅》(前南斯拉夫)《列宁在一九一九》(前苏联)等等,这就算好片子了。
    至于国产的什么《春苗》《红旗渠》《刘胡兰》《渡江侦察记》《南征北战》等等,就更是让大家看得眼睛起茧了。
    文工团来了就不一样呵,他们是鲜活的人,是些长想好看的少男少女。他们的节目尽管很左,但活人还是经看的。
    但是,城市经济体制改革开始后,事业单位的经费包干,人头费上涨,物价上涨,文工团别说演出,连排练的经费也没有了。如果不解体,那么后来的日子将会更加难过。因为这个县没有财力供养专业剧团了,何况电视的普及,人们也不会来看低水平的演出。
    黄岩还真有魄力,顶住压力,把县文工团给解体了。所有人员都要妥善安排。这时候,你有没有关系,能不能安排个好位单位,决定了你剩余的日子能不能过好。
    机关,事业,企业,实际上是三重天。
    机关,现在是公务员,津贴比工资还高,吃的是皇粮,一等。
    事业,工资有保障,但不一定全是财政拔款,算是过得去。二等。
    企业,自收自支,多劳多得,县上有什么好企业?国有的酒厂,机械厂,农具厂等等,后来无不破产或被私人兼并。
    当时雨琴小呵,才20岁,也没有耍男朋友,看人家在跑关系,她才心慌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黄岩来到文工团,找每一个人谈心,要大家心平气和地对待改革,正确对待自己的出路,大话叫:相信组织,相信领导。 这八个字是中国最流行,也是最不管用的字,如果你真的相信了,那你只有去死吧。因为组织也是人呵,领导也是人呵,你不去联络感情,你不去打通关节,谁来主动关心你?
    轮到黄岩和雨琴谈话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那时候,男同志是不能单独和女同志一对一谈话的,必须俩人在场,而且得把门敞开,不像现在,一对一谈话成了时尚。可那天轮到雨琴的时候,同行的同志,也就是负责记录的文化局办公室的同志,突然发病,肚子疼,必须去看医生,因此就给黄岩留下了空间。
    雨琴是真的不想说什么,她只希望留在城里就行。
    看着雨琴的幼稚,黄岩主动说:“这样吧,今天我一个人和你谈,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快吃午饭了呵!”
    雨琴说:“那我请领导共进中餐,只要你不嫌就行!”
    他们到了一家叫“小桃园”的餐馆,点了几个菜,就边吃边聊。原来,这雨琴是个农村的,初中毕业后在劳村劳动,喜欢唱歌跳舞,大队成立文宣队选上了她,公社成立文宣队又选上了她,县上成立文工团,她是硬考上来的。
    俩人谈得投机,当知道黄岩离了,前妻晓琪也调离了此县,又没有孩子,她心想,嫁给他也不错呵。
    俩从成了朋友,周末,雨琴来到黄岩处,说是帮他洗铺盖,那时没有洗衣机,所以洗铺盖是个相当麻烦的事,洗了晒干还要缝。这些男同志都不会做。
    那天雨琴正在缝铺盖,躬着屁股,后背就现出一截白肉来,看得黄岩眼全是白花花的,嘴里直生口水。那屁股浑圆,他情不自禁地就摸了解一把。那屁股温暖,特有弹性。雨琴说:“别闹,还有一点就缝完了!”
    可黄岩那里忍得住呵,于是把手往前伸,一个捉住了雨琴的**。雨琴连针都拿不稳了,根本就没有反对,躺在他的怀中。连铺盖也没有缝完,俩人就上了床。
    雨琴是实实在在的处女,那时的女人结婚前基本上是处女,如果结婚后发现不是处女,还要遭受“退货”的尴尬。那天雨琴再没有下床了,不是她不想下床,是她下不了床,这黄岩把她给搞肿了,那地一挨就痛。
    黄岩只好把吃的给她端上床。
    后来俩人迅速结婚,算是先奸后娶吧。雨琴的父母特高兴的,他们的女婿可是副局长呵。雨琴在文工团撤销时,分配在县委机关幼儿园,成了教师。后来又带薪读了地区幼师,算是彻底改行了,她能歌善舞,正好发挥所长。后来有了孩子,相夫教子,乐此不疲。
    黄岩后来调到地区,后来改成了地级市,雨琴也调了上来,继续做幼教。
    雨琴现在还没有和黄岩谈,因为她知道,黄岩相当狡猾,你没有直接的证据,他是打死也不承认的。冯文彬给他的照片,还不足以打倒他。
    俗话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这些照片只能说明他们关系暧昧,但不能说明他们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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