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莫青城
“好大的城啊！”萧念竹被萧若佩抱在怀里，往下看到耀rì城的景象，不禁感到惊讶，然而却又摇着小脑袋叹口气说：“哎，可惜都是坏人，不好玩，以后进来一堆熊全部一口吃掉。”萧若佩不由笑了起来，被萧念竹那么一逗，似乎连rì来的囚禁之苦也消失了。
莫青城站在耀rì城顶上，望着萧若佩远去的方向，轻哼一声，跳了下来，似乎根本没有追的打算。
回头正遇上莫龙啸。
“你为何不拦下他们？”莫龙啸拦下他问道。
“我一直很奇怪，这九年来，在所有人面前不认我这个儿子，反而让我以昕竹的名义活着，过跟昕竹一样的生活，看跟昕竹一样的书，学跟昕竹一样的武功，完完全全把我当成了昕竹，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带回他们，只不过是要你认为已无后患，安心把所有事情告诉我罢了。我的目的已达到，昕家并没有亏欠我们，所以他们走不走已经和我无关了。”莫青城似乎很不想见到莫龙啸，眼光移到耀rì城的人群中。
莫龙啸张开双手，低声嘶吼：“难道你不想给你的姐姐报仇？”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领悟了无之意境吗？”莫青城没有回答，反而问莫龙啸一个奇怪的问题。
“人的悟xìng各异……”莫龙啸似乎没有想到他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反应过来照着逍遥界普遍的答案回答了他。
莫青城哈哈一笑打断了他的话：“不，因为我莫青城本来就不是一个存在现实的人，我只是你想象中的儿子，现实里的工具，本来就是虚无的我，领悟无之意境，不过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而已。九年前，耀rì城并不是失去了昕竹，而是失去了莫青城！”
莫龙啸呆住了。
莫青城猛地回头紧盯着他的眼睛：“九年来，你有没有给我买过一件玩具，有没有带我出去玩过，有没有哪次不想着yīn谋诡计的时候想过我，有没有哪次真正为我长高了一点而高兴过？”
莫龙啸的嘴唇抖动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从今天起，世上没有莫青城，只有昕竹，耀rì城十四代城主，昕竹！你欠下昕家的，由我成就昕家威名来替你偿还，从今以后，这一切跟你无关。”莫青城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可是，你不是真的昕竹。你是我儿子，莫青城啊。”莫龙啸似乎还想挽回什么，竭力的说。
“真的昕竹已经被你害得失去了雄心，不再适合做耀rì城主，你让昕家少了一个儿子，我只是还回给他们而已。”莫青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明州多山，人烟稀少，城市也不多，萧若佩足足直线走了一百里才见到一个县城，即使是县城，比起青州来，甚至还不如青松镇大。进了城萧若佩买了些水果玩具，带着萧念竹到客店定了间房，安置好她。
摸摸萧念竹的头，萧若佩笑道：“乖乖等哥哥回来，哥哥要去找那个坏人要回竹子，带着你去不方便，你就先在这里玩一会。”
萧念竹挥挥小手：“哥哥帮念竹打他！”然后想到似乎萧若佩似乎不是那个人的对手，立刻用担心的眼光看着萧若佩，低声说：“要是打不过，哥哥就赶紧逃回来。”逃在她嘴里说出来似乎也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放心，哥哥不是去打架的，偷偷把竹子拿回来就行了。”
萧若佩走到客点柜台上，敲了敲柜台，那个正在瞌睡的看店伙计立刻清醒过来，连忙招呼道：“客官有什么需求的？”
萧若佩拿出一个铜币，手指夹住，用力一捏，张开手，手上那个铜币已经变成了铜球。
然后拿出一个银币，装出狠厉的声音：“照顾好我带来的那个女孩子，这个银币就是你的，否则。”将那个用铜币捏成的铜球丢到柜台上，冷冷的道：“你知道后果。”
说完之后冷哼一声，吓得那个小伙计一抖，差点趴到地上高呼大侠饶命，抬头却见到萧若佩已经出去了，不由得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xìng命，当下也不敢怠慢，立刻去问了那个小女孩需要什么，等那个捏球大侠回来，自己也好应付。
“为什么我对耀rì城那么熟悉？必须得回去再探一次。”想到这里，萧若佩脚下又加快了不少，配合着无意，飞快的掠过一株株大树。
三刻钟后，金光闪耀的耀rì城已在眼前。
“果然还是来了。”莫青城远远看着萧若佩从远方过来，轻笑一声，平地而起，升上了耀rì城半空，发出意境的气势与萧若佩遥遥相对。
见自己被发现了，萧若佩也没打算偷偷进去，跟着升到半空。
“我们去那边谈。”莫青城丢下一句话，当先向着耀rì城后面的山上，萧若佩知道保持距离莫青城是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也跟了上去。
两人落在一个悬崖下面。
看到这悬崖，萧若佩似乎有些画面掠过脑海中，让他的头也有点迷糊了起来。
“想起什么没有？”莫青城就这样背对着他，毫不设防。
“你要我想起什么？”
莫青城沉默了一会，突然哈哈的笑起来，萧若佩不禁奇怪，怎么无缘无故这人又笑了？“你笑什么？”
莫青城摇摇手，找了块石头坐下，招呼萧若佩也坐着：“没什么，就是想笑，你也坐下吧。”
“不坐了，我来拿回玉佩就走。”
“你不是拿来换了那个萧念竹吗？”莫青城奇怪的反问。
“你不要绕弯，竹形玉佩你是抢走念竹的，你没有把她放走，月形玉佩还是我的。”
“可笑。”莫青城转头看着他：“若不是我放你们走，你们能出这个耀rì城？”
看来这个人应该很需要那两枚玉佩，萧若佩语气松了下来：“那个玉佩对我很念竹都很重要，如果你有事要用它，我可以借给你，但是用完之后必须还回来。”
莫青城看着山上的云海久久不说话，正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时候，他突然问道：“你对现在的武道有什么看法？”
一下子就跳到如此严肃的话题上，萧若佩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想了想，才回答道：“正在探索，正在成长。”
“不错。”莫青城低下头：“不过，有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头上。”
萧若佩吃了一惊：“难道你想重演一次三百年的情景？”
莫青城对他笑着说：“你认为我说的是王道吗？不是它，而是武者自己加在自己心里的禁锢。多年的隐晦和王道的压制，活在教条里的武者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傲骨，这才是最大的石头。何况三百年前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三百年前武道初兴，实在太需要王道的支持，傲天城主牺牲自己，也是为了让王道认同武道。这点上看来，三百年前凌云门主和傲天城主或许是商量好了的，就像现在你我这样，只要愿意，三百年前的场景就能重现。”
萧若佩更加惊讶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找回武者的傲气。”莫青城站立起来，声如裂玉：“在这里，铸造武灵台！连接天光，向上天取得属于武者的荣耀！”
萧若佩震惊了！铸造武灵台，这事情，以前没人想过！法道不存，现在的武道，能通天地让天地降下灵光么？
“法道可以，为什么武道不可以？”见萧若佩不相信的样子，莫青城反问。
“你想怎么做？连现在的灵台都是在灵源之上建立的，而且法道建造灵台的方法根本没有留下来，没有灵源，没有方法，怎么能做到？”
“我就知道，连你的思想也被禁锢了，当世只有我们两个意境，我还以为可以和你商量。”莫青城失望的摇头。
萧若佩似乎心里的某种东西被触动了。那是属于自己领悟的生之意境，在莫青城的引导之下，他仿佛看到了武道的生机。“好吧，你说，我帮忙。”
“世上的玉为什么会如此珍贵？玉分两种，一种是灵玉，一种是凡玉，凡玉琢成钱币，琢成玩物。灵玉能通天地，小则护主，大则固天下，灵玉通灵，还能用来探寻天道意图，所以在逍遥界，玉是至高无上的。若是能找到传说中的源灵玉，就能代替灵源的效果，然后以武者之魂通达天地，引接天光，形成武灵台天光柱，这就是我的目的。”
莫青城说着看似简单，但是全是无根据的东西，萧若佩并不太相信。
“你不相信？”莫青城问道，手掌张开，露出来两枚玉佩，一枚如月，一枚如竹。“我一开始听到这个说法也不相信，不过，当我想起这两枚玉佩的时候，我就相信了。”
“这是……源灵玉？”萧若佩不可置信的问道。
莫青城自信的笑着答道：“正是。武道也到了应该留下和法道比肩的东西的时候了。”
“那你找我谈什么？源灵玉你已经拿到了，我已经应该没用处了吧？”
“你认为自己很没用？”
萧若佩无话可说，一直以来，他只知道找到对自己重要的东西，而那件东西，似乎也慢慢模糊了，萧若佩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找什么，或者帮萧念竹找回家人的愿望已经超过了他原本进入武道的初衷。难道这个就叫做迷失？
把两枚源灵玉扔回给萧若佩，莫青城继续说道：“不，你很有用，整个武道，就你我两个领悟了意境，而且看你的样子，已经走上了自己的意境道路，你唯一缺乏的就是武魂，指引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的武道意志。你所想的东西太杂，领悟力虽然能帮你找到路，但是必须由你自己走，正是因为你只要想到一种意境就能想到它的锻炼方法，所以你才不知道自己走哪条路。所以你才止步不前。”
莫青城的话似乎让萧若佩触动了，萧若佩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