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自由的痛苦

    像山葵这样老成的大哥，假如爪牙遍布全国的话，那么他可以算得上是一只老狐狸。单思华并不知道清一sè心中所想，听说没有山葵的具体消息，他的心都凉了。也就是说，这次又让万jīng油给逃掉，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
    万jīng油，你跑不掉的，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失去zìyóu的痛苦！
    单思华暗暗在心里发誓，对万jīng油的追查只得暂时作罢。
    深夜，在南田工业区的一处大排档，单思华正在和chūn仔小饮，桌子上摆了几碟小菜，两人一筷子都没有动，只顾着聊天。
    “chūn仔，有句话我憋了很久，刚才是因为清一sè在场，不方便说。”单思华仰脖喝光杯中啤酒，吐出一口烟雾。每当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单思华都喜欢这样做，先猛抽一大口香烟，然后灌下满杯的啤酒，再徐徐吐出烟雾，让尼古丁和酒jīng在呼吸里混淆，感受那股说不出的味道。
    “华哥，有话尽管说，这次没有能够帮到你，我的心里也憋得难受。”chūn仔诚恳地应道。
    “我始终觉得，是有人给万jīng油通风报信，他才能够从容地逃走。”单思华如法炮制地再次灌下满杯啤酒，吐出一口浓烟，说出自己的疑点。
    chūn仔闻言点点头，没有插话，继续洗耳恭听。单思华接道：“你想想看，想利用那些东西去对付万jīng油的计划，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万jīng油怎么会不偏不倚，就在我们刚刚准备要动他的时候，及时地跑掉了。”
    “你的意思是说，给万jīng油报信的人，就是一哥？”chūn仔似有所悟地反问一句，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四周。
    从万jīng油的临时租住屋出来后，清一sè推说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随单思华两人来大排档吃夜宵。
    “嗯。”单思华没有否认，面sè凝重地点点头，接道：“给万jīng油租住房子的是清一sè，和万jīng油称兄道弟的也是清一sè，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做。”
    单思华的话中之意，是没有怀疑chūn仔。因为他觉得，chūn仔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如果chūn仔真的要想出卖他，就不会把万jīng油和清一sè之间的事情说出来，给他自己添麻烦。
    “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个问题。”chūn仔努力回忆道：“今天早些时候，清一sè曾经说，拿不拿这些东西都是一个样。当时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笑着解释只是随便说说。现在想起来，这句话似乎和万jīng油的及时逃走有关系。”
    “肯定有关系。”单思华接道：“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这样我会有所防范的。”
    “当时我也没有在意，谁知道万jīng油会这么快就跑掉呢。”chūn仔满脸的无辜，悻悻地接道：“要不我们马上去追问清一sè，看看他怎么解释。要是他真的敢这样出尔反尔，我们就按道上的规矩办。”
    按照道上的规矩，如果清一sè做出这种走漏风声，出卖朋友的事情，会遭到重创，甚至是把清一sè打成残废，也不会有人说过分。
    “没用的。”单思华低叹一声，扔掉手里的香烟头，吐出一口浓烈的烟雾，接道：“就算是清一sè给万jīng油通风报信，现在去找他也没有意义了，他怎么可能承认。”
    说着，单思华话锋一转，接道：“再说你还要在这边混迹，要是这样明目张胆地得罪了清一sè，以后对你不利。这次我来这边，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情，让你在这边无端端的树敌。”
    对于单思华这番肺腑之言，chūn仔感动得有些热泪，当即斟满满两杯啤酒，接道：“华哥，对你我真的是真心诚意的想帮助，没想到把事情搞得这么砸，也好，这件事情让我看清楚清一sè这个人了。”
    单思华没有碰杯，端着满满一杯酒，接道：“不过在事情还没有完全了解清楚之前，还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是清一sè给万jīng油通风报信。万一真的是因为万jīng油临时有急事走掉，或者就像你说的，是因为害怕我再次找上门报复，才迫不及待地先逃，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就算万jīng油真的不是因为清一sè通风报信，我也有责任，没有能够稳住万jīng油的心。”chūn仔再次诚恳地回应道，让单思华颇为感动，仰脖喝光了杯中酒。
    两人又聊了些关于万jīng油的问题，单思华的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单思华迟疑着接通电话，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之sè，脱口说道：“晓蓉，真的是你？你怎么了？现在在哪里？”
    chūn仔乍听到晓蓉的名字，也是惊喜不已，出神地看着单思华的表情，但随即就看到单思华脸上的惊喜之sè在慢慢消退，最后定格为黯然失sè。
    不用说，单思华接的这个电话是不好的消息。
    少顷，单思华挂断电话，显得有些魂不守舍。chūn仔关切地问起通话的内容。
    “晓蓉说叫我们不要找她，她暂时不想见我。”单思华垂头丧气地接了一句，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地一顿狂抽。
    “她在这边有朋友？”chūn仔小心翼翼地追问道。
    “不知道，以前听人说，他好像来过这边，究竟是不是有朋友，只有她自己清楚。”
    “华哥，会不会是她受到什么人的胁迫，你有没有仔细听她的话音和语气？”chūn仔不放心，提醒道。
    “不会，她的语气非常平缓，我听得出，我和她是多年的同学关系，对她我还是比较了解。”单思华肯定道。
    “那这么说，她是自己选择的悄悄离开你？”
    “嗯，我也不知道了，随她去吧。”单思华随意应道，心里一下子千头万绪，脑海一片空白。随即又被连rì来所发生的一切塞满。
    从最开始在网上认识“迷雾”开始，单思华和万jīng油之间就注定会发生这不寻常的经历。当揭开万jīng油的迷雾身份的时候，单思华只是想着要利用万jīng油去对付白家，不料被万jīng油蒙骗，白白丢掉了杨二兄弟的xìng命。
    一路跟踪到这边，本以为利用清一sè的那些东西把万jīng油陷于万劫不复之地，谁知道会在节骨眼上出现意外，万jīng油竟然再次从眼皮底下溜之大吉，不得不让单思华充满了懊悔。
    如果那天出手再重一点，或者，不想把万jīng油绳之以法。直接给他一个痛快，那么今天就不会充满懊悔地坐在这里，对chūn仔发着无奈的牢sāo。
    最让单思华不解的是，晓蓉为什么也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不辞而别，到底是什么原因？
    百思不得其解，苦恼的单思华终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暂时放弃对万jīng油的追查，先回市区处理好杨二的后事，然后回古城镇，直接找游丽，做最后的一次谈心，无论游丽最终是否原谅他当年的所作所为，无论白家的人怎么看待这段经历，单思华都觉得，有必要对白家的人来一个面对面的交谈。
    既然逃避不是办法，只会增加痛苦，倒不如来个痛快的，直接面对。
    做完这一切，单思华就将抱定ng迹天涯的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把万jīng油这个人找出来，血债血偿！
    单思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chūn仔也没有闲着，他抽空打了很多电话，通话的内容都一样，询问有关万jīng油踪迹的消息。对追查万jīng油的行踪，chūn仔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能够询问的都问了一个遍，依旧没有万jīng油的下落，万jīng油仿佛就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
    “算了，chūn仔，就这样吧，或许这都是天意！”单思华挥手制止了chūn仔还要打电话的举动，仰天对着夜空呼出一口长气，接道：“不管是不是清一sè走漏的风声，万jīng油逃走已经成为事实，就不用再追查了。”
    chūn仔亦跟着长叹一声，放弃了翻找电话薄的动作，反问道：“华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单思华重新点燃一支烟，将刚才的想法给chūn仔粗略的说了一遍，chūn仔也是默默的点点头，没有发表建议。
    末了，单思华不忘叮嘱道：“chūn仔，我走以后，你不要再去追问清一sè关于万jīng油的事情，就当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以后你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要提防着清一sè一点，我觉得，他这个人不简单，不可深交。”
    chūn仔点点头，两人又斟满啤酒，大快朵颐地消耗起桌上尚未动筷的菜肴。
    天亮的时候，单思华辞别清一sè和chūn仔，踏上了开往市区的火车。他没有回去面见妹妹，怕会增添妹妹的愧疚，晓蓉已经没有在那边，去了也没有多大意思。
    chūn仔和清一sè将单思华送上火车，并放置好东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临下车的时候，清一sè居然悄悄塞给单思华一叠钱，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神暗示单思华不要推辞。
    火车启动了，chūn仔在月台上追着向单思华的窗口招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嘴里喊着什么，但单思华已经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