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求学南京（4、心猿意马）
夫妻长期两地分居，这对任何一方是否经得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都是一个严酷的考验。
上大学之前，在医院工作的医生大姐就告诫我，三十多岁的人外出求学，一定要好好用功，抓住这次机会，搞出点儿名堂，否则你对不起老婆倪小敏。现在，还有女人这样支持你上进，很少见。你一定要珍惜。特别是千千万万别弄出什么花花绿绿的事情来，伤老婆的心。
的确，世上再也没有倪小敏这样的女人待我好了。如果倪小敏不支持我读书，甚至与离婚相威胁，我可能就无法上学。因为老婆不支持我，我的姐妹们可能也不会支持我。这样，两万元的学费便没有着落。
我毕竟不是首次高考考上大学无力读书的家贫小青年，可以去投书报社，通过媒体向社会求助，令社会成功热心人士为其慷慨捐款。
我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有工作的已婚男人，没有钱读书，满足自己向上发展的愿望，你就不读罢。人人都有不可抑止的向上发展的愿望，必须切实可行，如果遇到困难就向社会求助，中国十多亿人，到头来都去求谁呢。何况我是有劳动能力的人。由此可见，如果倪小敏不支持我读书，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与老婆告别，到大学读书，今后即使没有什么发展，但老婆还在，家还在，毕业后回到老婆身边，开个书店也能把日子过好。如果老婆要与我离婚，我的姐妹们即使全力支持，借钱给我完成学业，我光棍一条，就要面临毕业后能否找到好工作，好老婆的双重压力。
因此，在大学读书，我是心无旁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好在每学期虽然分别半年，实际上只有四五个月，然后一个月的寒暑假就可与妻子团聚。加上我一心求学，也没有觉得多少夫妻两地分居的痛苦。只是常常内疚，妻子倪小敏一个女人在家是多么的孤独无助。
甚至有人说笑话，担心我会成为喜新厌旧贪图荣华富贵考上状元就抛弃黄脸老婆秦香莲的陈世美。
这怎么可能呢，首先，倪小敏年轻我11岁，我们当初结婚，她冲破了父母的重重阻碍才走到了一起。其次，我读书的生活经济来源完全靠老婆供应着，我每日常怀思念感恩之心，心中哪里还容得下其它女人。最后，我其貌不扬，加上经济条件限制，出门在外我根本就没有拈花惹草享受什么艳遇的机会与本钱。
所以说，大学两年，我是最纯洁最纯粹的一个大学生。
因为委培生基本上是一些成年已婚男女或者大龄社会青年，闲时男女同学之间，常常你说我风流，我说她闷骚。但大家关于我这个同学，基本上一致认为，冒长河是最可信任人的正人君子。一来冒长河没有机会有艳遇，二来，冒长河没有权利享受艳遇。否则，太没良心。
但是，与我同居一室的班长却有相反意见。
班长说，闷鸡吃白米，冒长河并不老实。
我到底老实不老实呢？天知道。
但有一条，我可以向上苍起誓，在婚内我没有搞过其它女人，特别是每学期长达近半年与妻分居的读书日子里，我除了自慰，一直洁身自好。以致多年以后，我都惊奇读书时的自我控制能力与毅力。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那种长达半年没有女人碰的日子，我居然都挺过来了。
——————————————————
毕竟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三十多岁结过两次婚的壮年汉子。
每一学期告别老婆，到校上学，头一两个月，一方面还沉侵在假期里与妻子恩恩爱爱情意缠缠的幸福回味与咀嚼中，一方面徜洋在对新学期新生活的新奇新鲜感里，日子感觉过得很快很充实；尾一个月，马上就要放假了，就要与老婆团聚了，日子也很好过，性福生活指日可待，一个有盼头的人，就能忍受任何艰难险阻，并且胜似闲庭信步。
难受难熬的就是中间几个月两头都不达界的空虚日子。
20世纪90年代，我国改革开放也有些年头了。西风东渐。我在农村当农民，在工厂当工人没有见过的东西，在大学所在的省会城市里看到了，看得我惊心动魄。
出大学校门往外走一里多路，就是一条主干道，就是省会城市的中心闹市区。拐一个弯，就是一家药店，店门口一则摆放着能够移动收走的药店广告牌，要么是“做女人挺好”，硕大的乳房nǎi子，欲盖还显，每次路过，下体就禁不住直顶裤档扯起了风蓬。再往前走，就有一家醒目的夫妻保健品商店，个个突显塑料做的女人赤裸下体，瞥一眼就想入非非。
这种东西，以前在当工人的中等城市里，应该也有。可那时候，我有老婆，性要求饱和供应，随要随取，甚至可以随时随地，只要在没有人的地方。
有一次与妻子双双去农村走亲戚，我们甚至在光天华日之下长满了野草的干涸灌溉沟里交合狂欢。妻子怕突来路人，便一个劲地央求我快点快点，那种刺激快感与兴奋，真是此乐何及。所以，我所在中等城市里，尽管有卖夫妻保健品的，但我视而不见，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饥渴与需求。老婆比我年轻11岁，嫩白的身子一捏就能拧出水来，我还需要什么壮阳春药吗？
然而，离开老婆，背井离乡，在一省会城市著名高校念书，长久之后，性便象一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常常左冲右突，倦了累了，便安静了。一遇某种触动，便又开始困兽犹斗。
在读书之余，我常常禁不住想到外面溜达，看一眼那些男性用具，可是又害怕店里店外的人看出此时我饥渴无比，想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又装着不经意的一瞥，结果我每次如同雾里看花，并不止瘾，但为了某种尊严与面子，只得一晃而过，绝不回顾。回宿舍之后，少不了躺在床上躲在被子里尽情释放一番。
有一次，从当地的都市小报上看到某篇揭露不正之风的新闻，说某某影院出现色情活动，有女人主动陪男人看电影，男人只要给女人打一张票，另给五十元钱，看电影时，便可在女人身上动手动脚。这篇新闻对我来说，不仅没有起到什么警示作用，反而给我提供了某种信息，原来男人还可以如此这般。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去了那家电影院，扫视一个个年轻靓丽风情万种的女人，就是不知哪位女人愿意陪同男人看电影，因为她的脸上并没有写着“陪看”二字，个个清纯正派。见到清纯美丽的女人，很难生发出龌龊下流的念头。
毕竟我还是一个没有被尘世污染变坏的有妇之夫，莘莘学子。
————————————————
同室班长的两年大学生活似乎比我过得充实快活。
这位来自贵州某县的挂职副县长，一个儿子都读小学二年级。班长的妻子在深圳工作，很漂亮，到学校来过一次，非常有风韵，感觉比我老婆风骚迷人。真是如一句俗话所说，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人家的好。
班长常对我谈到他当挂职副县长的事情。那个县比较穷。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班长说，在他们那个县当官不需要什么文化本领，只要谁能向上级向省里甚至向中央申请到巨额贷款救济和经济援助，就能当县委书记就能当县长。
班长在县里原是一名笔杆子，做了一段时间的宣传干事后，被提升为挂职副县长。他仅有大专文化，为了个人前程，便辞职上了本科委培班。
班长很有经济头脑，他说来学校进修两年不能死读书，读死书，应该广交朋友，兼职做生意。为此，班长首先在校内校外张贴广告，给人摄影。大概生意不是很好，不久，班长又张贴家教广告，给人家孩子辅导语文数学。
我在校图书馆兼了一份职，每月有400元收入作为大学期间的生活补贴，相当知足。平时除了上课去图书馆打工，其它时间，一心一意读古今中外文学名著及其它社会科学书籍。
不久，班长常常带一个当地女人来宿舍。这个女人三十出头，个子生得小巧俏丽。班长介绍说，这是学生家长。
这位家教学生的妈妈是某日光灯管厂下岗女工，老公常年累月在外做生意，赚大钱。学生家长一直在家当全职太太，照看孩子读书。
学生家长每次随班长一道来宿舍，对我相当客气。
有一次周末下午，班长又带学生家长来了宿舍，我正躺在床上看一部，入迷得很，与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后，便继续看书。
这时，班长对我说，学校礼堂放录相，很好看，你看过没有。
闻言我如梦初醒，立即出去看录相，将宿舍让给了他们。
不久，同学们中传言班长有风流韵事，班长大为脑火，认为是我传播了谣言。我真是冤枉得很。班长与学生家长一起来学校招摇过市，难道就不会被其它同学撞见吗。
每次学生家长来了以后，我就借故出去了，以报答上次我老婆来了之后，班长去其它男生宿舍借宿给我提供的方便。至于我走了以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干了一些什么，天知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班长的所作所为，令我的心思慢慢地开始活泛了。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生活，或许就如班长那样吧。
第二学年，我也禁不住开拓发展了一个飘飘彩旗。
彩旗是我们系里下一届的入学的委培新生，已婚，诗人，29岁。我主动找她联系，因为是湖北老乡。我们班里只有我一个湖北人，下一级新生中，恰恰只有她一个老乡女生。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学长找师妹外出旅游吃饭看电影，这种感受的确很惬意，难怪班长常常带学生家长来宿舍叙谈。
可是某一个周末的下午，班长言明外出不会回来住，我第一次带师妹进了我的宿舍。某一个时刻，体内忽然一阵躁动，随即心生不轨，但我没有得逞。
————————————————————
1997年，只有少许人有大哥大，手机还没有普及，那时候是寻呼机的天下，但不是人人都有。记得在大学里，我偶然得知下一届委培生中，有我的一个湖北老乡师妹，欣喜不已。我与师妹是怎么样联系上的，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也不想去杜撰创作离奇情节。
我20几岁年纪未婚的时候，追求女人，最善于写诗情画意的情书。转眼36岁年纪，是个离了一次婚，结了两次婚的有妇之夫，出门在外，想结交一个异性朋友，互相慰藉伴侣不在身边的寂寞心灵，起初肯定是我主动，采取的方式可能是我先给师妹寄了一封交友认老乡的信。
我这种人，才不出众，貌不惊人，又是一个穷酸老学生，置身高等学府里，应该是读硕士博士或者当讲师教授的年纪，我却远远落在人家后面，混一个本科文凭。尽管是男人最成熟最富有魅力的时候，要想有什么艳遇，有女人向我暗送秋波，投怀送抱，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师妹是有夫之妇，身在异乡，老公不在身边，周末双休，同样倍感寂寞，有一个师哥老乡寄来交友信，自然非常高兴。信来信往，决定了一个见面的日子。
那次见面的情景我记忆犹新，如在昨日。记得是秋末冬初的一个周末晚上，我穿着与第二任妻子倪小敏结婚时新购的一套西服，衣冠楚楚来到了女生宿舍前，通过门房电话，告诉师妹我在楼下等她。
每到周末的晚上，社会上有许多轿车开进来，接女大学生亲友出去，面对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禁感到自己的寒酸。
因为我尽管经过收拾打扮，外表光鲜，显得一表人材，可是我的衣兜钱包里，却没有几个子儿，无能请学妹去那些豪华高档的娱乐休闲场所。
在大学里，老婆每月给我汇寄400元，我另外在图书馆打份工有每月有400元，共800元，供我吃饭买书适当添置衣服与社交，比起那些刚入学来自贫困地区的本科生，我算是十分阔气。据说有的贫困学生，每天只吃盐菜馒头喝食堂免费供应的菜汤度日。比起这些学生，我还算是贵族，虽然手中钱不多，偶尔找学妹看看电影玩玩景点吃吃饭，我还是承担得起的，尽管这些寻欢作乐的消费其中就有一半是老婆的血汗钱。
那天晚上我们是预备去外面的电影院看电影。学妹收拾打扮停当下楼来，互相认识之后，我顿感神清气爽。随之一种豪情油然而生。还是要读大学啊，不然枉费人生，不然就不能结识如此赏心悦目的异性朋友。
诗人学妹也是因为某种原因应届高考没有考上大学后来混了个自考大专毕业证书，然后殊途同归自费读本科插班生。
近30岁的已婚学生，比起那些二十出头的本科女生，格外具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真真是鹤立鸡群。
只是师妹一双大大圆圆灵光闪闪的眼晴，稍稍令人感到异样，显得些许斜视。
虽然我五官端正，不缺胳膊不少腿，但皮肤偏黑，脖子上有小时候烫伤的疤痕，对于自己的外貌，我一向显得自卑。尤其是同学们见了我老婆，都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后，我更加在女人面前显得不自信。
在女大学生宿舍门前，咋一见到学妹，我不禁非常拘谨。当我发现学妹的斜视之后，立即挺直了腰杆，谈笑自如，落落大方。
出门在外，与一个异性朋友交往的感受的确与众不同。虽然不能代替老婆的所有功能，但是有些功能老婆也望尘莫及。
那种新奇、放松、愉悦与某种程度的心有灵犀的充实感，简直无法形容。
在看电影往返的路上，我们相互谈了自己的坎坷的人生经历，在某些方面，我们的情形及为相似。彼此取得共识而欢声笑语，真是惬意无比，令我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当然，我例行给妻子写信打电话的“公事”时，不敢将我与师妹的友谊告诉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疑心猜测的痛苦与烦恼。我们在宿舍前见面的一刹那，各自心中都很清楚，彼此对对方没有丝毫杀伤力，不会相互休掉自己的配偶重新组合在一起。
我们有时在一起，纯粹是两个各自有配偶的人，互相慰藉彼此孤单的灵魂。这种异性友谊给人带来的愉悦轻松快意，是同性友谊无法给予的。
有人说，配偶之间，心灵出轨的危害与罪恶远远大于身体出轨。在大学两年，我心灵从来没有出轨，疯狂地爱上某一个女人。倒是身体差点儿就出了轨，如果有配合的对象的话。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常常择日邀请学妹外出吃饭，爬山。学妹方便的话，一般都会答应，即使某日不行，也会许诺下次某个时间赴约。
有一天上午一道爬山，是我与学妹的异性友谊达到颠峰同时也滑向低谷的日子。
上午爬山，我先上了一个难爬的坡之后，转身拉了一下学妹的手。
这是我第二次握学妹的手。第一次是在女生宿舍初次见面时，学妹主动向我伸手相握。
那次握手是礼节性的，只能轻轻握住女性的手指尖部位，拉两下就必须立即放手。
第二次我紧紧地握住了师妹的手，将她拉上了坡，那手柔软温润，一种久违了的情愫顿时沁人肺腑。
学妹上坡后，斜视了我一眼，说累了，我们便坐在山坡上谈天说地，谈古论今，谈诗论文。
下山走到某一个悬坎时，我先跳了下去，然后我十分自然地牵着学妹的手，让她跳下来。
学妹很放心在将手交给了我，哈哈一笑，便纵身一跃而下。
这一拉一牵，表面上我显得镇定如常，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波涛汹涌。
与人家的老婆如此亲近，这是我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真是妙不可言。
午饭后，我们双双返回校园。
这一天，宿舍没人。班长与人一道游水乡周庄去了。
我将师妹引进宿舍后，招呼她坐下，倒了一杯开水，忽然间无话可说。
房间很亮，玻璃窗上蒙有纸，可以挡光。窗户都是敝开着的。一时间，我心生猥琐的念头，欲读遍人家的老婆的身体，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当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但是龌龊的行为只能适合在阴暗的环境氛围里发生。
我心里猛一格登，随后着手付之实施，起身去关窗户，借口风大房间冷。
这时，学妹斜视了我一眼，起身说她还有事情，告辞走了。
打这以后，我与师妹的关系慢慢冷淡了下来，并且每每再见到她，我内心就会升起一种羞愧感。
学妹是聪明人，那天下午洞察到我灼热的欲望与企图后，及时来了一个釜底抽薪，从此我再也不敢对她产生非份之想。如果那天学妹也被情欲烧热了身子，不能自已，我们便双双身子出了轨，至于以后会如何发展，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