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擦鞋
易土生从宫里出来,在神武门外正好遇到张国纪和田宏遇,两个老东西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正在说什么,看到易土生捧着一把宝剑出来赶忙住口。**()张国纪刚从老家回到京城,他听说信王朱由检倒台了,魏忠贤也岌岌可危,于是在张嫣的授意之下又回到了京城。张嫣还嘱咐自己的老爹多多的和易土生接触,说易土生是京城里唯一可以和魏忠贤抗衡的人物。所以张国纪虽然身为国丈但是对易土生非常的客气。
田宏遇就更别说了,这老东西,以脾气暴躁和好色出名,田宏遇还有一种怪脾气,每逢有新的美人进入府邸,开始的时候总是优礼迎娶,赐给紫绶袍服,位列姬妾,但是三四天后,就立即变为婢女,呼来喝去,动不动酒鞭挞毒打。听说,去年,红极一时的秦淮明基杨宛淑,被田宏遇抢回去之后,就吃尽了苦头。田宏遇最喜欢到江南去采买女孩子,说是采买,其实就是明抢,仗着自己是礼部侍郎为非作歹无人敢管,也无人敢问。他家里的姬妾只怕比皇宫里也不见得少,每逢他要巴结谁总是把自己的姬妾献给那人陪睡,听说魏良卿和客光先都曾在他家里留宿。
易土生此时还把他当成是魏忠贤的走狗哩,所以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倒是对张国纪,由于他是张嫣的老爹也算是自己的半个老丈人,所以就过来打一声招呼。“国丈大人,田大人,两位有理了。”
张国纪急忙热情的过来拉着易土生的手,惊讶的说:“王爷手中拿的可是皇上的龙泉剑吗?不错,我认得这就是龙泉剑,不知道王爷意欲何为?”易土生连忙解释道:“这是皇上赐给本王的尚方宝剑,皇上说了,只要有此剑在手,我便可以杀尽天下佞臣呵呵。”张国纪吓了一跳,忽然亲热的拍了拍易土生的手背说:“王爷不会是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竟然得到了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这是何等的殊荣,真是令人羡慕不已,等闲之人这辈子也盼不来呀,啊,哈哈。”
易土生谦逊道:“张大人身为国丈,宫里有皇后娘娘撑腰本王日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仰仗张大人呀。”张国纪叹了口气说:“提起我的女儿,皇后娘娘,她在皇上面前日夜伺候,只怕有朝一日触怒了皇上,还请王爷多多的关心照顾她帮她化解一二,我们张家绝对不会忘记王爷的大恩大德呀。”
易土生正要说话,田宏遇忽然惊叫道:“哎呀,不得了了,王爷,您的靴子怎么脏了,待我给您擦干净!”说着居然猫下腰蹲下来,拿自己的官服袖子给易土生擦鞋。易土生本来想要拒绝,但一想到这老东西祸害了不少美貌如花的女子,心想,就让他擦去。于是就那么站着一动没动。
田宏遇很认真的擦了一会儿,站起来笑道:“王爷,您看看我擦的怎么样?”易土生板着脸道:“马马虎虎。”田宏遇没想到自己拍马屁居然派到了马蹄子上,心里有几分忐忑,他可不敢跟易土生来劲,他这些年来为官,作奸犯科的事情干的太多了,仗着魏忠贤替他周旋,可是最近以来,根据他的一再查探,发现魏忠贤不如易土生吃香了,于是赶忙想办法巴结易土生。
“是啊,是啊,王爷何等的尊贵,这种脏了的靴子怎么配穿在王爷的脚上,呵呵,请问王爷今晚有没有空,请到设下一聚,下官给王爷预备了一双江南精秀的靴子,保管王爷您能满意。”
易土生心想:发财的机会又来了,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好啊,既然田大人生意圈圈,本王就却之不恭了。”田宏遇大喜道:“这样的话,下官晚上派轿子去府上借王爷。”易土生点了点头。
张国纪又道:“听说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要到南京去巡查,顺便搜罗江南美人,这消息到底可靠不可靠。”易土生冲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说:“没错,皇上下旨的时候在下正好在身边侍候,正是这个意思。”张国纪道:“关于江南的美人方面,田大人是个行家,田大人家里就有不少的江南美人,对,田大人。”
田宏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缕着胡须说:“没错,没错,正是如此,老夫多年来就喜欢江南女子,那里的女子又温柔又有情调,非常的讨人喜欢,嘿嘿,王爷要是喜欢,下官送给王爷几个!”说完这话,他突然一惊,脸色大变,大概是想起易土生是个“太监”来了。易土生道:“没想到田大人还是老当益壮啊!”
田宏遇揉了揉眼睛道:“对了,下官正有一件机密大事儿要禀报王爷,这样,咱们晚上就在舍下相会,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了,我要回去打点一切,准备接待王爷,张国丈,告辞了,告辞了。”张国纪本来和田宏遇挺谈得来的,今天也不禁有些生气,请客也不请自己,这样有点太瞧不起人了,奶奶的。
张国纪看了看易土生说:“本来我也想请王爷喝一杯,既然今天被田大人拔了头筹,那么我也只好等到以后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儿,就告辞了。刚才托付王爷的事情,王爷千万不要忘了,我看王爷是个性情中人,咱们就交个朋友算了。如果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喊我老哥哥,我就叫你老弟!”
易土生心想:那样一来,张嫣岂不是要叫我叔叔,叔叔把侄女给办了,多少有点乱伦的味道,算了,反正也不是亲叔叔,乱点就乱点。
“老哥哥,易土生当然愿意。”
张国纪很高兴,跟易土生握手告别。易土生也拿着宝剑往后走。一路上他就在想,田宏遇不是魏忠贤的走狗吗?干嘛对自己这么客气,难道有什么阴谋,还给自己擦鞋,分明是有巴结的意思,难道他要背叛魏宗贤。也难怪,明朝官场中就是有好多不要脸的家伙,墙头草随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