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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如此策划

    休了宝丫头?”王夫人眼里显出焦急,她看着贾母,太太的心思。薛家在陪嫁上瞒了自己,跟着又漏了薛家财势窘迫的真相,心里怎么能不恨?只是自己一向喜爱宝钗,也想借着这事儿收复她,让她明白,只有跟着她这个婆婆,才能在贾府有立身之处。真要休了宝钗,再娶个淘气的过来,就算是有财有势又有何用。
    贾母看着王夫人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知道这个儿媳不会舍弃她自己得外甥女,要不也就不会硬要把宝钗娶进门。为了娶宝钗,不顾皇商的身份低,还去找元妃要赐婚,这些事犹在眼前,冷哼一声,这一次怕是又要拿元妃做挡箭牌,讥讽着:“他们的婚事,当初是娘娘赐婚,咱们要不要去问问娘娘的意思?”
    贾政戒备的看着王夫人,不无担忧的:“娘娘在宫里,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倒是王氏,一直对薛家姑娘疼爱有加,到是对宝玉恐吓放任。弄的堂堂公爵府的嫡亲公子,不得不流落别人家、客栈、勾栏院栖身,王氏,你是怎么当的母亲?宝玉是我的儿子,却受这般对待。外面穿的纷纷扬扬,到让我惑,王氏,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薛家太太手上?要不,怎会灭子宠媳。”
    王夫人吓坏了,这怎么弄到我的身上。宝玉,那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成了灭他的人,这不是胡说八道嘛。忙分辨着:“老太太,老爷,我没有。宝玉是我的亲生子,我疼他还疼不够,怎么让他流落街头。这是谁,胡说八道的。”
    贾母冷眼看着她,问着:“那你是愿意休了她?”
    王夫人急了,也不敢硬顶着干,就抽泣着:“老太太,宝丫头跟宝玉成婚还不到半年,又没有什么大错,咱们那什么理由休了人家?老太太也曾说过的,‘不管她根基富贵,只要模样配的上就好,是那家子穷,不过给他几两银子罢了,只是模样性格儿难得好的。’宝丫头要说品行,要说模样,都是好的;就是才学上也就比林姑娘差上那么一点儿。”
    贾母冷哼着:“她差地是德。
    德言工容,德为。你还拿她跟玉儿相比,她也配?”
    王夫人心里暗恨,我的外甥女就怎么也入不了你们的眼,怨不得宝玉不理她。嘴上还要温言相求。“这会子休了她,外人必会说咱们以势压人,看的是薛家的银子。这要传出去,咱们怎么在这京城里立足?”
    贾政火道:“那我儿子怎么办?”一拍茶几,怒视着王夫人。好像是在看着陌生人,眼里带着冷酷。一向为人方正的他,看样子是真急了。
    王夫人犯了难。知道宝玉还在贾政地书房里待着。根本就不答理她这个母亲。这让她心里越地气恨李纨。好好地儿子。跟着她回家。这一路上。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迷糊药。回来就反叛。过去。借他几个胆子。也做不出来。这个家。儿子不像儿子。媳妇不像媳妇。自己白忙活半世。竟然没人理解。眼角滚动出一颗浊泪。“我就不明白了。宝丫头有什么不好?为人贤淑、大度。哪点儿不比别人强。怎么一个个都看不上她。不就是薛家地陪嫁少了。我再跟妹妹要去。”
    “蠢妇。你还嫌不丢人。堂堂地国公府。娶一个商贾之家地女孩儿做媳妇。还当着众人打开陪嫁。胡乱显派。京城里大街小巷地成了笑话。你说怎么办?”贾政越想越气。在朝堂上。都不敢往人前凑合。丢不起那个人。在家里。贾赦也没少奚落他。也是。李纨是朝中名宦之女。父亲是国子监祭酒。王熙凤之父也曾是朝中重臣。到了自己儿子这里。竟然娶了商户人家地女儿。真是越来越不上道。那薛蟠又是个祸根。有他连着。自己这一支好不了。王氏太可恶。对她早就心灰意冷。不闻不问。这一次。不是看李纨出面。宝玉实在可怜。他也不想管。王氏不是能嘛。看她能到几时。真要毁了宝玉。也只能打她到乡下去安身。决不能让她染指环儿。
    贾母面对着这样地死脑筋。真是哭笑不得。也懒地理她。就是可怜宝玉。万一被她逼出好歹来。这可怎么办?真地不管他?又下不了狠心。问着王夫人:“你打算怎么办?”
    王夫人也没招数。低着头想了想。有了。把球踢给老太太。“宝玉是跟着珠儿媳妇回来地。要不把珠儿媳妇请过来。让她好好劝劝宝玉。长嫂比母。”
    贾母气地咳嗽起来。贾政也恨地咬牙切齿。这还叫人吗?你地儿子不敢回家。人家好心好意地劝回来。你倒讹上人家。实在是可恶至极。
    贾母嘿嘿一笑。神色不改地看着王夫人。“这么说。珠儿媳妇管错了。也罢。你们自己看着办。儿子是你们地。要是再逼走了。我不让珠儿媳妇管就是了。”冲着外面吩咐着:“鸳鸯。告诉你珠大奶奶。再要见着宝玉。不论是死活不必搭理他。省地人家当娘地不愿意。”
    贾政忙喝斥着王夫人:“你混蛋。连好赖人都分不出了。”又忙求着贾母:“母亲,不用搭理她。儿子也是我地,不是她自己的。王氏,你带着薛家姑娘去乡下地庄子里住着吧。家里的事儿,交给珠儿媳妇管着。明儿就动身。”
    王夫人吓坏了,贾政,你就这样,就把我打到乡下去,全不念着几十年地夫妻情分,也忒狠心了。好你个贾政,我娘家得势时,你敢这样?用不着了,你们就卸磨杀驴,门儿都没有。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得说话。忙放下身段儿求着。“老太太、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儿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怎会不疼他?珠儿媳妇是孝顺孩子,我怎么会怨她?我不是急了,没招了。求老太太、老爷看在娘娘份上,想个法子吧。大丫头啊,要不,为娘就守着你去,这个家,我是没法呆了。”
    元妃,自打元妃贵为贵妃之位,王氏就抖了起来,全不把自己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不是这样,黛玉也不会离开贾府,从贾府被皇上接进宫,京城里谁还敢小视咱家。偏王氏就看不透这一点。那样,谁还会记着贾家贪林家银子的事儿。这个蠢妇,不可留。当然,也不能在这时候踢开她,毕竟,元妃有了身孕,这是贾家的大事儿。想到此,贾母看了看王夫人,隐去狠戾眼神,带着一丝
    俯身商量着:“为了宝玉,也只好先委屈薛家姑娘。娘。先让她跟着你过,你好好的调理她。宝玉,也就回了他自己的院子。挑上几个本分的丫头跟着。平素他去给你请安,也少不了要跟薛家大姑娘朝面,看他们自己地缘分吧。”
    贾政点着头,瞪了王夫人一眼。“就依母亲安排。”
    王夫人这会儿也没了脾气,连连点头,满脸带笑应承着:“一切都听老太太的。”
    贾母疲倦的靠在引枕上,有气无力的:“你们去吧,我也累了。”
    王夫人忙辞了出去,本想跟贾政再说点儿什么,走了几步现,人家根本就没出来,还在贾母那儿待着,往里面一看,贾政正给贾母捶着腿,低声说着话。心里有气,也不敢出来,转身往外走,见鸳鸯起身送着她,不用说,这一切都看了去。无奈的绷着脸,由彩云扶着,回到自己院里。老远就看见宝钗,心里带着气,瞪着她。
    宝钗迎上前,伸手替下彩云,扶着她,低眉顺目的唤着:“太太回来了,我才做好燕窝粥,这就给太太端过来。”
    王夫人哼了一声,没言语。任由宝钗把她扶到屋子里,坐在榻上,接过宝钗奉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话:“来人,帮着宝二奶奶把被褥一应用具都搬过来,宝丫头,你今后就跟着我住。”
    宝钗惊呆了,从宝玉那儿搬出来,这意味着什么,贾家不要我了?跟着婆婆过,从正经的宝二奶奶,成了侍候婆婆的小媳妇,这还有好日子过吗?跪下来:“太太,我做错了什么?”
    王夫人叹口气,摇着头:“起来吧,看地下凉。是姨娘对不住你。宝玉还在怨你,没法子,好歹给他个面子,他是爷们儿,你得顾全她地面子。等过了这劲儿,再回去。好在总要在我这儿见面说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嘛,得服个小。”
    宝钗咬着嘴唇,转身走出去,找着被罚去做粗活儿地莺儿,又有麝月、秋纹等帮着,把自己的东西搬进了王夫人的院子,住在一个耳房里。看着桌子上放凉了的菜肴,心也跟着凉了。这叫什么命啊。流下忿恨的眼泪。打莺儿自去安歇。自己坐在窗前,剪着烛花,把自从到了京城地往事像过筛子似的过了一遍。同样都是女孩儿,命运就这么不济。论端庄、相貌,也就比黛玉差一筹,才学上,跟黛玉在伯仲之间。别地人谁能比过自己?不是说英雄不问出处,到了我这儿,怎么就灵了。想起黛玉,心里总有着矛盾的心理,又爱又恨又妒忌。有她为妹妹,是自己的幸事,那是个单纯的人。失去双亲,一个孤女,却享用着自己求也求不来的荣华富贵。恨这里的人,明知道自己地好,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黛玉离开贾府,原本想着,没了她,宝玉会很快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谁成想,去了一趟苏州,就像换了一个人,主意更正了,就连王夫人也败下来。这小子,要是能把心思移到自己这边来,该有多好。前两天,隐隐听到人们议论,说是要给宝玉娶二房,她为这哭了好几个晚上。我还是新媳妇,宝玉,你忒狠了。这次倒是不提二房的事儿,却又把自己弄到王夫人身边。母亲啊,你知道不,女儿被你害死了。又想起香菱,既然母亲能知道契书地事儿,香菱也难逃母亲的手心,那个店铺,也难说啊。莺儿太没用,可还得用她,还要找着香菱,要见她一面,还要打黛玉地牌。贾家,你们等着,让你们看看,我薛宝钗不是面捏的。想了一夜,次日地精神可想而知,她让莺儿打来洗脸水,自己又饬一阵,昂挺胸走出去,径自走到王夫人房里,伸手接过彩云手里的梳子,仔细的给王夫人梳着头,挑选着头饰。
    看着镜子里,王夫人满意的笑容,也笑了。打这之后,宝钗就把自己扮成了王夫人的贴身大丫环。
    宝玉重又搬回自己房里,笑逐颜开,跟麝月亲热一阵,就舒心的睡下。早上,兴冲冲的来到王夫人房里请安,见到宝钗也在,有些不好意思。
    宝钗倒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含笑打着招呼:“二爷来啦,看气色好了许多。”
    “嗯,让宝姐姐费心了。”不再理会她,仿佛从未生过什么事儿,跟着自己母亲面前撒娇耍赖,又一起去到贾母那里请安。就是不正眼看一下宝钗。
    宝钗的处境,薛姨很快就知道了,本想去找王夫人理论,又觉着底气不足,只好把薛蟠叫过来,拿出硬留下来的那个店铺的契书。
    “拿着吧,为了你,你妹妹在贾府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不?儿呀,你得争气啊,给你妹妹做脸,给咱们家做脸。”
    薛蟠接过契书,心里也觉着寒碜,堂堂一个大男人,把个万贯家财玩儿的精光,还得在母亲、妹妹面前硬撑着。那理亲王府把自己攥的死死,买卖名义上是薛家,实际上自己做不得半点儿主。整日看着人家在自己眼前做着的事儿,大把的银子进来,又迅的转出去,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从未有人跟自己说,问也问不出来。说是事成之后给自己一个大官做。这话说得多了,自己也看开了,不过是画饼充饥,几时兑现—没日子。这阵子自己也觉着后怕,总觉着要有事情生,要有大事生。也想背着人家干点儿什么营生,给自己和人家留条后路。见母亲这样,心里有了数,又听母亲絮絮叨叨说了香菱的事儿,欣喜若狂。有些话,不敢跟母亲说,也不敢跟妹妹说,夏金桂那儿更不能说—让她知道,那就是催死的毒药。香菱,他笑了,一个逆来顺受、任凭自己摆布的小女人,此时此刻,倒是用得着。好好的笼络一番,还不是跟着自己转。也是自己大意,丢了真金找废铁,找上夏金桂那么个妒妇,这是自己的劫难啊。回到自己房里躺在炕上,就跟饼铛上烙饼一般,翻来覆去的折腾,反复的想着,反复的端量着,直到天亮。匆匆扒拉点儿饭菜,骑上马往城外走下去。
    张德辉带着人卸下门板,正要开门揖客,听得一阵脚步声,转身一看惊住。
    “大爷,您来了。”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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