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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怒向贾菱

    宝玉沮丧的看着宝玉,目下的光景,自己不过是一个T[逐,亡命之人。还不如没出来,跟着还在狱里的族人在一起,省的担惊受怕的。早起,在院子外面闲逛,碰到纳清师太,相谈了一阵,心里多少有了底,知道该如何面对奸人的诡计。回房里又寻思了好一会儿,也明白,在这儿也不能无所事事的待着。自己是母亲的主心骨儿,是姐妹们的依靠,要咬牙挑起这一家子的生计问题。要么,就在这儿找个事儿做,邱光不敢在绛玉庵附近生事。可想想还在狱中煎熬的族人们,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母亲说过,在京城,还有一些当年跟咱们家不错的人,在朝为官,去撞撞运气,说不定也能绝地逢生,把这一家子人救出来。在那儿,邱光是无奈的。刚才有人过来说,邱光带着人正虎视眈眈的守在那里,也不清楚他在等什么?暗自苦笑,目标当是自己。能脱离打更的困境,是人家贾宝玉的仗义援手,既然有了打算,怎么去做,也该和人家商议一下。
    调开邱光,或是看住邱光,宝玉脑子灵光一闪,对,就这样办。主意有了,具体的运筹帷幄,少不了这庵里师太的相助。既然人家要在山下安营扎寨的相守,随他去吧。二人又约好次日同去游玩,就让邱光死守着吧。
    甄宝玉又跟他闲侃了一阵,回了甄家住的小院。
    宝玉拿起带来的一本《春秋》看着,心里却飞到京城,飞到荣国府,家中已然知道了甄家之事,就是回去,也要把他们暂时安顿在家里,贾家与甄家要想撇清关系,难上加难。人家有藏匿在贾家的银两,生计不愁问题,愁的是怎么把事情弄清楚,办好,让大家脱罪。这些事儿,自己一个冠弱少年,没人会搭理。既如此,就把问题交给大人们。
    院子里传过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起身踱到窗下往外看。竟是她们,那对儿会武艺的女孩儿,正跟麝月、小红说笑的正欢。笑闹间,拉着麝月、小红往外走。宝玉追出去,侧面走来了贾芸拦住他。
    “二叔,让她们玩儿去吧,姑娘家更容易熟稔。”
    宝玉也觉着是这样,心话说,我也是想跟人家拉近关系,别别扭扭的,总是无趣。想起贾兰,贾摇着头说,还是别去碰钉子,焦大把他守的严谨,这时候睡的正香。既这样,只好作罢。这里远离了城镇间的热闹纷扰,平静淡定,也让他感到一丝安逸。没了人与人之间的争斗,贾芸也好,贾兰也好,都是倍感亲切。想到这儿,逗着贾芸:“小红这样出色,万一被谁看上,如何是好?还不快下手。”
    贾芸脸一红,低下头,又扬起来,坚决的:“别的,我不在乎。小红,我绝不放手。
    我们俩早就把自己交给对方,谁也不负谁。我没什么钱,这不假,我也决不委屈了她,要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
    宝玉心里佩服,脸上有点儿热,也认真的看着他,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芸儿,我帮你。回去后,就跟老太太说,好好的给你办喜事。银子,不成问题。”
    转悠一阵儿,回到院子里,见到苏姨娘正跟贾兰说话。二人忙过去相见。
    贾兰眼里地泪水打着转。小声说:“姨奶奶正问我。林姑姑地事情。”
    那苏姨娘擦去眼泪。就要离去。宝玉不忍。忙劝着:“姨娘。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把知道地都告给你。”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不知何时。也是掌灯时分。麝月把灯点燃。整个房里很亮堂。身边没了外人。只有苏姨娘。还有后来赶过来地吴姨娘。
    吴姨娘提醒着他们:“晚上了。吃饭吧。”
    送走了她们。宝玉心里更加思念黛玉。想她一个柔弱地女孩儿。怎能跟那些热衷于权势利益争斗地女人们相比?心里担着这份儿心。又无人倾诉。烦躁地随意扒拉了几口饭菜。就撂下碗筷。走了出去。
    无意间走到大殿前。看到几个侍卫正把几箱子东西抬进来。从身上地衣着打扮上看。是北方来地人。其中一个人正跟瑱清师太说话。
    “咱家老爷、太太让公主师太好好的养着身子骨,缺什么就说一声的。姑娘在那儿挺好的,就是想这儿。这有姑娘的一封信,请转交给公主师太。”
    瑱清师太将他们让到一个禅房,那里灯光闪烁,宝玉心想,这个纳清师太消息并不闭塞,怨不得对贾家人冷淡的很。临来时,贾母和王夫人嘱咐再三,求人家宽限时日,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银两还给林家。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是要赖账,鄙视自己的家人,又无可奈何。不想让人家误会自己窥视庵内私密,悄悄的转回去,进了屋子,躺在床上。
    麝月问他饿不饿,才吴姨娘让送来一盘新做的糕饼。
    宝玉表示不饿,让麝月自己先去休息。待她走了,就扯上一条夹被想着明日的安排。
    次日清晨,一阵悦耳的叽叽喳喳鸟鸣声,把宝玉吵醒。他想起跟甄宝玉约好的事,忙起来。麝月也闻声端着洗漱的水走进来,他好歹洗了洗,吃过早餐,就往甄家住的院落里走。
    半路上碰上几个山里人,正跟着纳清师太往外走,正好碰上。
    宝玉忙上前问好请安,师太点点头,两个人比肩错过时,宝玉听到一句:晚上给我也说说黛玉的事儿。这孩子,素来总是报喜不报忧的。
    望着走远的老人家,宝玉心里有些难过,林妹妹,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自己,做了多少违心的事,她才是一个随分大度的人。
    走到甄家小院,人家早就起来了,正坐在廊下的小凳子上看书,甄家太太在浇花,雅兰扫地,容兰洒水,一见宝玉来了,都停下来看着他。
    宝玉忙跟大家问好请安的,甄宝玉冲他笑笑,合上书,跟自己母亲小声说着什么,而后,把书递给她,就弹了弹身上,理了一下衣着。跟着他顺着小路转到昨日走过的那个小门,跟守门的人,说了一声。那人昨日见过,是瑱清师太陪着过来的,就很痛快的放行。
    这时,后面追来了贾芸、贾兰,还有焦大、李贵等人,宝玉冲甄宝玉无奈的叹息着:“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就不能让我单独做点儿事儿。”
    “我原来
    一样?这下子好了,想要人家跟着也不能了,想想以])梦。”
    既来之,则接收之,都跟着也好,不闷得慌。又沿着昨日行过的路顺下去,还是那道石拱小桥。行过去,穿过那片桔林,再往前走,又是一景,涛木竹林,清泉怪石,月台亭域,五彩山花烂漫,洋红碧翠,灿若仙宇。
    几个人来了兴致,加快脚步疾走,前面是一个山庄,赫然矗立着一块大石,上面书着:洗月山庄。
    山庄前面,有一个不大的草棚,棚下有一个条桌,一个看似太医之类的人,正低头为一个腿上受伤的人敷药。走过去,恰好那位太医刚好敷完药,抬头与那个人交谈,数目相对,冷漠至极。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是让贾家苦苦寻觅的,贾氏家族的不屑子孙贾菱。膛目结舌,惊惧之下,贾菱忘了一切,蠕动着有些干的嘴唇。
    那个受伤的人是一位农夫,腿被蚂蟥咬伤,又耽搁了医治时机,有些炎,红肿溃。敷上药,起身把两个南瓜推给贾菱。而后,离了这里。
    “跟我走。”宝玉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眼圈都红了,不是因为你,林妹妹还不会伤心的离我而去,
    “不,我不欠你们的,我把妻儿老小都留下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害惨了我,今儿你必须跟我走。回京城,向大家有个交代。”
    “我不去,你们不能过河拆桥,我给你们干了那么多事儿,你们说过,只要我远走他乡,就保我一家大小安生一辈子。”
    宝玉急了,他才不管谁说过什么,谁没说过什么,又不是他说的,他要弄个明白,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贾菱不走,自己也要带着他走。二话不说的,冲着李贵使个眼色。
    李贵一按贾菱,抱歉的咧咧嘴:“菱爷,您多包涵点儿。咱们不会屈了你。好歹都是自家人,他乡见着了,还不是见面泪汪汪的。”说着话,拽起他就扥着走。
    焦大眯起眼睛看着贾菱,摇着头,没言语,只是紧守着贾兰。
    甄宝玉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这是贾家的私事,也冷眼旁观。
    贾菱看看贾芸,又看看宝玉,苦苦求着:“宝二叔,芸哥兄弟,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贾芸有些犹豫,他辈分低,年纪比宝玉大,也在族里干过差事,知道些族里个中诡秘倒灶的事儿,也觉着这里头有鬼,就劝着:“二叔息怒,让他好好的跟咱们走,好歹也顾些个脸面。”又对贾菱喝道:“你别搞鬼,咱们不是找你来的,好好的跟着走,不碍的。”
    出了这档子事儿,宝玉只好带着大家转回绛玉庵。一路上,宝玉也觉着先得单独跟贾菱谈谈的,别万一把不能说的也牵扯出来,就不好办了。有李贵扥着贾菱,几个人跟着,回到庵里,甄宝玉辞了他们,去甄家小院。
    把贾菱直接带到宝玉的房里,往地上一蹲,就见贾菱痛哭起来。三十好几的人,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跟进来的贾兰、贾芸面面相视,没见过这个场面,有点儿慌了神儿。
    弄的宝玉火起。骂着:“是你害人还是我害人?还有脸哭没用。”
    “说什么?我凭什么跟你说?你又不管家,就知道吃喝玩乐的,跟你说,你也不懂。”
    这话噎的宝玉大睁眼,的确如此,在贾府,自己从不为生计愁,也不管家里的是是非非,定下心,听着贾菱的话,更想知道原委。收敛了一下脾气,示意麝月端过来几杯茶水,一一呈给大家,当然也有贾菱的。
    喝下茶水,贾菱笑了笑,往椅子上一坐,反问着:“二叔,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宝玉懒的理他,还是贾芸告给他,来的因由。
    贾菱长出一口气,放心的说:“二叔,既然大家都没事儿,就饶过侄子我吧。”
    宝玉心说,怎么没事儿,林妹妹离开贾府,她再也不会回贾府,再也不会理我了。在上元节的相见,她竟然无话可说,为了她,我足足在祠堂跪了一晚上。总想说,忘了她吧。可不论怎样,还是忘不了她。
    “你告诉我,是谁让你给林姑娘下药的?她走了,我也到了这儿,我们都被你害惨了,你还不说实话,你的家人,我会照料的,今儿个,不为别的,只想知道真相。”
    “知道了,你能怎么样?宝二叔,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咱们府里,有些事儿是不能说的。”
    “既这样,我把你交到衙门里去。”
    贾菱冷冷看着他,鄙夷的一笑:“你也不是好东西,把我交出去?还不如说跟贾一样,当个吊死鬼。”
    “你胡说,老太太不是这样的人,太太也不是这样的人,咱们家一向是慈善人家,宽厚待人,乐行好施。”
    “宝二叔是明白人,该记得挨打的事儿吧,该记的那年被人魇魔的事儿。”
    “你住嘴,这都是过去的事,不是都完了。”
    “完了,哪有那么好说的。有些话,二叔还是不知道的好,免的伤心。既然林姑姑没事儿,我就不算缺德。有些事,牵涉太多。”
    宝玉见他支支吾吾的左顾而言他,气的脸白,举起拳头又放下,“拿家法。”
    “家法?来吧。”贾菱冷笑着,胸脯一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贾芸忙说:“二叔息怒,有话好说。”
    林之孝从外头走进来,看见贾菱,心里了然,冷哼一声,又退了出去。连带的把小红也带了出去。麝月心里一动,跟着溜出去。
    “说,今儿个没有人帮着你。你要说了实话,我自然不会亏了你。”看着贾菱,想起刚才见到的农人,两个南瓜。这就是他的日子。“李贵,给拿些银两过来。”
    贾菱忙拦着:“不用,宝二叔,府里的事儿,您比我清楚啊,我该走了。兰哥儿、儿大兄弟,今儿个见着,是咱们的缘分,别的就不说了。”抱抱拳,推开李贵拿出来的银两,走出去,头也不回的,沿着来时的小路走出去。
    “来人,追他回来。
    ”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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