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谁定风波
敬格格吓了一跳,跟来的人就要出去干涉,被黛玉拦)们坐下。该章节由{}提供在线跟来的太监、侍卫都在左近喝茶守着,要是有事儿,定不会委屈咱们的。这是茶馆,是众人闲话聊天休闲的地方,不是在宫里,也不是在皇家林苑,一切要谨慎从事,不要给太后、皇上惹事,免的让人说咱们仗势欺人,有理也变得没理。
和敬平静下来,挨着黛玉坐在窗前观看着外面,嘴里倒是没停着,把什么脆枣、葡萄、海棠、槟果、沙果的各样尝了个边。直说好吃,比宫里的新鲜。又喝着枫露茶。有服饰鲜亮的普通小官吏人家的人,也有平民百姓,还有一些生打扮的人,再就是商贾人家、走卒贩子,一个个的在眼前走过去,还真是人间百态。
有的事不是你想要躲着就能避开的,这不,隔壁又传来激昂的话语。
“先生,别生气啦,跟那些个小人,不值得。咱们是斯文人,算了,不就是回去,咱还不侍候了,爱谁谁吧。”
“岂有此理?这朝中的事儿,岂能由着那些小人造。要是什么都随着他们,岂不成了乌烟瘴气的山大王。”
“言多语失啊,老先生,在学生的老家,有几个相熟的人,您可去那儿安身,再不济也能作个学馆的夫子,回老家,要是衣锦回乡那是荣耀,这样回去,也是难堪的。”
“要不,咱们就不回了,就在这儿京城里开上一家买卖,寒碜那起子人。”
“也罢,京城里好歹也太平些,为着小公子的前程着想,就在这儿扎下来。先生,别犹豫了。”
黛玉心说,这定是几个失意的官僚们在这儿泄,看和敬在倾听,就轻轻拉了她一把,耳语着:“朝廷上的事儿,哪能都那么得意,总有不如意的时候,别在意,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和敬不解的:“阿玛不是最大嘛,人家都要听他的。”
黛玉看着她,这话可不好说,能说你阿玛也不是万能的,也有着无奈的时候。心里有点儿纳闷,这是谁?看样子在朝里受了挤的,被撵下来,没了出路,几个好友在安慰他。就生出了想听听的念头。
“你说地老夫何尝没想过说什么好呀。”
黛玉暗想。这位老人看起来定有着难言之隐。莫非与孔方兄有关?又屏气敛声地注意着。
一个听起来像是年轻些地人。气地一怕桌子:“先生一向严于律己。刚正不阿。执法不避权贵。视贪墨为粪土。哪有积蓄。稍有些许就接济了家境贫寒地属下。今日用时方恨少。学生这里还有二两银子。您就笑纳吧。”
“我这也有些。大约是五两。您收着吧。”
和敬听到着。看着黛玉。忽闪着明亮地一对黑眸。挨着她耳边低声问:“他是不是很穷?”
黛玉点点头。心里也为之感叹。想着有什么法子送给人家点儿银票过去。还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地底细。唯一地法子。她眼前一亮。对珈蓝点下头:“叫沈青过来。”
紫鹃、月眉知她的意思,忙把银票递给她,一旁的和敬格格默不出声,眼里盯上了带来的那包散碎银子。
沈青麻利的走过来:“主子,您吩咐。”
黛玉指着桌上的两张银票:“拿给隔壁的那个下了台的老夫子,让他好自为之。”
沈青刚要走,就见和敬格格叫道:“等等,把这个也给他吧。”
“喳。”沈青走出去,转身进了隔壁雅间,低声的说着什么,霎时,那里一片沉静。
一个激动的声音传过来:“隔壁的仁兄,可否过来一聚?”
黛玉沉默着,这个呆子,有钱就行了,好好的重新活过也就是了,没事儿来这么一手,缺心眼儿。
又有一个声音扬起来:“老夫敬谢仁兄慷慨解囊,想与兄交个朋友,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还望兄不吝赐教。”黛玉看看和敬格格,又看看月眉、紫鹃等人,心里犯着难,能过去吗?要能过去早就过去了,沉默着。
“要不,咱们过去拜见仁兄可否?”
黛玉吓了一跳,他们过来,这不就穿帮了。就听见沈青急忙拦阻:“先生,千万不要这样,我家主人一向乐行善施,不愿留名,先生见谅,先生见谅。”
“那可够留下姓名,也让乔某每日在恩公牌位前,膜拜一番。”
沈青折回来,看着黛玉,询问着。
敢情人家要给咱们立长生牌位,黛玉知道不好,可做都做了,又不能反悔拿回来,说我后悔了,不算了。心里一个劲儿的想着用什么名号糊弄过去,林卓然、林如海,不行,这二人的名号太大,人家一听就知道是谁。林黛玉、林绛珠也不行,这分明是女子名字,人家不会傻到这份儿上。用个男人的名号,谁的?贾府的,美的他们,想都别想,把他们扯进来,指不定将来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哎,有了什么居士,对,长春居士,就他了。
“告诉那位乔先生,是长春居士所赠。”
沈青走过去,扬声回道:“先生,是我家主人,长春居士所赠。还请收下。”
里面一片沉静,忽然“咕咚”一声,这动静分明是下跪,这也太扯了,用得着这样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乔温升肝脑涂地,誓死效忠皇上!”
黛玉猛地想起来,糟糕,糟透了,糟的不能再糟了。我真该死,怎么把弘历外出的名号亮出来。不行,这儿,不能待了,要是人家过来面圣,我可怎么办呀?溜,溜之大吉。忙吩咐着:“快走,结账。”一拉还在喜滋滋的吃着脆枣的和敬格格,就往外闯。
紫鹃不知道什么居士不居士的,直觉让她明白,自家姑娘送银子送出了祸患,也急了,匆忙之中,扔下一锭银子,跟着出去。
月眉心里也纳闷,这位姑娘,向来不是怕事儿的主儿,这回怎么吓成这样?忙把几样她们爱吃的嚼果带上,见留下的银子数目不小,又让珈蓝去柜上再取点儿带上。跟着也追了出去。春纤早就跟着溜出去,她知道,跟着姑娘走。
等到隔壁的那旁人恭恭敬敬的行过来,这里早就人去空空。他们站在门前愣。不知为何,突然离去也让司棋郁闷,想不出缘由,只好拿着那锭银子出神。
黛玉拉
格格上了车,又嚷着:“快走,快走。”
紫鹃进来,月眉也进来,再就是春纤、珈蓝一一进来后,车子动了,而后朝着回去的方向疾驰。外面守着的沈青问,还去哪儿?
黛玉想着,这回的篓子捅大了。原本是想帮助人家,却帮的是被乾隆开革的人,这还不说,又以乾隆的名号送银票、送银两的,糟糕的是,连包着银子的包袱皮也是宫中之物,明眼人一看就会想到,定是皇上派人送来的。这个误会闹大了,这让乾隆怎么自处?回宫之后,自己怎么跟乾隆说?这会儿认真的计较起来,自己也还不算是人家的后宫,压根儿自己就没答应过,都是他们硬塞给我的。应该不算是后宫干政吧。回去,准没好事儿,说不定会让自己跪着反省,这还是轻的,重的就不清楚了。要不,不回去,等这事儿,平复下来,再好好说清楚。可是去哪儿?出京?就更说不清楚了,那起子小人,指不定怎么诽谤我呐。去诚亲王府,对,找福晋想法子去,王爷也会护着我的。想到此,吩咐着,去诚亲王府。
月眉与紫鹃交换一下眼神,看着黛玉,心里有些明白,这是要搬救兵帮忙。
和敬格格见珈蓝拿来不少的嚼果,乐的自己吃起来,见黛玉要去诚亲王府,就笑问:“姨娘,咱们去找弘畅玩儿去不?趁着那小子还小,不懂事,还能玩玩儿的,要是大了,还得叫他一声小叔叔。”
黛玉心说,这怨谁呀,谁让你们家人口众多,可劲儿生,这会儿就觉着烦了,往后的麻烦还多着呐。笑了:“你当着福晋的面,把人家弘畅当玩意,人家福晋能愿意?”
和敬摇着头,诡秘的笑笑:“她总不能一直盯着我,姨娘帮我好不好?”
要我帮你玩儿人家的宝贝儿子,也亏你想得出来。
紫鹃轻轻的伏在黛玉耳边问:“姑娘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月眉也低声相问:“可是与皇上有关?”长春居士绝不是太后的什么头衔儿,这两个人都是人尖子,想想就知道个大概。
黛玉心里平静下来,想着,这事儿可不就是跟乾隆有关,要不,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可带着和敬格格去诚亲王府,还是要把事情经过说清楚,还是要跟乾隆解决这事儿。要是托允出面,不是不行,就怕乾隆又有其他想法。这事儿自己过去跟他说清楚,把事情消化在萌芽状态中,既不扩大,也不耽误功夫。说不定就在今晚搞定。想到此,就问了一句:“皇上这会儿会在哪儿?”
和敬格格忿忿的一撇嘴,扔掉枣核儿。“九州清晏。”
这小丫头,才这么大,就知道吃醋啦,也忒早熟了点儿。管他不管,这就去九州清晏。随即,出指令,就听见鞭子一甩,啪。”三声,马头一掉,车身掉过去,沿着大道朝着西面奔下去。
“我们去见皇阿玛?”“嗯。”
“太好了,我们让皇阿玛到咱们这儿来,到皇额娘这儿来。”这丫头,倒是皇后的亲亲女儿,说话行事都向着自己亲娘。
只是,自己去可不是把乾隆弄到畅春园来,小丫头,你要失望了。
九州清晏,其名寓意为九州大地河清海晏,天下升平,江山永固。位于圆明园西边,南面是前湖,北边是后湖,后湖周围有九个人工岛,九州清晏就在其中一个小岛上。
九州清晏由三组南向大殿组成,第一组为圆明园殿,中间为奉三无私殿,最北为九州清宴殿,西有“乐安和”,是乾隆的寝宫。
车辇进门后,有跟着她们来的侍卫们以及太监过去验看。一面有人飞奔进去报信儿,一面有人过来招呼着,经贤良门往一条石甬道走。看看到了一处院落门前,月眉悄悄告给:“姑娘,咱们得下车了,里面不能进车的。”
黛玉只好由紫鹃扶着下了车,又扶下和敬格格。看起来和敬倒是熟稔的很,拉着黛玉才不管别人跟着没有,一直往里走。走到又一个院门前,听到里面有爽朗的谈笑声,黛玉止住,犹豫着,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正这时候,骆吉也不知道打哪儿过来的,朝着黛玉与和敬格格打着千:“奴才见过姑娘,见过格格,姑娘、格格,皇上正等着你们呐。您二位这边儿请!”
黛玉定了定心,一拉和敬格格,今儿个的事儿,也少不了你的,虽说是跟着我去的,怎么也好给咱们壮壮胆子。
跟着骆吉进入一个房间,进去一看除了乾隆并无旁人,这么会儿功夫就把来人打走了,倒也快当。忙松开和敬格格的手,上前屈膝拜着:“黛玉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和敬格格也上前给乾隆见礼:“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乾隆上前拉住黛玉,也示意和敬起身,含笑问着:“今儿个玩儿的可痛快!还不错,想明白了?今儿个就留在这儿,明儿好好的选个住处。朕陪着你逛逛。
”
黛玉涨红了脸,看着乾隆,心里起急,这话可怎么说呀?
还得说和敬格格够意思,兴高采烈的:“我们去了安棋茶馆,那儿有意思极了,能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五一十的述说着所见所闻。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那几个人。
乾隆起初一手拉着一个的同坐在大床上,听着,听着,眼里闪烁着某种危险的信号,黛玉心里一沉,知道该自己上场说话了。
“皇上,黛玉给您闯祸了。”
和敬格格惊讶的看着黛玉,又看看乾隆,不知所措。
乾隆脸色一沉,看着黛玉狠狠的问:“出了什么事儿?说。”
黛玉一咬牙,询问着是否可以不用跪下?见那人别过脸去不看她,就装作不懂的样子,对着那人开讲。从一进去的与司棋交谈,到她们又开了一家分店。又说着二人吃的什么果子,好不好吃,又谄媚的让月眉等人把带回来的东西,呈给乾隆看。见他没反应,这才讲到事情的真章。
乾隆听着,转身看着黛玉,眼里满是惊讶。只是一闪即逝,没让黛玉觉。直到听黛玉用长春居士的名号时,眉毛拧成一股绳。直射着黛玉。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