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德言功论
你?”乾隆被问住,有点儿绷不住,急赤白脸的反问>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朕过来看你到弄了一身的不是,今儿个,你把话说清楚。(
黛玉也忿然道:“把人弄了来,并没有让我知道,把人弄走,也悄悄的,这把我当成什么人?既如此,何必当初。何必把她弄了来,显见的,我。”实在说不下去,帮凶,那人得气疯了,戛然而止,自己想去。
乾隆也觉着不好圆乎,又觉着黛玉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都是惯的你。冷哼一声,拿起黛玉刚才看过的那本书,看着,想问什么,又觉着不能就这样惯着她,起码也要她说句软和话的。想到此,拿起书就往外走。
黛玉急了,忙一把拦着:“把书还我。”
乾隆莞尔,手一扬,对着她好笑的:“你真是什么书都看。这书是让男人们看的,你一个女孩儿家,看什么看?归朕了。”
黛玉争辩着:“你真赖皮,谁说只能你们看的?才在祖父的手记里,提到‘德言功’论,才想起许是史记里有解,刚拿来,还没看上几眼呐。再说了,都是些做人的道理,女孩儿家也该明白的。”
“那是德言容功,是女戒里的,跟这本风马牛不相及。两回事儿,你弄拧了。朕回头让人给你找本女戒看去。”
黛玉不服气的看着他,反驳着:“你才弄拧了,人,神之器也。这个躯壳,不过是盛着咱们精气神的钵子,大凡一个人,秉承人世间的处事之道,为人之道,不出格就是了。德做好了是美德,做不好是坏德。我在琢磨一件事儿,看唐突了皇上,您去别处歇歇的。”
乾隆僵在那里,这丫头,分明有着不少的气性,不想着去找个什么法子出了气,免的郁结在心里,酿成病,竟想着以德袪邪。这要多大的勇气和智慧。早就知道林家的育人风格与众不同,没想到黛玉年纪不大,也有着这番见识,心里萌生要考考她念头儿,回到几前,坐在太师椅上端详着她:“玉儿这阵子长见识了,跟朕说说的,别总往外打朕。就这么不待见我。”
“哪儿的话?岂敢呀岂敢,能来这儿,是咱们的造化,没看见屋前的绣子都泛出光辉。”黛玉见他这样儿,心里翻腾了一下,感觉他今日不是轻易能打走的,就定下心,也坐在另一边儿看着他。
“人家说起话来,都是蓬荜生辉的,你没事儿扯上竹子干嘛?泛着光辉那还叫竹子?”没好气的,又忍不住笑了。说起来他今日也是在朝里生了一肚子气,见着太后,听说了宝钗的事儿,又惦记着黛玉,知道她极重感情,这阵子认真说起来,宝钗对黛玉是没说的,样样关照,处处留心,与迎春相比又是另一种风范,乍一听说她走了,心里也有些不忍,只是不好**来,更何况,薛家与理亲王府连成一体,而理亲王这一伙儿人,一直暗暗在跟自己较着劲儿,万一她是卧底,岂不让人家掌握住最直接的动态。做大事儿,不能心慈手软。看着黛玉,暗叹一声,玉儿,你太善良。可真要学成娴妃的品行,自己还会对她如此珍爱、动心?任她怎么想吧,先撑起一片荫凉遮在她的身上。
黛玉嬉笑着:“金竹啊。”扭头看见骆吉。见他正探头探脑地往这儿摸。“进来。扭着脖子。你不累呀。”
骆吉才进来。就被乾隆喝住:“这会儿才过来?去让御膳房把宵夜送到这儿来。做些姑娘爱吃地。还愣着干什么?今晚朕要读史记。没空搭理她们。”
黛玉早就现骆吉藏在背后地盘子。亏他竟有这样地功夫。倒背着盘子。几时也让李贵子他们练练地。别动不动地就掐架。学点儿巧劲儿。又一想。乾隆今儿个留在紫绣阁。不好。本想把自己这阵子地事儿。捋出个头绪来。好好把夏天地时日别都荒废了。葬花吧还早点儿。听说刘墉南下还没回来。不用担心他立时过来阅览祖父地手记。待自己整理好后。直接给乾隆就行。与隆岭之间交涉地事儿。才懒得管。也不清楚师太祖母对这事儿地看法。这乾隆也不告给一声。就不信这么多日子。祖母就没来信。
琢磨什么呐。视朕为无物。”乾隆张罗着太监、宫女们摆上一桌子夏日宵夜。知黛玉喜好清淡食物。特意备好给她。喜滋滋地叫着她。却见她眼望着外面。茫然直射天穹。有点儿感觉冷落自己。不悦地。
黛玉走过去。坐在桌前。一看也有了食欲。拿筷子架起一块黄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又夹起粉皮吃起来。而后见人家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没有啊。对了。四哥哥。师太祖母那儿。怎么还不给个信儿?”
“来了。说让朕和你商量着办。信忘在那边儿。明儿给你拿来。”不相信地:“就这儿?没有别地什么?”
“我想去旧宅住一段日子的,想把一些东西整理整理。”
乾隆正吃的香,闻听微愕,想走,去旧宅?是赌气还是别的,随口应了一声:“朕安排人把东西拿回来,在这儿整理也是一样。正好朕也看看的。”
黛玉心说,就是为了躲开你,才这样做的。就求着:“我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太多,还是我自己去整理的好。整理好了就带回来不是一样。”
乾隆看着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冷下脸:“又想着离开朕。”
黛玉低下头,不想跟他说真话,可说假话蒙他又做不出来,眼前那些服侍自己的人,虽说是用久了的,也难免有见利忘义之人,只是不好说。
“说话呀,没词儿了吧?说到你心眼儿里去了。
今儿个去了旧宅。”
明知故问,早就有人狗颠尾巴的传了过去,早就不是秘密。昂起头看着他:“想起一件事儿,心里疑惑,去看看的,王嬷嬷也在,说了会子话。”
乾隆为她夹上一筷子糖醋瓜条,也往自己嘴里送上一筷子,见黛玉没了兴趣,就让撤下去。月眉、紫鹃等人过来侍候着他漱嘴净面洗手,也给黛玉料理一番。
乾隆拉着黛玉到外面看月亮,银辉泻在大地上,照在他们身上,树影随着清风摇摆,舞弄着袂袂风姿,黛玉看着他。“可是有话?”
“那个二丫失踪了。真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待在在天牢里,也弄了去。”
黛玉心里觉着丝
抚在自己的脸颊上,“怨不得让皇上气闷,这事儿也难受,那倒是些什么人,就没点儿征兆。”
“都是些陈康烂谷子的往事,如今趁着朕待人宽厚,就兴了起来,想着要翻天。”乾隆气嗷嗷的,压低声调低语着。
黛玉本想宽宽他的心,及觉着自己这是干政,就止住不提。看着那人只觉着一丝怜悯涌上心头,看起来他的位子坐的并不稳当,心里也焦虑不安。
“一家子过日子,又是个家大业大的摊子,总有些不着调的主儿,别搭理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公道自在人心。”
乾隆凝视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的脑子里去。“要是没了公道,怎办?”
黛玉笑了,转身要往回走,被那人拦着。“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凉拌就是。”黛玉又躲开,才不想跟他说这些个,好的时候都好,一旦变了脸,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夜深了,看凉着。不然,就不是人家凉拌,该是你凉拌了。”乾隆拉着她的手,回到房里,坐在榻上。
紫鹃端来茶,奉给乾隆与黛玉,也就退了出去。二人喝着茶,乾隆又问:“别打岔,刚才说得好好的,接着说。”
黛玉没反应过来,疑惑着:“说什么呀?”
乾隆无语,这丫头竟然学会了装傻充愣。气急的:功。”
黛玉才想起来,忙歉意的:“我胡诌了几句,皇上就当了真不成?就到这儿吧,让宫里的人知道了,我有几条命啊?”
乾隆郑重的揽住她,轻轻的耳语着:“出自你口,入到朕耳,有何不能说的,又不是让你干政,像平常人家那样过日子,说家常。”
“黛玉一个女子,说不来大道理,什么‘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的,俗话说,要有个章程,出了圈儿,就不好了。干什么事儿,说什么话,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吧,贤与不肖,圣人与魔鬼,也就是这样吧。”
乾隆喃喃道:“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啊。最难抉择。”祖宗早年打下天下,跟着腥风浴血闯过来的人,也跟着封官封爵的,一起跟着坐天下,倒也珍惜往常的岁月,珍惜的来不易的好时光。可经过了几代后世子孙们,渐渐的就变了样,为非作歹的,贪赃枉法的,庸碌无能的,平时坐在那个座位上,看着下面的那起子人,心都凉了,怎么就不出息个精明强干的人来,难不成就这样撑下去。宗族里也有,旗人里也有,大臣们也有,几次了话,要他们谨慎做人,鞠躬尽瘁的给朝廷办差,就是没人听。阳奉阴违的,总要拿几个人警示一下。既要杀猴给鸡看,也要杀鸡给猴看。今日来了贾雨村的折子,提到甄家的人与事,遍找之下少了甄家的太太与几位姑娘,还有他们家的嫡子甄宝玉。他心里一动,早让金陵那方面卖他们,这就是说,被卖了?又想起朝上的个别大臣言称,新上任的金陵督府待人凉薄,怪诞,有意残害甄家的人,致使甄家老太太当场归阴。在当地声誉极差,有损于朝廷。
心里也是一惊,甄家也是早年跟着打江山的有功之臣,后人虽不佳也是为着警示他们,警示旁人,这要弄出来什么不好的后果,也让自己面子上难堪。还会给那起子小人有了诽谤自己的口实。才要让人们开口想个法子,等甄家人进京后,庭审之后再做处理。又有那御史大臣呈上折子,言一些个王府、有爵位的府邸,净用些个无能之辈捉笔,写折子言朝廷大事儿,这可是对朝廷极为不利。这话说到乾隆心里,可眼下时机不利,还有一些迫在眉睫的大事要办,违背着良心,在那些个人的口诛笔伐下,让他告老还乡,回家务农。
这事也让几位比较正直的大臣不满,在朝廷上与那起子争吵成一片,弄的乾隆只好怒,让双方通通的退下去反省。
眼看着黛玉,想着她说的话,心里暗自点头,不愧是书香之后,看她那副不想说的样子,又生气了逗笑之意:“还有呐,功还没说呐。朕还等着呐。”
黛玉心里暗骂,功你也要听不成?好,让你得意去吧。就想了想,说道:“以我的小见识,做好自己该承担的事儿,有担当,事无巨细,往好了做,做好就行。三尺头上有神明,上天在看着呐。皇上,可对?”
乾隆深沉的端详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在她的嘴里,从来不为自己谋好处,栖身在那个没良心的亲戚家里,压抑着自己的才华,今日才从她嘴里道出这样的道理。这是自己挖掘出来的,也是自己的财富,定要珍惜。从她的言谈里,想到了破解当今难题的钥匙,他真诚的看着黛玉:“朕没白来,真有你的。”
黛玉天真的看着他,想起什么来,小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嗯?”乾隆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人家开解心事的钥匙,又想起一件事儿,就问:“你去了宁荣街?”
“宁荣街?也许吧。我急着去旧宅,让马车快点儿来着。”这也犯忌?邪性。
乾隆奇怪的盯着黛玉看,其实他想问,是不是原谅了贾府的人?又觉着不好问,万一人家认了,自己又怎么往下说。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个挣扎,他在等一个时机,忽然起身走出去,站在院子里,觉着黛玉走过来。不由自主的说着:“朕也见着傅恒的折子。”
黛玉心里一紧,怎么把他这茬儿忘了。这事儿里面也许没那么简单,要弄清楚,可要找谁?忙说:“这事儿,黛玉自己处理,求皇上不要过问。”
乾隆奇怪的看着她,这丫头莫不是要借着这事儿,趁机出去转悠,她怎么就那么不愿意在我的身边待着?心里有个疑问。
一阵凉风吹过来,让他猛然狠狠的盯住她,在她的心底难道还有那个宝玉的位置?南下,去苏州,这本是我的应承,却让那小子捷足先登。从金陵传来的折子,提到他,很在那儿逗留一段时日,还有,其他一些传言,要提醒一下贾府,甄家的事儿,朕不会就这样完结。
朕要借着这件事儿,查看朝廷里的动态,走向。一丝冷笑挂在嘴角。
吓的黛玉只觉着身上阵阵冷,他怎么这样恨贾府?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