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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一路北上

    “快回舱。”一声惊呼,林卓然急忙推开身边的人们,转身迎着飞过来的密集乱箭、带火箭,昂然站在船尾,手中玄木剑在握,上下翻飞旋舞,白色衣袂飘飘。射向大船的乱箭仿佛射在罡气前,伫足落下,尽皆落在滔滔江水之中。
    船在行,船工号子迭起,在船工们与那训练有素的兵丁们奋力下,很快驶离浅水区,把噩梦远远的抛在后面。
    这是艘精巧的船舶,洁白的帆,宽敞的船身,坚实而光润的木质,让人感到安定、快捷、高雅华贵。
    有人靠近林卓然身边,咳嗽一声:“林二兄弟,让哥哥我开了眼界。”说话的是那位年轻人,一副傲然感慨的模样,身边是两个属下搀扶着。
    林卓然转过身来,淡淡一笑:“让您见笑了,不足挂齿。”
    “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赫舍里•扎拉图。”扎拉图自我介绍着。
    旁边人忙解说着:“林二爷,这是副骁骑参领,老爷是领侍卫内大臣。”
    林卓然心里明白,这是当朝刚薨了的皇后娘娘的胞弟,康熙的外戚。暗自郁闷,倒霉呀,怎么竟碰上这主儿?看来这大船之内绝不简单。怪不得叛军要置之于死地而后快,来不及多想别的,忙向前参见:“林卓然见过大人。”
    扎拉图虚扶着,亲热道:“啊,的,你别寒碜我啦,咱们是谁跟谁?到了京城,哥哥给你扒拉个官儿做。”
    林卓然为难的笑笑:“这,我林家深受皇恩,父兄均袭了朝中要职。实在不敢妄想,这次出远门,就是为了去探望外祖母。四下里游历一番,见见世面。”事情是不少,可也不必对外人言。
    扎拉图忙说:“不急,到了京城,先在我家落脚,打听清楚察哈尔怎么个情况,再做打算。走。外面凉快倒是凉快,一会儿再出来不迟,先祭五脏庙,进去,咱们聊会儿,我还有好酒呐。来,走啊,令妹那儿,也送了膳食过去,到了北边。咱们就好办了。走吧。”心说,小子,等着吧。就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也不看看是撞到谁手里?
    这是一个看似普通而里面极为豪华地船舱。共有三层舱室。每层分出数十个房间。隐隐显现着里面地诡异。林卓然不是是非人。在这情况不明下。更不想窥视人家地秘密。走在里面。看到那位受了重伤地中年人。在左手地一个把角房里歇息。身边还有侍卫在守候。见到林卓然走过来。那侍卫迎过来:“林二爷。咱家老爷想见见你。”
    林卓然冲扎拉图一笑。只好走进去:“这位大人。您好些了?”
    那位中年人躺在铺上。脸色比较刚才。显然是好多了。神色之间也有了精神。在侍卫地帮扶下。微微侧了侧脑袋。看见林卓然眼前盈出笑意。
    “二侄子。我这么叫你不过分吧?对了。按辈分。你应唤我一声叔叔。”
    林卓然一愣。没听父亲说过。还有这些什么长辈。这叔叔从何而来?
    扎拉图也走进来。忙介绍:“这是西林觉罗家地罗拜大人。是委署护军参领。”
    林卓然只好上前施礼,心里暗骂,救了半天人,竟救出了一堆爷来。心里不爽,也不好**来,唤了一声:“叔叔在上,小侄有礼。”又说道:“您身子不适,尽量静养,酒什么地,暂时少喝为佳。”
    那西林觉罗•罗拜满脸都是笑意:“好,好,到底是自家人,就是亲啊。”
    这都什么和什么?没有这次的救命之举,你们能把咱们当成自家人?还不是奴才奴才的叫?分明是言不由衷。一想起这个称呼,心里就不爽,偏不搭理这茬儿。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到底没**来,微笑着又安慰那人一番,告辞出来。
    随着扎拉图来到船的中端,走过一对儿山水花鸟的屏风,又是一方境地,隔出一个不算大的厅堂,华丽考究、古香古色的装饰,与刚刚鏖战地境遇,恍如隔世一般。一股诱人的香味儿扑鼻,林卓然想到,饿了。
    有侍卫迎上前:“爷,林二爷,摆好了,请入座。还有一个瓤羊肉,正在侍弄着。”
    “嗯。林二兄弟,请!”那扎拉图哼了一声,笑语微微的让着林卓然。
    看到人家拖着带伤之躯,还要这样招呼自己,心里倒是几分感动。忙拱了拱手,依言坐在下。
    正中是一个长条紫檀木桌子,摆着几样菜肴,一盘烤的焦黄的乳鸽、一盘白斩鸡、一盘清蒸鲳鱼、一盘米粉肉、一盘卤牛肉,一盘香菇油菜、一盘拌雪藕,一大碗紫菜粉丝菠菜虾皮汤,还有葱油饼、包子、火烧等食物。酒是花雕、米酒,侍卫给二人斟好,又退到外面。旁边尽管是还空着几把木椅。却只有他们二人就座。
    一阵清风顺着两旁的房内窗子掠过,带来一股清爽水气,让人感到适意。
    扎拉图很少喝酒,只是让着林卓然,一会儿,又端来一盆瓤羊肉。二人边聊着边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点点繁星闪烁。
    林卓然起身歉意道:“多谢大人,天色晚了,大人也要歇息吧。”拱手离开顺着舱外走过去,来到船的前头。微风习习,海天浑然成为一体,而自己就是这天地之间的一个小沙粒、一个小水珠,他笑着回望周围,舱内一片沉寂。有的只是巡夜地兵丁。诗影与章夫人母女在一起,这让他免了后顾之忧,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们的所在,心里不担心是假地。一见到那扎拉图提到诗影时,那看似不经意的惊羡,心里总有一种不快。这还是诗影带着帷帽,要是摘下来,不行。待靠了岸。一定要离开他们,租一条船去。
    一个极豪华房间里,扎拉图半卧在一个舒适柔软的靠榻上。精光凸现,默默无语,眼望着舱外,那是林卓然地身影。想起这连日来的遭遇战,心有余悸。战事初起,就奉命前来运载税银,以及朝廷与各省的来往密函、信件、账目。打仗打地是钱粮。没有银子,先就输了先招。而两湖是税银重地,岂能拱手让吴三桂得了去?为了不引人注意,船是官扮民用。也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竟然让叛军得到密报,一路上,围劫厮杀为的就是这舱里的一百二十万两税银。上下共三层舱室,除了自己住的,就是罗拜住的,为林家兄妹及佟家、妞钴禄家腾出自己的书房、议事厅(分隔成几间)。也作为一种掩饰。不是林卓然的及时援救,自己将葬身在这大江边上。想想后背脊梁骨都凉,也不知道接下去还有什么倒灶地事儿等着?眼下也只有牢牢抓住林卓然这小子不放。这小子哪儿学来的这身武艺?万军之中,来去自如。还有那个诗影姑娘,看那身姿宛如仙子,偏是总带着帷帽,就这样,也能窥察到容颜必是不凡。南边地女孩儿。让人留恋不已。只是这兄妹二人,都是自己想留住地,还要小心行事,一个鲁莽,就会被别个抢了先机。
    一声凄厉的长啸,划破夜空。放眼看过去,江面上出现了十几艘小舟,把大船团团围住。密麻麻地,满世界拿刀动矛之人。眨眼间。就见几十个钩爪挠住船帮。
    船上那些兵丁觉,急忙聚集起酣睡的人们。一面与来人拼杀。
    林卓然刚刚回到舱内,躺下,并没有睡。听到动静,赶到诗影门前嘱咐了她几句,又叮嘱那三位家将,保护好章夫人她们。把睡梦中的妞钴禄家的小哥俩,叫醒了带到诗影那儿,让林仲与两个家人看守着。这才赶到船头。
    有几个水匪已然登上来,打的、喊地、叫的、骂的,乱成一锅粥,就连扎拉图也挥刀上阵,眼睛都红了。
    林卓然大喝一声,冲入战团。手中地玄木剑,指哪儿点哪儿,扒拉一个,点倒一个。眼看着上来之人纷纷被点倒扔下大船。船下一片惊慌。
    “二兄弟,别心慈手软,下狠招,别让他们有喘息之机。”扎拉图靠在船舷前,急了眼。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下杀手?
    林卓然心说,这些人真要打起来,哪儿是对手?师尊曾说过,不能对弱者下手,这次也不过是给他们个教训而已,让他们知道进退,罢手离开。也没吱声,继续把那些人一一扔下大船,对他们说,回去吧,没戏。再练个五六十年的,跟我对决。再练个五六十年,都七八十岁的人了,还怎么跟他打?言外之意,回去吧,在这儿,此路不通。
    天色徐徐掠出一道亮色,阳光灿烂,流动的光带起一片涟漪,江水悠悠,水鸟轻巧的在船桅间嬉戏,江面上恢复了平静。
    在大江中游走了三日后,停泊在扬州附近。还没下船,就见一群官员、随从、兵丁守候在岸边。一个个翘相望。
    林卓然才刚被章夫人找过去,商量了一阵,决定在此下船。扬州是繁华之地,商旅船舶很多,容易雇着船家,那扎拉图分明是朝廷官员,船上怕是有什么关碍,还是分开的好。
    这里林卓然刚走过来,叫住林仲。那边扎拉图不顾那群官员地迎候,忙笑着叫住他,说道:“卓然兄弟有什么事儿,不碍让为兄帮着。”
    林卓然心想,反正一会儿也得分别,就说了要找船家的事
    那扎拉图一愣,而后笑道:“既如此,还是让我来安排吧。我人熟,办事儿也方便些。”随即,对上前向他拜见的为官员说了一番话,那人又对属下吩咐了几句。
    扎拉图也没有进扬州城,就在附近凉亭前就座,与之交谈着。
    船上的随从一面进行着各项事宜,诸如储水、储粮、采买购物等,一面又有大夫过来为伤者诊治疗伤。
    没多久,就见一条豪华的船划过来,还有三条载满官兵的大船。
    扎拉图的侍卫走过来,把林仲找过去安排着。
    林仲连忙带着人把林家兄妹、章夫人一家人、钮钴禄家的小哥俩等,安排到船里。所需用品人家已是置办妥善。
    离了这里,两个船舶并排行驶,周围有那三条大船随行。这此后,也有些许骚扰的小股土匪,总是没占了便宜去。这一日,到了京郊附近地静海县。
    一大队兵士在一个将军地带领下,迎候在岸边。
    看到那些人,林卓然不想引人注目,就慢慢的等候人家走后,再上岸进京城。
    没想到那扎拉图随便向接应地官员交代了几句,就转到他们这条船前。叫过林卓然:“卓然兄弟,这京城你也没来过,不如跟我一起回索府安置。佟家的夫人,在这儿是住到本家去,一大家子人,到了那里也不好多关照你与令妹。钮钴禄府也不太方便,新近又没了那位乌夫人,两个小孩儿,没了亲娘,也是可怜,那府怕是要忙乱一阵子。罗拜那里,倒是清雅之所,就是他自己也要静养。”
    林卓然忙笑道:“我来这里,并不打算多待,路过而已。大人公事要紧,不要为我费心。待我送钮钴禄家的二位公子回府后,就离了这里。”
    扎拉图还要说什么,就见又来了一位少年带着随从,一见到扎拉图,忙施礼拜见。而后,对林卓然说:“林二哥哥,我是阿纳,家叔请你去咱们家叙谈。还有令妹。请!”
    转身看过去,那罗拜被人抬着,微微含笑向他扬扬手,示意着。
    林卓然忙说:“这位公子,我还要送钮钴禄家的两位公子去。”
    “没关系,我陪你一同过去。”
    林卓然看看扎拉图,只好摊开双手,作无奈状。
    那扎拉图也只好作罢,让人帮着雇了驮轿与他们,拱手与林卓然告别离去。
    林卓然随着阿纳,骑着马,诗影与佟家的、钮钴禄家的分别坐上驮轿,一同进了京城,送乌岱、洛克去了钮钴禄府,又与章夫人一行人别过,这才随着阿纳进了罗拜府邸。
    诗影被罗拜的福晋接到内宅居住,他则与阿纳同住在一处院落里。清静幽雅,游廊环顾,府里人不多,倒是一切安排的细致周到。林卓然被告之,察哈尔那一带人心浮动,各股势力对决,情况复杂,大有一触即之势。这让林卓然心情烦躁,极想离开这儿,又出了这样的状况。就想到外面市面上走走,见识一番京城的景物。
    “回林二爷,佟府派人送来请柬,请二爷与姑娘过府叙话。”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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