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十八节 联袂主持
早晨的阳光透过百页窗洒在方舟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大叶海棠、五瓣梅、铁树、菊花，茂盛地呈现着各自的生长姿态。方舟刚接完林毅的电话，愁眉紧锁、忧心忡忡，正伏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一支接一支抽烟。
林毅转告方舟：“周书记对龟兹文化旅游节的宣传提出批评，群众的参与热情并没有真正调动起来，宣传滞后了。文化节如果不能形成广泛的共识，没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就是水平再高也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方舟依然在回味周昊的意见，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日对宣传并不怎么在意的市委书记，在文化旅游节的问题上竟然会如此声色俱厉、大动干戈，问题还是出在理解上，没有想到一个市委书记把文化提升到了这样一个高度，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原以为，文化旅游节，文化旅游是主体，电视不过是搞好报道、转播就行了。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思维和观念上。他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咚咚”有人敲门。“进来！”一看是王丽娜，方舟用手指了一下沙发说：“有麻烦了，周书记兴师问罪了！”王丽娜看着方舟的苦瓜脸说：“什么事啊！还能把你愁成这个样子？”方舟说：“文化艺术节的事，我看还是咱们在理解上出了问题。周书记说力度不够。”王丽娜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这对你来说还会有压力？这是你的强项呀！我敢说没有谁会比你做得更好，咱们出些新招就行了，用不着犯难。”方舟说：“咱们今天得拿出一个办法来，屏幕上很快就要作出反映。”说着他又拿起电话，打给办公室主任：“你通知一下宣传口的各部主任，立即到我办公室开紧急会议。
丽娜说：“我倒有个主意，就看你愿不愿意采纳，我敢说是一个事半功倍的方案。”方舟说：“那你说出来我听听呀！”王丽不紧不慢地说：“依我看啊，电视上还是话题节目吸引人，还不是要嘴子甩得好听。你说要侃龟兹又能让观众坐下来听下去，还能有谁呢？咱们有上百盘龟兹艺术的录像带，说到什么地方，把画面一贴就行了，又省事，又讨好，何乐不为呢？”方舟说：“噢，你的意思是，哎，你把话说透呀！”王丽娜说：“我已经说了呀！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上，开一个龟兹文化旅游的话题栏目，咱们两个侃一段，可以做好几期栏目，这样不就把你的围解了吗！节目作成几期以后，搞个首播仪式，把周书记请来，问题不就解决了。”王丽娜说完以后用诡谲的眼神看了方舟一眼。
黎亮、殷玉华、晓刚、季林等陆续都来了。
方舟传达了周书记的意见，说明了会议主旨。
黎亮发言：“我作为书记，对宣传重视不够，工作上出了问题谁也不要推卸责任。方舟同志年轻，工作当中难免顾此失彼，对于工作上的错误，要善于听取批评意见，总结经验教训嘛。”
王丽娜一下不耐烦了：“黎书记，你以为是搞阶级斗争啊！现在的问题是要搞出好节目来，你又搭不上界，瞎掺和什么，你再别胡搅了。”黎亮的脸一下铁青：“王丽娜，你也太狂妄了，太不把我这个书记放到眼里了，既然我们的工作存在问题，难道就不应该总结，就不应该改进吗？起码我还是个党员嘛！还没有被剥夺发言权嘛！”丽娜按捺不住意欲反唇相讥，方舟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王丽娜息事宁人。
晓刚发言：“我理解周书记的意见，就是要通过我们的宣传，让全体市民形成一种文化共识。这样我们就得找到一种通俗易懂、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让观众接受龟兹文化。一种文化共识，也许就是一种精神品质，然后通过各种形式，融合到塔西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我的意见是开一个专栏，放在黄金档、天天播，主持人嘛，还得王丽娜上，我就担心采编跟不上，如果要下去采访，至少要十五路，最少也得三十个人，这样一来其它自办节目可能就有困难。”季林马上表示反对：“其它节目绝不能受影响，停下来更是不可能的，一年的广告费都收了，节目一变扯皮的事太多了，可能会引发一系列官司，到时候传票不断，法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工作。”
殷玉华阴袅地开腔了：“咱们搞宣传的，可别忘了自己的职业要求，首先要讲政治，要为大局服务，作为党和政府的喉舌，一定要配合有力，不要一疯野起来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否则是要吃大亏的。钱么，固然是个好东西，但在咱们宣传单位绝不能搞金钱万能，现在是关键时候，该割舍的东西就是要舍得割舍，咱们可不能搞拜金主义呀！”王丽娜怒不可遏道：“我的大姐，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就是要干这种事，手段也要高明一点才是呀！真不知道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方舟控制住自己的满腔激愤说：“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讨论一个问题，怎样把龟兹文化旅游节的宣传搞上去。扯得太远没有意义，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晓刚有一种负疚感，问题是他提出来的，他明显感觉到方舟的困惑和难堪。于是说：“开一个新栏目，困难不可能没有，但作为一种工作常态，不能受到冲击，我的意见还是做一个话题节目或者访谈节目，从可视性和知识性方面，我认为方舟上是最合适的，等这个节目风格相对固定以后，再访一些专家、学者、市民。节目的策划、编辑、制作我来负责，我对画面比较熟悉，这方面有的是素材，做成一个强档节目没有问题。”
方舟耐着性子把其他几个人的意见听完以后说：“在龟兹的宣传上，我们在理解上与市委的要求有差距，刚才听了大家的了发言，我也受到了很大的启示，如果要说责任，责任主要在我，既然这项工作需要我上，我是在所不惜，那么就由晓刚、丽娜和我组成一个栏目组，由晓刚负总责，这一点必须明确下来，当然不是我不敢承担责任，因为我可能没有那个精力把节目的每一个细节都把好，所以就全权交给晓刚了。”
散会以后黎亮和殷玉华在走廊里走着，殷玉华朝后看了一眼，见近处没有人，转过来对黎亮说：“一个当台长的，也不自重一点，离婚离得满城风雨，还嫌风流得不够，又要跑到屏幕上和这个骚货风流，我看他是快了。”黎亮说：“这档事你也该给上面反映反映了，他现在是狗仗人势，我们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殷玉华说：“他和那个林毅是一个鼻孔出气，没用。”黎亮说：“你给熊市长反映呀！我听说周书记很快就调走了，轮也该轮到熊市长了。”
开完会以后，方舟把电话打给了钱智：“我一直在开会，你有什么急事吗？”钱智说：“市委定了下来，上午林书记通知的我，龟兹文化旅游节的礼品和纪念品由我的公司独家开发经营，要求根据统一的CI设计制作，听说这个整体方案还在你那儿，我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喽。另外我还想找你一下，既然这个产品我拿了，电视宣传上可是要加大宣传力度呀！你再给拿个主意。还有，古丽迪娜可是你们评出的名模，她这个知名度还是有价值的，你不能就此让她销声匿迹吧！她还是我们公司的形象大使，你也考虑考虑。”
方舟说：“是三件事吧？第一件呢，目前正根据组委会的意见，作最后修改，定下来以后就可以提供给你。加大宣传的事嘛，最近周书记要求开一个龟兹文化的专栏，就在最近几天开播，你把片头片尾全拿下就行了，钱嘛，你先付上拾万，怎么样？”钱智说：“我是从来都没有和你还过价钱，你说多少就多少，什么时候来人拿就行了，还有古丽迪娜的事，你还要放在心上。”方舟说：“这个我都想好了，先上几条广告片，钱嘛，你单另和她谈，制作费就不收了，你看怎么样？”钱智说：“那就这样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咱们在一起聚一聚？”方舟说：“我最近事多一点，这个栏目我可能要亲自上，闲了我和你联系！”钱智又问：“台里那两个项目的资金落实得怎么样了？”方舟说：“已经定了。你的呢？”钱智说：“也差不多了，这次可以干点事了。”
晓刚说：“你这个效率真快呀！栏目刚定下来，钱就送上门来了！”方舟得意地说：“这都是策划好的，策划学上叫预留管线，你看把资金和名人都整合起来了，咱们现在就来看看第一期节目怎么个开张，首播式搞不搞？”王丽娜说：“首播式绝对要搞，这是讨好的事情嘛！再说，周昊一来，说一句话，他们那些人就没有屁放了。”晓刚插话道：“第一期节目我看还是做大型艺术表演吧！梦露是编导，天天都泡在广场上，晾了都快一个月了，人都瘦了一圈了，我们也应该看看她才是，还有那些孩子，最小的不足十岁，孩子在上面排，家长就在下面等着，那场面挺感人的。”方舟说：“看来周书记没有批评错呀！至少我是滞后了。”王丽娜说：“咱们现在就去呀！还有什么好迟疑的。”说完，三个人分头做准备。
上车以后，王丽娜给方舟说：“上次说的搞一台少儿钢琴音乐会，作为龟兹文化节活动的一项内容，这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王莹可是问了我好几次了。”方舟说：“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我们就可以定。”王丽娜说：“你说可以定，但你并没有定下来呀！你正式把它定下来，安排下去，王莹也好有个准备呀！”方舟说：“那好，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她可以做准备了，具体置景、策划、主持、拍摄这些事，交给晓刚就行了。”晓刚说：“经费你还得落实一下，工作人员的报酬、材料、奖品不落实，也不好干呀！”方舟说：“钱老板这次抓了个大项目，他正愁宣传跟不上呢！你作个预算，给他看看，估计没有问题。另外在给他企业作宣传的时候，把古丽迪娜好好包装一下，你那满脑子的创意，这时候也发挥一下作用呀！晓刚，在这方面你也得长点悟性呀！掏别人口袋里的钱，你要让别人痛快才是，你说呢？这样你的预算就可以作宽一些，也用不着我来说话了，懂了吗？”王丽娜说：“在这方面，你得学学季林。你看他，尽玩些刁怪的花点子，没想到市场真还认了，把那些老板哄得团团转。这几年，塔西的一些大项目都由他搞掂了，个人也发了。要论业务，你绝对不在他之下，你就是在人情世故方面欠缺一些。认你那些艺术的死理。”
晓刚说：“我就是我，你不可能让我变成别人，记住一句话：‘羡慕即为无知，模仿等于自杀。’”王丽娜一下急了：“你这个人怎么连个好歹都分不出来，你以为你在坚守什么精神高地是不是？不为五斗米折腰是不是？没用，上次在雅丹，季林给你说的观点你就是听不进去，怎么样，市场不吃，别人就不给你付钱，什么纯艺术，都是一些个人化的体验，这个时代不吃那一套。你以为能写几首诗，就自命不凡，那都是你自己的感觉，连一盘拌面也换不来。别的不说吧！就说你想拍点你想拍的片子，没有钱你能拍成吗？官方的片子你又不愿意搞，你不愿意做御用工具，对吧？别人给你掏钱，就是一种投资行为，人家也是为了挣钱，你又来了个违心的事不愿干，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方舟说：“当今这么个消费时代，能坚守这一点也是难能可贵的。一切都在变，没准过上几年，纯艺术的东西又红了呢？”王丽娜说：“我不是让他放弃追求，我只是认为，他有这个潜力，把思路调整一下，照样可以很优秀，何必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呢！”
驱车来到广场，方舟远远就看到梦露站在一个儿童钢架滑梯的顶端，声嘶力竭的喝着，做着各种动作，指挥着几百个小孩在排练。方舟仿佛受到了某种震动：“要把这几百个孩子团聚在一起，作成统一的龟兹舞的动作，并不比指挥千军万马更容易。”丽娜说：“怎么样，想不到吧！这差事可不是好干的。方舟，这次还是你出镜吧！你会比我谈得更好。”
三个人朝梦露走去，她仿佛也看到了他们三人，但她并没有停下排练。丽娜小跑过去给梦露说：“你照旧排练，先让晓刚取一组镜头，然后方舟采访你。”梦露朝丽娜点了点头，又继续排练。
丽娜对方舟说：“一会儿晓刚拍完了，你就直接上架子，这样现场感更强，更真实。”方舟说：“是不是太突然了，是不是应该让她休息一下、准备一下？”丽娜说：“平时她是比较内秀，不是她不会说，而是含而不露。她平时还在艺术学院代课，代的是艺术史，这你可能没有想到吧！你别担心，她没有问题。”
方舟登上去以后说明来意。她说：“太突然了吧！我一点准备也没有。”丽娜说：“你要做准备反而有压力，就这么随心所欲的说，语言才鲜活、才有生气。说得越诚恳、越真实越好，就是说坏了也没关系，片子由晓刚编，这你还担心吗？”这时晓刚已经把镜头对准了梦露。梦露说：“那就试试吧！”
方舟问：“对龟兹文化，你是怎么理解的？”
梦露迟疑了一下，突然说出这么一段话：“美国人类学家摩尔根说过这样一句话：‘世界文化的摇篮在塔里木河流域，找到了这把钥匙，世界文化的大门便打开了。’当我不断地靠近龟兹文化的时候，当我读人类文化史的时候，我深深理解了摩尔根先生的这一论断。人类多种文化的交汇与融合，曾在丝绸之路上的塔河流域创造了人类共享的璀璨夺目的古老文化。我想，这可能是我从事龟兹文化艺术事业的一个基本的立足点和出发点。我这样说行不行？当然这个话题很大，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王丽娜说：“非常精彩，这样的认识高度不是谁都能达得到的，再说你本身又是名人、又是专家，说出来的话也特别有权威，令人信服。你再把整个开幕式的表演介绍一下嘛！”方舟接着问：“这次龟兹文化节，最大的盛典就是开幕式，请你把大型艺术表演的情况给观众介绍一下：”梦露说：“这次大型艺术表演共分五场，现在正在排练的《龟兹晨光》就在第一场，预示了龟兹文化的盎然生机。第二场是《龟兹乐舞》主旋律是古典音乐《十二姆卡木》舞蹈体现了龟兹舞的特点，主要由专业团体来完成。第三场《龟兹之光》运用的抽象艺术的手法，主要表现了龟兹艺术在长期的多元互动中对中原文化、伊斯兰文化、希腊艺术的影响。第四场《龟兹梦幻》则表现了龟兹艺术中的神话传说，揭示了古代龟兹人对真、善，美的追求和奇特的想象力。最后一场是《龟兹畅想》主要为龟兹艺术构画了一幅绚丽多姿图景，揭示了龟兹文化生生不息的内涵。整个艺术表演集中表现了一个民族融合、团结奋进的主题，在形式上有很大的创新，把近年来龟兹文化的一些研究成果也吸收了进来。特别是主题歌，既富于传统又充满现代感，届时将由我国最著名的歌手演唱。”
方舟说：“那你就把整个艺术构思简单地介绍一下：”
梦露回答：“中国的古代艺术，大都掩埋在历史的尘埃里，石窟寺的那些壁画并没有对某种艺术形式提供现成的答案，今天我们对这种艺术样式进行挖掘，自觉不自觉的就把我们今天的艺术理解和感受融进去了，实际上也是一次再创作。是今天的人们对古代的艺术形式进行的现代演绎，其中凝聚了众多艺术家多年的研究成果。”我还想问一个问题，让这些孩子来体现龟兹文化的艺术形式，我想难度一定是很大的，那么在这方面你是怎样对待的呢？”
梦露说：“作为舞蹈艺术，肯定有它自身的规律，当然也可以找到一种适合儿童表演的语汇，只不过儿童有这个年龄段上的一些特点，这就需要懂一些心理学，首先要善于和孩子们相处，如果只是强迫他们、威胁他们，就算他们不会跑散，那做出的动作也是会走形的，所以，还是要想办法引发他们的兴趣，这样才可能持久，才能让这些简单的动作逐步上升为一种艺术样式。”方舟说：“这么浩大的一个工程，作为编导和老师，你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梦露说：“对我是一种职业，再说我对龟兹舞蹈和服饰都曾有过涉猎，所以我做这些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要说付出，我觉得主要还是家长，你们看，他们就这么陪着，排练完了把孩子接回去，没有他们的支持，要把这场舞蹈排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新推出的栏目由方舟和丽娜联袂主持，王丽娜还坚持给方舟上了妆，晓刚亲自布灯、摄像。临上阵了方舟还在叹息：“我的普通话不够标准，下面出个镜还说得过去，这太正规了，找不到感觉，破绽也就出来了。”丽娜说：“都啥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你看看主持人的态势，关键不在于语言，关键在于人的内涵，你是很能煽情的，我相信效果一定好，再别说那些丧气话了。”就这样反复录了好几遍。
节目播出以后秦川勃然大怒，他首先把电话打给了林毅，试探一下是不是林毅审查过的。然后又把电话打给了殷玉华，了解节目是在什么背景下出笼的。接着又把电话打给了熊北岸，说：“这个宏观大文化，我都不敢谈，而这个梦露，居然从美国的人类学家开始谈了起来，观点对不对，暂且不说，也应该突出市委、市政府嘛！如果照这样宣传，整个文化节梦露就是总设计师了，她就成了总编导了，这简直是一种误导嘛！你让那么多的专家、学者怎么想，这对于整个文化队伍，都是一次伤害，你让我怎么给他们做工作。”熊北岸说：“这个方舟也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他居然自己也恬不知耻地去主持节目，放着台长不好好当，净去演一些蹩脚戏，这也不知道是谁批准的。他们采取这种超常规的方法吹捧梦露，究竟是什么目的，让人非常费解，因为这件事我不主管，我看你还是给周书记直接反映。”
秦川得到这个暗示以后，便直接去找了周书记。周书记没有表态，只是责令林毅了解一下情况。林毅赶到电视台又匆匆看了播出的节目，问题并不象秦川反映的那么严重。方舟铁青着脸，默然无语。林毅再三让他说说看法，他说：“节目本身没有任何问题，纯粹是秦川心胸狭隘，还有一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乱，从中故意作梗，如果市委认为节目有问题我保留意见，辞去电视台台长职务。”
林毅感到非常为难，现在文化节正进入关键的排练阶段，如果不安抚一番秦川的情绪，势必使文化节在整体上受影响，在他看来方舟应该做出某种妥协，在今后的宣传上补救一下就可以了，他没有想到方舟的态度这么强硬，这使他感到非常为难。
丽娜关切地说：“做这档节目是我提议的，让方舟出镜也是我建议的，这都是根据周书记的意见来办的，我也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就是有那么一些人阴风鬼火、鸡肠小肚。当初我也估计到了，我还说搞一个首播式，请周书记来审看一下，什么事也没有了，可不是，你看这些人。让我说就是不予理睬。”
林毅隐隐感到：是不是宣传了梦露，有人在做他的文章，他暗自庆幸这档节目并不是自己签发的。那么现在这么个局面，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好不了了之，给周书记汇报一下，说得过去就行了。于是他说：“干工作嘛！难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周书记的指示一传达，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做出了这样高质量的节目，这是应该充分肯定的。当然我们也要学会从对方立场来考虑问题，秦川这些人，心理上有些不平衡，感到埋没了他们的功绩，也是可以理解的，说明我们电视宣传的作用很大，这样我们在宣传的时候，应该更加谨慎。就象丽娜说的那样，把可能引发的矛盾充分估计到，然后找到一条化解矛盾的方法，这样我们干起工作来就会更顺利一些，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剩下的工作我来做，你们呢！从中总结经验，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
送走林毅，方舟便说：“既然这样，今晚把这个节目再重播一遍，对于秦川之流，要彻底痛斥，不留余地，我看他以后还折腾不折腾。晓刚你告诉梦露，如果秦川要给她穿小鞋，她索性走人，不行就到电视台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