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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十六节 失宠

    林毅把方舟草拟的方案经过整理修改以后呈送给了周昊,而周昊又批给了巴克市长,周昊在上面批示:由政府巴克市长主持召开组委会筹备会议。巴克市长和常务副市长熊北岸碰头达成一致以后,在政府党组会议上初步拟定了这个方案。在人事安排问题上,巴克是清楚的,就是政府要任命一个科长最终都是党委或党委组织部门决定。至于文化节的领导机构,只是一个临时机构起一下协调作用。所以就在政府党组会上定了下来。
    筹备会议请了周昊,可他并没有答复参加还是不参加,谁也不可能要求市委书记有个说法。巴克市长、林毅、熊北岸已经在椭圆型办公桌一头的圆弧线旁边坐定了,各大部、委、办、局的一把手围坐成一圈。每人手里有一份筹备方案,在组织机构一项里除了常委会上确定的组委会领导,增设熊北岸为总指挥,办公室设在市政府,主任由熊北岸兼任,下设有宣传组、文化组、经贸组、展览组、旅游组、接待组。各组组长由各大局的局长兼任。
    林毅看了这个方案,尽管大体还是市委定的和方舟写的那些内容,可是这个方案在某些敏感问题上出现了一些异味,看了让他感到刺眼。世界上的任何事,人是决定因素,按照这个方案,龟兹文化旅游节的重心意味着移到了政府。党委决定,政府实施未尝不可,可是周书记关于文化节的思路,会不会交给熊北岸去实施,这就使他感到纳闷了。虽然在领导小组他排在熊北岸之前,可他是总指挥,能够指挥总指挥的人也就轮不到他林毅了。他不清楚这个方案是否通过了周昊,当然他也不可能去问坐在他身边的巴克市长。于是他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他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给周昊挂电话,把这个方案的人事安排告诉周昊,主要是看他知道不知道,第一书记的意见是不可违拗的,也许这就叫政治。就他本人来说,在文化节的问题上他无意和熊北岸争高低,就是他熊北岸的风头再劲,也不可能在排位上跃到自己前面来。他甚至认为这种时候让熊北岸尽显风流未必是一件坏事,就象俗话说的,叫得越凶的狗未必是好狗。而自己则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韬光养晦,蓄锐养志。
    在巴克看来,龟兹文化毕竟属于佛教文化范畴,从本能上他不可能介入太深,加上自己在知识方面的局限,如果事事由他来决策,显然不是一个最佳方案。他作为市长担任组委会主任,只不过表明一种姿态,这样的主任他也兼任得太多了,有时他自己都数不过来。由常务副市长熊北岸任总指挥,让他在靠前的位置上体现得比较具体是他的爱好,他有这个爱好何不用人之长呢!实际上这个时候巴克把周昊举办文化节的想法还没有揣摸透,至少是对文化节的份量估计不足,所以这样一个人事安排,包括各组那些组长,熊北岸一提出来他就同意了。
    巴克市长主持会议,他重点传达了周书记在常委会上的讲话。然后由常务副市长熊北岸宣读了方案,供大家讨论、征求意见。周昊的秘书进来走到巴克背后、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说:“周书记在医院挂吊液,半个小时以后到会。”这个话巴克旁边的林毅、熊北岸也都听到了。林毅想:看来他这个电话打对了,秘书来告诉巴克,实际上就是告诉巴克,问题要等到周昊来以后才能决定。坐在他们后面准备采访熊北岸的王丽娜也听到了。开会之前熊北岸已经告诉她,熊北岸担任了这次文化节的总指挥,就是等着散会来现场采访总指挥熊北岸的。
    秦川的感觉很好,好心情让他仪态万方的脸上绽放着迷人的微笑,作为一个中年男人,他拥有一个最骄人的时间段,在这个时段里,可以成就一生中事业的高峰,他仿佛预感到这个高峰已经朦胧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了,他用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去扼住命运的缰绳。文化这个概念,在塔西一直是一块抹布,一夜之间居然具有了如此这般的震慑力,牵引力,呼唤力,这一点他本人是不曾想到的,这让他吐出了一口浊气。他觉得文化这些年里,无论是从官方或市场和角度,总是和走穴、歌厅、舞厅,三陪纠结在一起,演员几乎成了政客、商人、地痞把玩的尤物,几乎和红灯区汇流了,从来也没有象今天这样登上了大雅之堂。他的发言集中谈了三点,首先对文化的命运作了一次深沉的历史反思,神侃了一通文化与盛世的关系,发出了一声文化拯救论的绝响。二是全社会动员,组织上千人的大型团体艺术表演,作为文化旅游节的开幕式,要把全国一流的主持人和演员请来。第三点他谈了一个庞大的经费预算。林毅突然想起,周书记下这么大的决心办这个文化节,是否与对孟欣伟那笔钱的发现有一定关系呢?
    方舟的发言谈了一个文化理念的提升凝炼的问题,在他看来这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但是与会者则不以为然,对此他是有预感的,在他看来他的表达能力还是不错的,在他看来如果来在座的这些人的心理都不能撬动,何谈撬动整个塔西的文化,文化精神的形成前提是理解,如果对一种文化品质缺乏最起码的理性支持,无论如何这种文化是不可能成立的,因为缺乏最起码的文化土壤。人在文化方面坚持自己的时候会变得特别自信,这是对科学而言的,如果你让他解一道方程式,他是不敢坚持什么的。这种自信让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处在这个世界的中心。方舟的发言在他们看来最多也只是文化人的卖弄和自作多情。他还谈了一个电视直播开幕式以及相应的设备购置。熊北岸煞有介事、频频点头,作为总指挥,好象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中一样。
    这时,周昊来到了会场,他习惯性地把会场打量了一番。巴克站了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其实巴克是在给周昊让位子,巴克往熊北岸这边靠过来,让出自己的位置给周昊坐。
    周昊坐下以后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文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都已经打好了嘛!”。巴克市长说:“只是一个讨论稿,最后还要请周书记定。”周昊说:“会议接着开吧!”巴克于是说:“举办龟兹文化旅游节,是周书记提出来的,周书记对龟兹文化旅游节有非常深刻的见解,可以说是一个全面推动塔西经济和社会全面发展的一个整体方案,下面就请周书记给我们作指示,大家欢迎!”一阵掌声响起,热烈的掌声落到了周昊冷冰冰的脸上。
    周昊默然无语、用犀利的目光缓缓扫射着会场,然后把目光落到了巴克市长脸上。巴克市长这才觉出自己已经陷在一种尴尬和被动之中。周昊说:“如果要定了,这个会都不用开了,还叫我来干什么呢?就不用叫我来了。”巴克解释道:“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最后还是要由市委来定。”周昊想:“你巴克市长还不是在做好人,当然也不属于故意,归根到底人还是不错的,就是缺乏点悟性。如果悟性都在一个相同的层面上,可能会更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才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互补性。”他并不觉得巴克有什么错,但问题还是要提出来的:“既然来了就谈谈个人意见。文化节设什么总指挥,有主任就可以了。办公室不要放在市政府,要专门组织一个工作班子,工作人员要打破行业单位的局限,从各单位抽人组成办公室。熊北岸同志很忙嘛!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全市的经济工作上,林毅同志主要精力来抓文化节,由他兼任办公室主任,副主任可以把秦川同志放进去,当然还可以考虑其他两位同志。办公室具体对市委市政府负责。巴克市长,你看作这样一些调整行不行?”巴克市长窘迫的脸上挤出了一堆笑容道:“就按周书记的意见办,周书记总揽全局,考虑问题比我们周到。”而心里则在想:“不就是一个文化节吗?何必伤筋动骨,令政府难堪。对此,为什么就没有估计到呢?”他陷在一种沮丧和懊恼之中。
    林毅发言,沿着周昊的调子大谈解放思想,大谈各种社会要素的整合,大谈撬动塔西的文化底蕴,从意识形态到经济领域,从机关到基层,他逐一提出具体要求。
    林毅的声音在耳边萦回,而内心都在揣摸着周昊的话。在人事安排问题上历来都是讳莫如深的,不要说老百姓,就是在座的这些局长,也意识不到这个方案在人事安排上会有什么不妥。周昊的讲话等于把他对熊北岸的不信任向社会公开了,感到内心一阵紧张,紧张倒不是这个人事变动与他们的直接利益有什么关系,而是上层的这种难以揣摸的微妙的关系一下公诸于世,让他们接受起来挺不习惯的。他们习惯于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通过一些微妙的细节推测,但就是不习惯这种公开化,这是令人惊讶的。
    熊北岸满腔的怒火窝在心头,显然这个周昊不仅直接妨碍了他的美丽前程,而且一次次让他在众人面前尊严殆尽,如果王丽娜不在,如果他不告诉王丽娜约她来采访,也许他承受这一刻的时候要好受一些。谁也不清楚会议是不是要继续往下开,往下开,开什么?熊北岸真想哭出来,可他这时候还佯装笑脸,他想逃出去,可反过来一想他不能逃,谁都觉得他此刻挺难堪的,而他就是要想办法让别人觉得他把这一切看得很淡,他记得有一本关于表演的书上说过,要表达一种自己控驭不了的情绪,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表情也不要有,于是他漠然的傲视着这一切,他想,只要坚持,一切都会过去的。王丽娜默默的注视着熊北岸,她仿佛感受到了熊北岸内心的痛楚,真想和熊北岸抱头痛哭一场。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为熊北岸的失败主义情绪找到出路,她觉得一个渴望成功的人总是不间断的接受命运的击打,这种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景像,真是太不堪入目了。
    方舟显得烦躁不安,眼光不时在漩流中心的几个人中间飘游,周昊一言既出,一个失宠、一个得宠。他用自己的心情和每一个人的心情碰撞,一阵一阵的跌落的感觉让他心悸震荡,他隐隐地感觉到里面潜伏的危机。这样一来给自己留下的余地也就不多了,尽管他管不了究竟谁来领衔主演,但他也经是别无选择,为什么要选择,难道把自己放在一个可能选择的位置上就更安全吗?他为自己有这样的生活逻辑而感到羞愧。他看了一眼王丽娜,她绝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女人,其中更多的是意志之外的力量。王丽娜立刻意识到了方舟在看她,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怜香惜玉的成份多一点还是幸灾乐祸的成份多一点。
    会议接近的尾声,王丽娜正在为这次采访紧张权衡利弊,如果自己也有难堪,就要把这种难堪减少到最低限度,除了原来约定的熊北岸之外,其他三个人他都可以专访,是不是应该访三个人,如果采访一个人谁又更合适一些呢?尽管熊北岸不宜采访,那么采访别的人哪一个熊北岸会好接受一些呢?她觉得可笑,塔西这个电视,社会上的三教九流谁想上,谁都能上。台里那些小记者,一顿饭、一个红包,就能让你上新闻,后来一些商家摸到一个门道,上新闻的宣传效果比广告好,而花的代价比广告还便宜。这个话要看你放在一个什么样的角度说,本来电视就是他们的工具。可今天面对塔西的几位巨头,真还把一个聪慧过人的丽娜难住了。她想去问一下方舟,她又迟疑起来,生活当中就是这样,这些决定看似简单,但就是在这种简单的多项选择中,无法做出一个最佳的选择,而且你不可能和别人商量,没有人可以帮你,最终的决定必须由你一个人做出。
    摆脱困境往往要采取最简单的办法,她在心里欣然的笑了,索性就采访周昊,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真是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
    巴克市长宣布会议结束以后,王丽娜便走到了周昊前,当然她并没有把话筒直接指向周昊,而是技巧地说:“我期待着采访您已经很久了,我们做主持人的,就是希望自己的节目有份量、有权威性,如果你能接受采访,我就会高兴好长时间。”周昊抿着嘴看了一眼王丽娜说:“我要不接受采访呢?”王丽娜娇滴滴地嗷了一声道:“你不要挫折我好不好,我会难过的。”周昊笑眯眯的说:“好!我今天就成全你。”
    熊北岸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办公室,进门的时候他朝后面看了一眼,一看没有人跟着,迅速闪进去以后便把门关了起来。他走进了里间,一下躺倒在了沙发上。他感到自己的心破碎了、他感到自己窝囊、他感到一种空前的幻灭感。
    周昊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林毅和方舟在一旁聊了起来。
    “咱们今天应该聚一聚,你现在已经开始统领全局了,这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
    “谈庆贺可能还早了一点吧,不过小范围坐一坐是可以的。”
    “圈子越小越好,就咱们四人怎么样?”
    “可以。”
    “这样,我安排妥当以后去接你吧!”
    送回王丽娜以后,方舟又从大院折了出来。他看了一下表,用手机和梦露联系了一下,然后径直去了歌舞团。
    方舟觉得到了秦川的地盘上,应该先去看一下秦川,免得他又生出许多妒心,对梦露不好。
    秦川一见方舟这个时候来了,就象有某种祥云飘到了自己的屋宇上,一幅很夸张的表情漾了起来,匆步上前,一把搂住了方舟。落坐以后秦川问:“文化人终于有个扬眉吐气的时候了,文化节的这个方案搞得很有文采、立意很高呀!在会上我就揣摸,大概是出自于你方舟的手吧,这和你搞的龟兹光华如出一辙,看来这股风硬是让你给刮起来了。方舟说:“秦局长,如果您要爱惜兄弟的话,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能吃几两饭,我自已是知道的。搞舆论的嘛,充其量敲敲边鼓,真正的主体是你们。”秦川说:“林书记这次亲自抓,我们有跟不上的地方,你可得指点迷津哟!另外在经费问题上你还得给说说话呀!”方舟说:“在电视宣传上还希望你大力支持,我也是有压力的呀!至于经费嘛,电视这一块缺口也很大,咱们共同想办法吧!”秦川说:“这一次咱们一定要联手才是呀!我看周书记对这个文化节非常重视,要跟上他的思路不容易。”方舟说:“你的发言也很有特色嘛,下来林书记还说呢,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呀!我相信能配合好!今天我来有件事,想看看梦露。”不等方舟把话说完,秦川拿起电话就拨通了梦露,让她现在就上来。放下电话以后给方舟说:“她马上就上来,梦露现在长进多了,在舞蹈方面很有前途呀!团里准备在编导方面让她挑大梁呢!你们台里搞什么节目,就叫她去好了,这次艺术节的大型表演还要发挥她的作用呢!”方舟心想:“谁不知道你秦川,风水一变,你比谁都转得快,想当初参加个时装大赛你都不同意,还要我来亲自给你说好话,现在是主动推销,如果要拍一部三级片,你也会拱手相送的。”
    “叮叮”两声敲门声,进来的还就是梦露。她穿了一身练功服,身体的曲线勾勒得格外动人,见方舟在此,分外惊喜。见到梦露,方舟就想把她立即带走,一看秦川的谈兴还高得很呢!便对梦露说:“木子病了,让你去一趟。”梦露惊讶道:“她怎么没告诉我呢?情况怎么样?”方舟说:“详情我也不太清楚,咱们现在就去吧!”说着转向秦川道:“秦局长,咱们抽时间再长谈。”秦川说:“也好,改天我专门请你,到时候梦露也参加。”于是他俩从秦川办公室出来,秦川望着他俩消逝的背影想:“原来是来接梦露的,到我这儿来只不过是敷衍一下。他转念一想,敷衍总比不敷衍好呀!他对时装大赛不让梦露参赛的做法有点后悔。唉,谁又能料定未来呢!”
    上车以后梦露急切地问:“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方舟露出一丝狡狯的笑:“我不这么说,能把你这么快就带出来吗?梦露往方舟肩上捅了一拳:“你怎么骗人,吓死我了!”方舟说:“你也太脆弱了,撞击撞击也好。看你们那个秦川,真让人受不了,他也算是个文化人了,多少还是应该坚持一点自己的东西,你看那副媚俗的样子,也太俗不可耐了。”梦露说:“他已经找我谈过话了,神侃了一通文化节,还用了许多整合呀!提升呀等新名词。无非说是要重用我,还说让我帮助他,多争取一些项目、资金,给我好处云云。”方舟说:“你怎么看?”梦露说:“公正地说吧,这文化上确实困难,工资都发不下来,生存都有压力呀!演员好一点的走穴去了,二流的在歌舞厅,社会上传得可难听了,三流的居然在街头摆摊子,还有几个在贩鱼。一支队伍被市场冲成这个样子,也挺让人心寒的,你看他当个团长也够难的了。”方舟说:“没想到你不记前嫌,还挺能理解他的呀!”梦露说:“仅有的这么一个专业文化团体,那么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经济发展了,居然生存不下去了,我有的时候也纳闷,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难道文化在生活当中就变得这么不堪一击吗?搞专业的居然还不如一个三陪小姐,现在的价值观念是笑贫不笑娼,这让人又怎么想呢?”方舟说:“看来这一次还真要把他成全一下了。”梦露说:“文化上做点事,你电视上也有彩嘛,这叫相得益彰吧?”
    到木子家接上木子以后,梦露说:“今天这顿饭我来请,大赛结束的时候林毅就开过这个玩笑,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呀!”木子则认为林毅和方舟把她的工作调动办成了,这个客应该由她来请。方舟说:“当然需要一个名义,我看就以木子吧,至于钱嘛,你们不用管了,对你们来说一个月的工资还下不来呢!花这个钱没有必要。我们去海鲜酒楼,这家酒店是钱智的一个朋友开的,就记他的帐就行了。”方舟一再坚持,她俩也不便再说什么。
    到了海鲜酒楼方舟给梦露说:“你们先下去,你给老板说我要固定的包厢,他就明白了,酒水你们可以先点,我接了林毅以后很快就到。”
    固定包厢在甬道深处拐角里面,独独儿两间包厢,同时又是通的,从后面在一条路,可以很隐蔽地进到包厢来。包厢装修得很典雅,音响、VCD,什么都有,桌子一收就是一个KTV包厢。平时一般不对外接待,老板是个精明的温州人,既是要用这间包厢,也想打探一下钱智或方舟,看看有没有什么招待。
    林毅进来以后牵着梦露的手坐了下来。林毅说:“我真担心这么干下去怠慢了朋友,今天咱们好好聊一聊。怎么样!木子的工作什么时候到位呀?”方舟说:“看她吧!电视台的门什么时候都是开着的。我把什么编制、指标那些坛坛罐罐都给砸了,反正他们什么也解决不了,我是用人主体还不如就我们自己搞聘用制,这样真还把这盘棋给激活了。说起来也怪,我自己把问题解决了,他们还对我有意见,说我是胡来,真是不可理喻。”林毅说:“人事制度改革是个必然趋势,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要触及一些矛盾,你不要管那么多,大胆的试嘛,出了问题我来给你挡。”方舟叫过服务小姐以后说:“就四个人,把多余的餐具撤下去吧!”酒倒好了,林毅说:“还是老规矩吧!谁请客谁说话。”
    木子腼腆地笑着,方舟朝木子使了一个眼色。木子端起酒杯说:“和林书记坐在一起还挺紧张的,平时,只能在电视上见到你,今天一下感觉挺兴奋的,一下把咱们的距离拉近了。谢谢林书记对我的关心,来,干杯!”方舟给木子说:“我给你说过进了电视台风险也挺大的,这你也要有思想准备。”木子平静地说:“我想电视肯定是个朝阳产业,就是有竞争,也是人与人的竞争,既然我决定了,我就不会轻易放弃。”林毅说:“我喜欢这种个性,一个人如果不能顺应时代的前进之流,是不可能有大的出息的,你们说对不对?来,咱们为木子精神干一杯!”
    方舟一边喝一边把见秦川的情况给林毅说了一遍。林毅说:“这一次是要把他支持一下,秦川这个人,人品上不敢恭维,但事业心、能力还是有的,我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我的看法。这一次,包括影剧院的建设,都要考虑,要进行文化交流,你一个演出场地都没有,怎么交流?电视台的演播大厅也要重新搞,有钱、奥期曼都没有问题,你可以把思路拓得更宽一些。”方舟说:“财政上的那笔钱,都落实给文化新闻了?”林毅说:“一部分吧!周书记很有魄力呀!”方舟想:“花钱谁没有魄力,看来这个孟欣伟是安然无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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