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六章一丝不挂的尸变

    林思嘉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待着警方的到来。她一遍遍地打着电话催促着，一面默默地祈祷。虽然她现在没有胆量再回到707房间，可她焦急的目光已经如同点燃的火。
    警灯闪烁的时候，她自告奋勇，坦诚自己就是中心公寓707房间的女人，随即将刑警队紧急情况处理中心的110警官们引导到湾湾房间。可是，门被锁了，出乎林思嘉的意料！她记得自己分明是半开着门跑出去的啊，等到房间里面时，映入眼帘的却是让她和所有警官瞠目结舌的场面。
    卫生间里躺在地板上的根本不是林思嘉的好友虞小湾，而是一个奇怪的对于林林陌生的老人，老人稀疏的头发，清瘦的面容，眼球暴突充血，一只手臂向外扬着。他的喉咙被割开，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锋利的老式剃须刀，浑身一丝不挂，鲜血流淌到几米外的卧室。
    “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思嘉惊恐万状，怔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警官进行拍照后立刻将林思嘉带到另外一间临时征用房间，对林思嘉进行问讯。
    “你保证这房间是那个叫虞小湾住过的吗？”
    一位年轻的警官目光犀利地问。
    “是她的，我昨天从中心公寓遭遇那件恐怖的事之后，就打电话给她，她接我到这里的，我们还一起睡的，醒来后发现她就不见了，还以为是出去购物什么的，谁知道，我发现卫生间里伸出了一只带血的胳膊，还记得上面有红指甲，就吓坏了，才跑出去，担心是小湾被害了……。”
    年轻警官不动声色地听着，并在笔录上详细记载她的证词，不过，听到红指甲，他冷冷地一笑：
    “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可能会因为涉嫌利用色情，制造了这起谋杀案。老头是裸体的，他又一个人，我可能因为房间里的确有一件女人的外衣，就拘留你，如果我看得没错，是你留下的，对吗？”
    林思嘉粉颜色变，她睁大眼睛，怯生生地细语回答：
    “衣服是我的，可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个老头，他变态与我有什么关系！警官，不许你侮辱我的清白！”
    最后一句她是愤怒地喊出来的，这使得几个警官面面相觑，也愣在那里。
    “你叫什么名字？”
    “林思嘉。”
    “在读书吗？”
    “师大美术系。”
    “哦，未来的艺术家，不过，你的想象力似乎过于丰富了！我说的是，你似乎对现实的写实艺术过于抽象化了，就连报警时的性别都染上了毕加索的色彩。”
    林思嘉瞪大眼睛，她立刻觉得这个警察不是普通人，可是还没等她作出反应，年轻警官指了指隔壁说：
    “这位老人你看他指甲是红色的吗？”
    林思嘉这时也紧张起来，毕竟虞小湾不在这里，由于害怕被怀疑说谎，窘迫的脸颊涌上了绯红。
    “是没有的，可我确实看见了湾湾，我还抱了湾湾的身体呢，那时她也奄奄一息了，脖子上冒血，我堵都堵不住，就报警了。”
    警官微微点点头，与对面站立的法医相视一笑，无言的话语中包含着对林思嘉精神状态的怀疑。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经过对地面血迹的化验，就可以轻易得出结论，到底血迹是不是有女人的成分，不过，凭我的经验判断，这里只躺过一个人，那就是现在的无名死者。”
    这时，一个警员走过来，和年轻警官耳语了几句，年轻警官的眉毛一沉：
    “知道了，要仔细查一下他的身份，特别是注意指纹。”
    “是，队长！”
    那个人接受任务，走了出去。
    看来事情已经很麻烦，一个大学生无故跑到一个独身老人的公寓里来，恐怕不能不让人怀疑有大学生卖淫的嫌疑。这一点林思嘉是很清楚的。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只顾一个人流泪，在警察办案的间隙，她环顾了四周的墙壁，这房间的确很宽敞漂亮，美妙的裸体美女壁画，还有女人裸体造型的艺术品，说明这房子的主人是个阔绰却有色心的人，这就更加证明自己是那种不干净的女孩子。
    她叹了口气，对于两天来越来越神秘的发生已经麻木，现在，她需要静静地想一想了，为什么倒霉的事都轮到我林思嘉的头上呢？
    她环视那些不寻常的摆设，越看越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房间的布置和湾湾的单身房不一样了呢？
    她恍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劲，就冲出门去，她的反抗动作立刻让敏感的警官产生怀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请你冷静一点，林小姐，我们并没有让你走，你要无条件回答警方的询问。”
    第7章：第七章失踪的七号房
    2:25:542135
    这时年轻警官走过来，还算客气地把那件衣服给了她，说道：
    “另外，我还要问你一件事，刚才的报警电话里，你自称还是中心公寓出现过的女人，你要自首，这是事实吗？”
    “是的，我听电视里说的，昨天我和补课教授詹子洋去了红樱桃酒吧，随后和他去了他公寓，可不知为什么，我可能喝多了，我就被他带到那里，就是707室……可后来他要强迫我……可我突然发现那个人又不是他，黑暗中我觉得自己被拐卖了，就愤怒地骂了他，就跑了，后来那个人就跳了楼。”
    警官玩了一阵子笔杆，似乎觉得林思嘉的故事是天方夜谭，就再次微笑着问：
    “小林，我问一个问题，如果一个流氓在得不到他的猎物之后，见女孩子逃走，通常的反应是什么？你能回答我吗？”
    “可能去追赶，流氓是不罢休的。”
    林思嘉支吾着回答。
    “这就对了，他在你逃走之后，却选择了自杀，而且自杀时的窗户还是关着的，这说明什么呢？”
    “那…我也不知道,也许他变态.”
    几个当场警官都笑了，这时年轻警官严肃起来，继续说道：
    “林思嘉，你的这些话我不能说你是编造的，也许你需要医生，因为目前没有一个是真实的。至少到目前，经过警方调查，那个曾经出没在707房间的女人涂有一种特殊的香水，我们是用特殊仪器测定出的。而你呢，不好意思地说，当我一见到你，就把你否定了，因为你是个学生，很朴素，况且根本就没有涂抹香水，至少在一周内。
    另外，有目击者说，那个女人是短发，虽然个子和你差不多，但不确定年龄，而你却是一头长发，我不想你一夜之间就长出那么长的头发吧。所以你根本没有去过707房间。
    还有，湾湾同学如果住进了这个房间，为什么没有任何登记呢，而且周围邻居都说没见过呢，刚才几个邻居都证实过这一点，这个房子一直居住一位孤寡老人，我们初步认定就是死者。关于他的身份我们还不清楚！为什么被害也是个悬疑，不过有一点，他绝对是屋子的真正主人。你的同学虞小湾看来和这房子扯不上任何关系，也就不存在你说的那些离奇事件了。”
    年轻警官谈话的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他立刻吩咐其他警官，将现场封锁，进行多方取证，最好找到所有一小时内进出公寓的人员情况。之后，他转过头来，微笑着对林思嘉说：
    “思嘉同学，我知道你可能因为某件事受到惊吓，不过，请你一定要严肃对待报警这件事，不管老者和707公寓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谋杀，如果你想和警方恶作剧，都会带来严重后果，我对你的做法非常遗憾。你现在还构不成嫌疑犯，我们没有理由拘留你，必须要等到有关现场勘验的结果出来后，我们才会按照法律程序。
    不过，我们也对你的神经问题产生忧虑，所以不会对你的恶意取闹行为追究责任。这样吧，你可以去看一看心理医生，做个健康咨询，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再遇到不开心的事，打个电话给我，千万别再喝了点酒就打110报警，好吗？”
    “我没喝酒，更没撒谎！”
    听到这些带有侮辱性的言辞，林思嘉愤怒起来，她扬起头吼了一声，随即又低下头。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次次和她开着这样恐怖苍白的人命关天的玩笑，委屈的泪水顺着美丽的脸颊流淌下来，这时候其他警官都出去了，惟独那位年轻警官没有走。他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对林思嘉的反抗情绪产生怜惜，他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头，意味深沉地说了一句：
    “多保重！”
    然后将名片放到她的手里后，默默地离开了。
    “你姓什么？”
    林思嘉没好气却又有几分依赖地问。
    “上面写着呢。”
    林思嘉擦了擦眼泪，低下头看着名片。
    “213号警员。电话………。”
    “这是什么啊？你的名字是……”
    她想追问，可所有的人都出去忙案子了，她悻悻地嘟哝着，只好也跟在后面，可是当她再次回头望一眼湾湾的707房间的时候，上面的门牌却变成了706，她吓得浑身冒出冷汗，难道自己真的昏头，带着警察走错房间了吗？。
    不对啊，她跑了回去，突然拉住那位年轻警官的手，急匆匆说道：
    “警官先生！我觉得这个房间不是湾湾的，好象我来时是有门牌的，清楚地写着707，可现在却是706，是不是我弄错房间了呢？”
    年轻警官也走出来，朝周围望了望，最后还是笑了。
    “这座楼没有7号房间，小姐，希望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们还有很多事。”
    “这……，哦，对不起，我真得去休息了。”
    第8章：第八章性爱版画
    1770
    这件再奇怪不过的事就这样发生，也就这么草草结束。而对于林思嘉来说，她的噩梦也许才刚刚开始。她回到学校以后，径直闯入美术系办公室，询问詹子洋的情况，可得到系主任的答复是，他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叫詹子洋的教授。
    这个打击是致命性的，林思嘉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病了。难道三个月与那个潇洒帅气男人的接触，真的是无中生有的故事吗？他的容貌、气质、甚至他的体温和鼻息仿佛都在林思嘉的灵魂深处扎下了根，是无法抹杀的初恋的一部分，她是多么熟悉他啊！他做画时的特殊神态，他把她当作人体模特时的爱抚和褒扬，还有那温情的拥抱和亲吻，难道都是一场歇斯底里的精神梦吗？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弥漫的妖雾，有人在捣鬼，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没有可信赖的人作为依托，如果再出现意外，恐怕自己的性命也会像那个陌生老者一样的吧？
    那一夜，林思嘉进行了剧烈的思想斗争。由于公安局的人不相信她说的话，甚至连自己曾经去过707公寓的事都被否决，所以林思嘉并没有把那本奇异版画手抄本的事告诉年轻警官，她还要再观察一阵，许多事也许就是巧合，可湾湾她究竟怎么了呢？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躺在床上，她还那么疼爱地给自己盖了毛毯，还……
    她忽然回忆起来一件事，好象就在自己朦胧的睡意中，虞小湾曾经翻看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手抄本。对了，还是她提醒自己胸罩里的书，她看了，的确是看了！
    回到美术系宿舍，她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认真地琢磨起手抄本来。
    “第二章，午夜惊魂之后，公安局的人不相信林嫣儿的话，认为她编造了故事，虽然没有痛斥她是胡扯，可警官的态度却实在糟糕，嫣儿哭了一个晚上，还是想不明白，那个自己心爱的老师是色狼还是阴谋家呢？还有公寓里企图*她的那个陌生人，不，他没有*的意思，只是面对那张美女插图下了跪，然后才发生了不测，他看到了什么？是死神？还是幽灵？还有那个神秘的老者，他是谁？为什么死在好友的房间？
    也许，林嫣儿需要闭上眼睛，或许可以仔细地想一想。
    许久，孤单单的嫣儿还是睡不着，也想不通这本神秘的书里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她不是天生的好奇者，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就一切都完结了吗？也许还没有，毕竟这本神秘的书还有许多疑问没有揭开，还有六章插图没有找到。
    她干脆坐了起来，面对着窗外的阴云，想着离奇的心事。突然，她看到了一件不寻常的东西……。”
    林思嘉腾地精神起来，文中的林嫣儿，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是啊，怎么会这么熟悉呢？这是一本什么书啊，分明是在写自己……。也许是书中文字的刺激，她开始合上书本，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在确认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后，再次拿起那本手抄本来。
    “五分钟的凝视之后，她发现第一幅画里面有一个人影……。”
    人影？……林思嘉立刻操起那半张版画插图，开始仔细地盯瞧起来，人影……不就是一个穿裙子的少女，她的头上插满鲜花，身后是青草地，还有山峦、几个蝴蝶，还有………
    她坚持到了五分钟，情况出现了出人意料的变化，就在她偶然向窗外瞥视的瞬间，余光中的半张版画出现了奇妙的东西，等她再仔细观瞧的时候，少女画面的背后草地，隆起了两个半透明的阴影，那是两个赤身青年男女躺在在草地拥抱接吻的场面，旁边的鲜花竟是女人的红色裙子。她惊奇无比，再仔细看时，一转眼那个拥抱的男女就不见了，可那种阴森感觉却让林思嘉打了个冷战。
    她闭上眼睛，想象并回忆着刚才的幻觉，山峦好象是黑色建筑，多么像一座高大宅院的门楼啊！
    “真奇妙啊！”
    她自言自语。由于是一半的影象，她无法捉摸其余的那一半究竟会暗藏着什么东西，她将版画捧起来，在灯光下仔细地查找着不寻常的痕迹，尽管她对于版画艺术略有了解，可从这半张画中能直接看出刚才那个黑色宅门的影子是不可能的。
    她合上了书，将版画夹页放好，手拄着窗台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