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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墨独家占有在线全集:全文全集番外42-44穆弦淡淡答道:“不清楚。你又是谁?”
    他说这话的同时,身体后退了半步,我的双手一空,与他的距离被拉开。这个举动叫我整个心都沉下去,沉进难过和苦涩里。
    “她说我叫易浦城,你是?”易浦城的语气略显自嘲,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然后我就看到穆弦伸手揉了揉白净的额头,也看我一眼,说:“她说我叫…穆弦。”
    我茫茫然的看着,眼眶阵阵发酸。这时他俩对视一眼,穆弦从溪中走了出来,易浦城也走到他身旁,两人站在一起,同时看着我。
    这目光…质疑?
    “她说是飞机失事。”易浦城似笑非笑的抄手看着我,额头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脸上的污渍也被他擦去大半,“美女,如果我们俩都失忆,为什么你没事?解释一下。”
    穆弦盯着我,沉默着。
    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着易浦城吼了声:“你先等一下!”然后盯着穆弦,他的目光看起来是那样…审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垂眸看一眼被我紧握的手,然后摇了摇头。我的眼睛瞬间被湿意塞满,喉咙里又热又梗,没有任何缓冲,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他的容颜模糊起来,周围的一切更是褪成恍惚一片。我沉默的哭着,哭着将他的手握紧。
    他们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我的眼泪流的没那么快了,可心口开始隐隐作痛。我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是你的妻子。我没有受伤失忆,是因为空难发生的时候,你用身体护住了我。”
    “有什么证明?”易浦城低沉的嗓音传来。
    证明?我含着泪,下意识低头,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可身上穿的是一条结婚用的裙子,连个口袋都没有;外面就是宇航服,哪有什么证明呢?
    忽然间下巴一紧,被人捏住,脸被迫抬了起来。我有些慌乱的看向穆弦。他也正看着我,纤长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乌黑的眉头轻蹙着。
    我想他大概是不耐烦了,心里更难受了。谁知他轻声说:“好了,别哭。”顿了顿说:“你是我的女人,不需要任何证明。”
    我脸上还挂着泪,倏然惊喜的望着他:“你想起来了?”
    令我失望的是,他摇了摇头。也许是见我和易浦城都望着他,一个凄然,一个疑惑,他忽然把我的腰一搂,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但语气平静而笃定:“她身上都是我的气味,她是我的人。”
    我心头一震,只觉得悲喜交加,又甜又痛。易浦城的声音传来:“气味?看来你是兽族。”
    穆弦还没答,我已经用力的、紧紧的抱住他,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我真想永远抱着不松手,谁知道下一秒有没有凶险,谁知道他会不会有连我的气味都不认得的那一天。
    忽然,我感觉到脖子上有点痒,像是有某种柔软的气息萦绕着。转头一看,穆弦低着头,挺拔的鼻尖凑在我脖子根的皮肤上,像往常那样,用力的嗅。
    我了解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有点感兴趣,也觉得舒服——因为他一直紧蹙的眉头,不知何时漂亮的舒展开了。
    他对我是有感觉的。看着他清俊白皙的侧脸,乌黑干净的眉眼,我的心狠狠一酸。
    “卿卿我我可以先停下吗?”不冷不热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还是先看看怎么离开这鬼地方吧。”
    我这才想起易浦城还在边上,穆弦也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把我的手从他身上拿开。但他的手依旧箍着我的腰不放,一如以往,凡事都由他强势主宰。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他既然毫不迟疑的认定我,我还是安心不少,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这是穆弦抬头四处看了看,对易浦城说:“往山顶走,更容易被救援人员发现。”
    易浦城点头:“我也这么想。不过呢,山顶气温低,就快天黑了,我们到山脚下休整一晚,天亮上山。”
    “好。”穆弦答道,“沿途留意食物和水源。”
    “对。”易浦城双手插在裤兜里,看我一眼说:“不过大家一块落难,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活得更久。我想先约法三章:一、所有食物和水充分共享,如果不足,她是女人体弱,留给她。二、遇事不能擅自行动,必须三个人一起商量;三、你俩是一对,我跟你们互不相识,信任度等于零。为了我的安全,我希望自己不要落单,有什么事及时沟通,不能隐瞒。”
    他之前一直吊儿郎当,这番话却说得异常流利,听起来也很客观。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穆弦已经点头:“合理,我同意。”易浦城咧开嘴笑了,举起右手。穆弦手一挥,跟他一击掌,然后简单拥抱了一下。
    我看得目瞪口呆,连忙喊道:“等一下!”
    两人已经松开彼此,同时转头看着我。
    “穆弦,我还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我低声说,“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穆弦一怔,易浦城已经不客气的开口了:“刚说了要互相信任,转眼就要把我丢到一边?生死关头,你还谈夫妻间的事?那不好意思,我也要听,你说。”
    我顿时警惕——他不会已经恢复了记忆吧?正迟疑间,穆弦淡淡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我怎么能说!我是想告诉他易浦城是敌人啊。
    我看一眼易浦城,他虽然嘴角还挂着笑,但神色有点冷,似乎不太高兴,又有点嘲讽的表情。我有点(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了——他不一定恢复了记忆,只是生性狡猾多疑。估计我跟穆弦相认那会儿,他就想好了那几条规矩,怕自己吃亏。
    我觉得很郁闷——明知一个定时炸弹在身旁,还只能忍着。踟蹰片刻,我只好沮丧的开口:“我是想说,这里的水虽然看起来灰不溜秋的很脏,但是人喝了没事,我试过了。”
    他俩的宇航服都被烧坏了,只有我的完好,附带的一些基本探测工具还可以用。
    易浦城眼睛一亮,穆弦已经松开我,转身掬了捧水,尝了尝,仰头一口喝干,对易浦城点头:“水质很干净。”
    易浦城大步走到溪边趴下来,把脸都埋在水里,咕噜噜喝了起来。穆弦则一捧一捧喝着,不急不缓,动作斯文。我在他身旁蹲下,他一边喝水,一边目光锐利的盯着我,像是在进一步审视。我当然是坦然的、热切的回望着他。
    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他居然别过脸去,薄玉一样的脸颊,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好像不太习惯被我这么凝视。我有点好笑,又觉得心疼,抱着他的胳膊,把头靠上去。他默了片刻,把手放在了我肩膀上。
    我看易浦城背对着我们,刚想小声说话,易浦城已经一把抹去脸上的水,往旁边随意一甩,站了起来。
    “你这女人有意思啊,水源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他眯着眼睛看着我,贼贼的,又有点凶的样子。
    “我不是瞒你,水这么多又喝不完。没必要瞒你。”我假装有些生气的争辩道,“他是我丈夫,我一直习惯有什么事先跟他说,让他来决定的。”
    刚说完,穆弦就抬眸看了我一眼,目光灼灼。
    易浦城盯着我几秒钟,笑了笑,没说话,看向穆弦。
    穆弦自然而然把我的手一牵,拉我站了起来,说:“以后不会再发生。我替她承诺。”又看向我:“记住我的话。”我只得点头。
    “好,兄弟,我信你。”易浦城干脆的说,然后瞟我一眼,就看向东侧的山林:“走吧。”
    穆弦忽然转头看着我:“你…叫什么?”易浦城也挑挑眉,看着我。
    我心里立马又酸涩起来:“华遥,我叫华遥。”
    穆弦点点头:“走得动吗?需不需要我抱你?”他的话听起来实在生疏而客气,我酸涩的摇头:“不用,我走得动。”
    刚走了几步,我忽然感觉到手一紧,是穆弦用力的握了我一下。然后他飞快侧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似有深意。
    他是在跟我暗示什么?
    难道他恢复记忆了?
    狂喜刚刚在心里冒头,又迅速被我压制下去——不可能,他刚刚在水边对着我,那不自在的表情,不可能是装的,也没必要装,易浦城又看不到。
    还是他察觉到,我想避开易浦城,对他说重要的事?所以给我个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
    ***
    我们走到一座高山脚下时,天已经黑透了。一眼望去,整个大地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光亮,就像个无边的黑洞。
    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可穆弦和易浦城在崎岖的山谷中行走,还是如履平地。不过也正常,一个半兽一个机器人,自然可以夜视。
    我只好让穆弦背着。没想到少了我的龟速拖累,两人竟然还在山林里跑了起来。我趴在穆弦肩膀上,感觉到他奔跑带来的风呼呼刮在耳边,很温暖踏实,可想到前途未卜,旁边还有个易狐狸,又难免让我心难安。
    “小穆,前面有个山洞。”易浦城沉静的声音传来,“就在那里过夜吧。”
    “好。”穆弦停下脚步,我听到他鼻子深深吸了吸气,应该是在闻里面的气味。然后他说,“里面没人,安全。易,你走前。”
    我听得无语——刚在路上,易浦城说:“兄弟,我怎么称呼你,穆什么?叫你小穆吧。我年纪比你大,可以叫我一声易哥。”
    穆弦自然是不愿意叫他哥的,就叫他“易”。
    我想,等以后他们恢复记忆了,估计自己都会觉得恶寒吧。
    又听易浦城笑道:“看来咱俩视力差不多。莫非我也是兽族?搞不好我们以前还认识。”
    “有可能。”穆弦淡淡答道。
    我继续沉默不语。
    进了山洞,却有了意外之喜——洞壁不知道是什么石质,竟然散发出柔和的淡光,比外面亮了不少。我们都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洞里都是干硬的泥土,看起来倒是干净,就是气温略有点冷。穆弦把我放在一块平整的地上,我刚坐下,就看到易浦城毫不避嫌的,在相距我们不到一米的正对面坐下,我甚至能看清他眼中懒洋洋的神色。
    他精得很!被他这么盯着,我还怎么跟穆弦偷偷说话?
    这时易浦城往地上一趟,说:“我头上有伤,先睡半个晚上。你先守夜,到时候叫我。”
    “好。”穆弦在我身旁坐下。一路上两人商议任何决定,都是这样快速简洁,没有一句废话。
    我心头一喜,想易浦城睡着了,就可以跟穆弦说话了。
    我先在一旁躺下,山洞里彻底安静下来,我贴着冰冷的地面,身上也凉飕飕的。躺了一会儿就觉得犯困,可我不能睡啊。于是我翻来覆去,时不时看一眼易浦城。那厮虽然躺着,眼睛却瞪得很大,似乎饶有兴致的望着我们。
    “睡不着?”穆弦低柔的嗓音忽然响起,我抬头一看,他靠在洞壁上,侧头看着我。
    我一看到他清冷的神色,就想到他已经不记得我,只觉得委屈难受,低声答道:“以前你都是抱着我睡的。”
    他静静看着我不说话,那头的易浦城嗤笑了一声说:“小姐,旁边还躺着一个血气方刚的单身男人。”
    我被他说得尴尬极了,可穆弦依然沉默着。我心头一凉,刚想躺下,却见穆弦忽然把原本屈起的两条长腿放平,然后低声说:“过来。”
    我心里软软的一甜,爬起来坐到他大腿上,整个人依偎上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身体好像有片刻的僵硬,连脖子仿佛都梗住了,脸笔直的朝着前方,一动不动。
    我哪里管的了那么多?说不定跟他的身体接触越多,他会越快想起我。想到这里,我抬起头,脸软软的贴着他的脖子和下巴不动。
    静静的抱了一会儿,他的皮肤好像越来越热了。忽然,他把头低下来,正对着我的脸。他的鼻尖挨着我的鼻尖,沉黑的眼睛近在咫尺,呼吸更是喷在我脸上。
    “穆弦…”我忍不住低喃他的名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搂在我腰间的手一紧,低头就吻了下来。
    热热的唇覆上我的,似乎略有些迟疑,才探进来,在我的舌头上舔了舔。我主动与他纠缠,胸口像是有阵阵暖流激荡着。可刚亲了一小会儿,他就退了出去,然后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黑眸静静的望着我。
    “以前…我也是这样亲你?”他的嗓音略有些哑。
    “不。”我把唇又凑上去,“你亲得更重…”
    还没说完,嘴唇已经被他重重含住,有力的吸吮起来。这个吻的感觉跟过去一模一样,我紧紧抱着他,在他嘴里含糊低喃:“想起来了吗?”
    他没答,吻得更重更深入,我们的气息都喘急了。我也感觉到身下有东西慢慢硬了起来,抵紧了我的大腿。这个反应让我…很欣慰。
    过了很久,他才结束这个吻,但依然灼灼盯着我,身下的硬物依旧□。我靠在他肩膀上抬头看着他,手指轻轻挠着他胸口细致的肌肉。
    忽然他就握住了我不安分的手指,哑着嗓子说:“脱险以后,跟我做~爱。我不会记不起来。”
    我忍不住笑了,他真是一点没变。刚想说好,就听到易浦城有些戏谑的声音:“好办法。出去之后,我也找女人多做几次,说不定就恢复记忆了。”
    我早就忘了他还在边上,只觉得大窘。穆弦却只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臀:“先睡。”然后手停在那里不动了——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是他习惯性的表达对某个部位占有欲的动作。
    我点点头,但不打算真睡。谁知眼角余光一瞄,发觉易浦城居然又坐了起来,对穆弦说:“明天必须想办法找到食物。”
    穆弦点头:“这里有植物,希望应该很大。”
    两人开始低声交谈,推测这里到底位于什么方位;大概多久会有救援船;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应对…我听着听着,就撑不住了。穆弦的怀抱好像有魔力,我的眼皮沉得像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寂静无声。我发现穆弦就躺在身边——手跟铁钳似的箍着我,眼睛紧闭着,显然已经陷入沉睡。我的宇航服搭在我们身上,遮住了大半躯体。
    可能是心一直悬着,我应该没睡太久,山洞外还是漆黑一片,天没亮。
    我立刻抬头寻找易浦城,然后僵住——他就坐在离我俩头的方向不远的空地上,两条长腿随意舒展开,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眼睛清清亮亮,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我的感觉,就是被他居高临下的清楚俯视着。
    看来是穆弦已经跟他换班了,他会值勤到天亮——我有些沮丧,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我低下头不再看他,可也许是我刚才的动静,惊扰了穆弦,他在梦中把眉一皱,原本搭在我腰上的手忽然就往下一滑,探到裙子里,习惯性的沿着大腿往里摸去。
    他的动作这么大,也不知道易浦城察觉出异样没有,我觉得窘死了,刚想拦住他的手,他已经轻车熟路的摸到那里,半根手指插了进去,然后不动了。
    “穆弦…”我轻轻推他,可我也知道,他平时虽然很警醒,但在我身边时,总是睡得特别沉。往往是我醒了随意乱动,他都睡得不动如山。而且上次精神力受损后,他的睡眠变得更沉,这次又受了伤,怎么会容易醒。
    “嗯…”他鼻子里哼出一声,那只手忽然又抽了出去。我大大松了口气,刚想拍拍他,安抚他继续睡,谁知他的手没有回到我腰上,而是伸向自己的下面,窸窸窣窣开始解裤子。
    他的军装早已破烂,轻易就被他找到拉链,然后他的腰一挺,灼热硬物就在我的裙摆下,抵住花心,蓄势待发。
    虽然被层层衣物遮盖,从易浦城的角度肯定看不见。可我吓得魂飞魄散——以前也有好多次,睡着睡着,穆弦迷迷糊糊就抱着我开始做,有的时候动几下又睡着了,有时候直接把我俩都做醒了。
    眼看他已经闭着眼,习惯性的在入口研磨,另一只手又开始揉捏做准备,情急之下,我低喊道:“穆弦,我今天例假、例假!不可以。”
    他的眼睛还闭着,动作却是一顿,眉头也拧在了一起。
    “唔。”他嗓子里模模糊糊应了声,手往上移,温热的手掌停在我的肚子上,不动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又把盖着的宇航服扯了扯,遮得更严实。然后在布料之下,翼翼把他的硬物塞回裤子里,给他拉好拉链。做这些事,穆弦已经睡得很沉,只是眉头依然微蹙着。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就抬头看向易浦城。只见他正抄手靠在洞壁上,唇角噙着玩味的笑,整个人显得懒懒散散,又捉摸不定。
    43首发
    “这地方还真邪门儿。”
    一道声音同时传入耳朵里,我睁开眼,就看到穆弦和易浦城都站在我身旁,但目光都看着洞外。刚刚是易浦城的声音。
    外头已经大亮,我也起身望过去,顿时怔住——这是…
    易浦城说得对,这个地方,还真是邪门。
    我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白色的。
    白色的天空,白色的大地,白色的高山和流水,白得那样纯粹,没有一丝杂色。但那白又有深白浅白、亮白暗白之分,所以万物还可以辨认出淡淡的轮廓,
    昨天,这个世界的主色调还是惨淡的灰。一夜之间,宛如魔法降临。
    “应该是星球的云层折射,导致光线颜色变化。”穆弦淡淡的说。易浦城点头表示赞同。
    “不会还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吧。”我说,易浦城闻言也没看我,只是嘴角微勾;穆弦则转头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我的目光,比起昨天的生疏,似乎要温和许多。但白皙的俊容上,又透着淡淡的红晕。
    是因为昨晚的意乱情迷吗?或者是早起后发现欲~求不满?
    以我对他的了解,更可能是后者。
    想到这里,我起身走过去,一把抱着他,脸在他胸膛蹭了蹭,柔声说:“早。”旁边传来易浦城嗤笑的声音,我才不管他,索性踮起脚跟在穆弦脸颊轻轻一吻。
    穆弦不发一言看着我,清秀漂亮的脸庞显得有些紧绷。而我全身紧贴着他,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另一个地方也紧绷起来。
    很好,这样,他就会更快的想起我吧。就算想不起,我也要我们像以前那样密不可分;我要他像以前那样,强烈的喜爱我。
    我有点心满意足的松开他,转身想要捡起地上的宇航服。谁知刚迈出半步,腰间一紧,被他用力拉回去,搂得紧紧的。
    …他不想让我离开他怀里。
    他盯着我,黑眸显得阴郁,似乎还有些灼热。但他什么也没说,唯有手劲还在加大,我的腰被他勒得有点疼,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柔软部位,竟然被他准确的、牢固的压在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他还是如此强势、直接…在这种事情上。
    这么沉默的僵持了几秒钟,他的手劲才变小,替我拾起宇航服,另一只手始终紧扣着我的腰,淡淡说:“走吧。”
    一旁的易浦城早已见怪不怪了,递给穆弦一个戏谑的眼神。穆弦却只是微微一笑,跟他并肩朝前走。
    我有点头疼——怎么感觉过了一夜,他俩似乎更有默契了呢?谁知道昨晚我睡了之后,他们又聊了多久。
    这一路,穆弦始终搂着我。
    他表现得冷静而沉稳,跟易浦城简短的交谈、讨论,确定我们前进的方向和其他问题。只是偶尔侧眸看到我时,目光会变得有点暗沉逼人——就像回到了他刚把我从地球接走那段,他看我的眼神,总是极具侵略性。
    我被他瞧得脸一次次发烫,想找机会跟他说话,或者在他手背写字也成啊。可易狐狸也时不时的瞧瞧我们,还是没有稳妥机会。
    山上并没有路,好在山势还算平缓,我们一直在林间穿行。大概走了五六个小时,到了半山腰。
    雪白的天空上,一轮又白又亮的恒星,也刚好升到最高处。放眼望去,纯白的大地就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山川、河流、还有远处的海洋,都只在这一片白茫茫中,留下疏淡的痕迹。
    “我感觉这里一天的,跟地球上差不多。”我说,听莫林说,不同星系中,两颗行星的自转周期相同,是很少的现象。没想到这颗行星的规律跟地球这么类似。
    身旁的两个男人却都没应声。
    我转头一看,发觉他俩都转头看着背后,穆弦微蹙眉头,易浦城像在沉思。我顿时警惕起来,可身后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看起来没有异样。
    他们听到了什么声音?
    忽然,易浦城做了个手势,我没看懂,但穆弦点了点头,两人一左一右,悄无声息的向前逼近。
    这时,低矮的灌木丛哗啦啦猛的一阵晃动,一团白色的东西,风驰电掣般冲了出来。它跟急刹车似的,四肢摩擦得地面沙沙作响,突兀的停在我们面前。
    是一只…独角兽?
    它站在树丛前的空地上,抬头看着我们。长得有点像狼,身体彪壮,全身无毛,头生独角,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物种。它的眼珠也是一片浑浊的白,看起来很吓人。
    “嗷——”它突然就低鸣一声,一跃而起,四肢张开,朝我的方向猛扑过来。
    尖利的爪牙在阳光下湛湛发光,苍白的肌肉纠结的脸看起来更是阴沉。我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矮往旁边躲。
    一道人影比我快无数倍,也比独角兽更快,眨眼就插~入我跟独角兽中间。我腰间一紧,穆弦清冷的容颜已在眼前。
    眼看独角兽的爪子就要抓到他的脸了,他搂着我不躲不闪,一个手刀平平稳稳斩落,正中那畜生的脖颈。独角兽呜咽一声,身体在半空中猝然下坠。穆弦眉都没抬一下,伸出另一只手稳稳接住。随即看着我:“别怕。”我看着他手里一动不动的独角兽,呆呆点头,他已经转过头去,提着尸体端详起来。
    一系列动作流水行云,就像只是跟独角兽打了个招呼一样轻松。
    果然,他除了开飞机…身手也是很好的,只是以前从没见他施展过。我想起莫林说过,穆弦是S级的武力值。
    不过,据说易浦城也是S级,雇佣军中的不败战神。所以就算我提醒了穆弦,他生性狡猾,要对付他也不容易。
    我不由得抬头看向他,那厮双手插在裤兜,挺拔的身躯在阳光下像棵大树似的,正一脸放肆的笑意,朝我们大步走来。
    “赶紧吃!”他几乎是低吼道。
    我顿觉饥肠辘辘口水横流,穆弦的眉头也瞬间舒展,点点头。
    然而,饿了一整天之后的第一顿饭,跟我的想象,有点不用。
    几分钟后,我坐在地上,两根手指捏着血淋淋的肉块,死活下不了嘴。
    我们没有火源。
    本来如此险境,我以为自己能忍受吃生肉。可他们决定开吃后,就跟俩人形铡刀似的,一人扯着一条腿,痛痛快快把那兽尸撕成两半。易浦城捧着血肉模糊的一半,往地上一坐,毫不犹豫的就咬上去。我看着他又尖又白的牙齿咬在白花花的肉上,满手满脸的血污,只觉得一阵反胃。
    而穆弦自然不像他那样张狂粗野,斯斯文文的把手里半边肉打量一番,秀气的眉微蹙着,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按上去,“嗤嗤嗤”几下就把皮给剥了。
    被剥了皮的半边独角兽,看起来更加血肉狰狞,白骨森森。穆弦又把白皙纤长的手指插~入肉里面,仔细翻找一番,最后微微一笑,扯出一长条漂亮的肌肉。
    然后…他就把那条生肉递给我,淡淡笑道:“最嫩的。”
    …
    易浦城已经秋风扫落叶般,干掉了小半边尸体,他四肢往地上一摊,摸了摸肚子,叹息道:“爽。”
    穆弦也吃得差不多了。虽然他的姿势比易浦城优雅,但速度同样惊人。
    我发现他失忆之后,洁癖已经表露得不太明显,但似乎潜意识里还有影响。刚刚咬第一口时,他还皱着眉,略显嫌弃。但入口后立刻眉头一展,开始风卷残云。我猜想是因为肉质干净鲜嫩。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干净,走了半天我的双手还是干干净净。刚刚的独角兽身上也是一尘不染。
    “为什么不吃?”穆弦放下手里的肉块,侧头看着我,微蹙眉头。
    “我不是很饿。”我把肉还给他,等饿到不行,再双眼一抹黑吧。
    他接过,不发一言盯着我。他身后的易浦城,慢悠悠的说:“女人啊…饿着吧。”我瞪他一眼,柔声对穆弦道:“可以继续走了。”
    谁知穆弦手一勾,就把我抱起来放在大腿上,黑眸灼灼,隐有笑意:“你以前就这么挑食?”
    这怎么算挑食?我摇摇头:“饿点再吃。”
    他一手搂紧我的腰,另一只手把那块肉重新送到我嘴边,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听话,吃了。”
    我原本艰难的盯着那块肉,听到他的话,忽然浑身一震,转头看着他。
    听话,华遥。
    听话,以后戴面纱。
    听话,给我。
    …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他又用以前的语气跟我讲话了,那种听着温和,实则强势的大男子主义口吻。他总是淡淡的对我说,听话,按我说的做,我来处理。可每次当我死活不肯听话时,他也会说“华遥,我会等你心甘情愿。”
    我怔怔的看着他俊秀的容颜,忽然心头一酸,眼眶就湿润了。
    接过他手里的肉,低头就咬。可是喉咙里有点堵,嘴里也涩涩的。只感觉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味如嚼蜡。而我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只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始终停在我身上。我用力把眼泪忍回去。
    刚咬了几口,手里的肉就被人夺走了。他的嘴重重压了上来,堵着我近乎狠厉的纠缠。锁在腰间的手,更是收紧在收紧。我被他吻得气都喘不过来,眼泪也终于掉下来。
    直到我全身都软了,他才松开我,黑黢黢的眼睛里,一片暗沉。
    “看到属于我的女人,只能无助的哭泣…”他慢慢说,“让我想把自己揍一顿。”
    我一怔。
    以前他就认为,如果让自己的女人伤心流泪,那是男人无能的表现。所以每次看到我哭,他都会变得焦躁阴郁,然后耐着性子哄我吻我。
    现在还是没变吗?我心里又甜又酸,哽咽道:“我不哭了。”
    他没说话,只是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下巴。
    “我们以前一定很相爱。”他忽然说。
    我心头一震:“为什么?”
    他看着我,漆黑的眼睛幽深无比。
    “否则不会这么心疼。”
    我刚刚忍回去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可是穆弦,我在心里说,你不知道,以前我们从没对彼此说过爱。
    我把脸深深埋在他胸口。他也没再说话,只轻轻抚摸着我的长发。过了一阵,听我彻底平复了,他才重新开口。
    “不过,让你吃生肉,就这么伤心?”他在我耳边低声说话,隐隐含着笑意,“哭得像一只猫。”
    话音刚落,一旁的易浦城已是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已经忍了很久。
    我听得羞窘难当,刚想解释,却听易浦城止了笑,懒洋洋的说:“小穆,我教你一招,免得我们在这里呆多少天,她就哭多少天。”
    我和穆弦都看过去,只见他大摇大摆站起来,从旁边的树上摘了些树枝树叶,丢在地面上,窸窸窣窣捣弄一番,然后用浅麦色的手握住更细一根的树枝,在块堆满树叶的、薄而大的树干上,飞快的钻动起来。
    他居然在钻木取火…
    不愧是S级战斗力,那根树枝在他手心里,旋转得很快,根本看不清,只听见“嗤嗤嗤”的声响。而他气定神闲,还扭头看着穆弦:“只有我这种贫民窟出生的军人,十几岁就被丢到最荒芜的星球开垦,才懂钻木取火。”
    穆弦颇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动作,点头:“我的确不会。我所在舰队的取火装置都是自动的。”
    我原本好好奇的盯着易浦城的动作,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后背倏地就开始冒冷汗,紧张的看着他俩的表情。
    果不其然,易浦城握着树枝的手猛的一顿,眼神极为锐利的抬头看着我们:“我刚刚是不是说,我是军人?”
    穆弦的神色也凝重了,朝他点点头,然后看着我:“我以前…也在军队?”
    我全身都僵了——因为有易浦城在旁边,我一直没跟穆弦说他的身份,怕激发了易浦城的回忆。而且这一路也紧迫,穆弦也没问。谁想他俩不经意间都流露出以前在军队的习惯和经验?
    “嗯,是的。”我含糊答道,“你是个…上尉。”穆弦看我一眼,也许是察觉了什么,没有再问,而是转头对易浦城说:“快钻。她很饿。”
    **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拿着烤得熟透的肉条,坐在地上满足的吃着。
    易浦城坐在火堆旁,一脸笑意,把穆弦的肩膀一搭说:“小穆,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以前搞不好还在一支舰队。”
    穆弦淡笑着点头。
    我默默的咽下一口肉。
    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让穆弦知道真相。
    小剧场
    华遥篇之每个月的那几天
    两个人刚好上的那个月,按照穆府的作息规律,每晚华灯初上,普通人的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分,穆弦和华遥已经上~床“休息”了。
    但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这天天黑时,华遥一脸轻松的嘱咐莫林,今晚上可以给她安排两部经典电影。莫林稍一迟疑,(超多-书农在线书库)过来,略显忧伤的去找影碟了。
    穆弦下班回来时,就看到自己的女人美滋滋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汽水一手爆米花,看得神采飞扬,微觉不妙。再推算一下日期,当即心一沉。
    不动声色的坐到她身旁,闻她身上的气味,果然是清香中带着…血腥。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很随意的说:“你今天可以先睡的。”
    这话令穆弦原本就不太顺畅的气息,再次凝滞。默坐片刻起身:“我去洗澡。”
    浴室里,冰冷的蒸馏水冲刷着指挥官年轻的躯体,却如何也浇不灭心头的火。本来,她在经期就会手足发凉,喜欢依偎着他,比平日更加柔弱可爱,一举一动都撩得他心痒;更何况兽族天性嗜血,血的气味会让半兽男人蠢蠢欲动。再想到那些血是从她的XX流出来的,只会令他更加燥~热难当。
    想着想着,身体的某处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穆弦绝不会有自行解决的念头——早在少年时,莫林就曾客观的建议过指挥官,可以与双手适当的发生亲密关系。但指挥官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我的一切都属于将来的妻子。”他当时冷冷的道,“更何况是我的精~子!”
    所以,今晚只能辛苦她了。但想到她做那些事的娇态,穆弦稍觉安慰。
    于是这天到了钟点,正把电影《机甲宠奴的逆袭》看到关键处的华遥,在抗议无效后,郁闷的被按时抱上了床…
    (有的亲看文的时候误会了,最后那几话的意思不是浴血奋战,说了辛苦她,是用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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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到。”穆弦柔声说。
    “嗯。”我伏在他背上,看着他耳后微翘的发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没出声,脚步也没停,但我看到他的脸部线条变化了——他笑了。
    心里甜甜的,又看一眼旁边的易浦城,他似乎正直视前方,没注意这边。
    刚才吃了饭,走了一段我累了。穆弦二话不说背起我,可易浦城隔得挺近,还时不时跟穆弦讲话,所以一直没机会。现在快到山顶了。
    我缓缓把手指移到穆弦后背上,悄无声息的划动:易…
    “小穆,累不累?”易浦城忽然从斜前方露出脸来,神色自若,“我替你背她一段?”
    我连忙把手指一收,冲他笑笑:“不用了。”
    “不用。”穆弦的声音同时响起,顿了顿说,“易,我不喜欢别的雄性触碰她。”
    易浦城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很是洒脱的笑了:“好。”
    只是他这么一打岔,我又不敢乱动了。正郁闷间,忽然感觉小腿肚被穆弦捏了一下。我心中一动,又听他淡淡的说:“累就睡一会儿,别担心,我和易会安排好一切。”
    易浦城闻言笑道:“这话没错,女人等着男人保护就行了。”
    我笑笑没做声,头伏在他背上,心怦怦的跳。
    他懂了,肯定懂了,虽然我第一个字都没写完。
    他让我等他安排。
    **
    越往山顶走,树林越稀疏,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一片足够大的空地,留下求救符号,这样搜救战机来到这个星球后,才可能发现我们。
    然后我们要做的,就是生存和等待。
    终于到了峰顶。
    这是一片平坦的土地,但是零散分布着许多圆形巨石,看起来一个个超级巨蛋。我们穿过石阵往里走。刚走了两步,前头的易浦城忽然停下不动了。
    他低声骂了句脏话。
    穆弦脚步一顿,绕到他身旁。
    我一下子直起身子,也僵住了,只觉得身上冷汗蹭蹭的冒。
    巨石围绕的中心,的确是我们期盼的空地,而且非常宽阔,差不多有足球场那么大一片。可是现在空地上不是空的,密密麻麻趴满了——
    独角兽。
    每只的体积起码有刚才的三倍大。显然刚才那么凶狠的一只,还只是幼兽。
    独角兽们似乎还没察觉到我们,依旧趴着餍息着。穆弦和易浦城交换个眼神,悄无声息的往后退。我也屏气凝神,趴在穆弦背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刚退了四五步,两人又同时停住,对视一眼,穆弦眉头微蹙,易浦城露出苦笑。我心头一沉,就听到背后隐约传来“沙沙”的声音。
    沙沙的,爪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我觉得整个后背都要僵掉了。
    他们俩同时转身,我倒吸一口凉气——至少超过二十只独角兽,堵在刚刚上山的路上,苍白而恐怖的眼珠,全都盯着我们。
    “你之前听到声音吗?”易浦城沉着脸,低声问。
    “没有。”穆弦答道。
    “真他~妈邪门儿。”易浦城骂道。
    我(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了——以他们俩的耳力,山顶上还有这么多动物,他们不可能听不到,否则不会这样毫不戒备的上山。
    那说明什么?这些动物之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它们一点也不害怕穆弦。可在斯坦星时,所有野兽怕穆弦怕得要死。
    来不及细想了,因为独角兽们就像一群猛虎出笼,嗓中逸出愤怒的嘶鸣,朝我们扑过来。而身后,兽蹄声纷至沓来。
    **
    山顶很快成了尸和血的海洋。
    独角兽疯狂的攻击着,无论我往哪一个方向看,都是狰狞的兽脸和它们飞扑过来的身影。但一时半刻并没有独角兽能够触及到我,因为穆弦跟易浦城,就像两台绞肉机,冷着脸绞杀各个方向逼近的野兽。
    他们用之前杀死那只独角兽的兽骨,狠狠敲击它们的脑袋,一棍下去,脑浆崩裂;他们的双手比利刃还要强悍,一拳将独角兽打得横飞出去,或者干脆抓起来一把撕成两半…他俩背对而立,我被护在中间,尽量敏捷的跟随他们的步伐移动,不让他们分神。
    他们披荆斩棘般杀出一条血路,以缓慢的速度往山下移动着。
    也许他俩的凶悍坚韧,震慑住了野兽。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它们的攻击变缓了,甚至远处开始有野兽掉头跑了。但大多数野兽还是不甘心的包围着我们。
    我心头一松——看来很有希望逃脱出去。
    这时,穆弦忽然伸手一带,把我搂进怀里,单手迎敌竟然丝毫不乱。我心生疑惑——这样他的对敌压力不是更大?
    可过了一阵,我忽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我们跟易浦城被兽群分开了,而且相距越来越远。
    穆弦是故意的?他真是胆大心细。
    我心里倏的升起喜意。
    终于,在我们都快看不见彼此的时候,易浦城远远的焦急的吼了一句:“山洞汇合!”
    ***
    暮色笼罩大地,树林里也变得一片黯淡。穆弦搂着我,靠在一棵大树上,低低的喘着气。
    刚才他抱着我一路跑下来,这里已经是山脚,离我们栖身的山洞不远。我们终于摆脱了兽群。
    穆弦全身溅满了兽血,白玉般的脸颊上都是浓淡不一的痕迹,看起来俊美又恐怖。他稍微平复了呼吸,就抬起墨黑的眼眸看着我。
    我瞧着他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是不是很累,要喝水吗?”
    他不答,忽然抓起我的脸,重重吻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吻得极为绵长激烈。恍惚之间,我被他推倒草地上,他的吻像暴雨一般,落在我的脸颊、脖子、肩膀、手背上…
    过了许久,他的唇才离开,只是依旧压在我身上,双眼暗沉,似乎意犹未尽。
    我喘着气问:“为什么突然吻我?”
    他微微一怔,似乎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他眼中很快浮现淡淡的笑意。
    “奖励自己。”他低声说。
    我噗嗤一笑。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沉声问:“想跟我说什么?易有什么问题?”
    我早在心里把说辞过了千百遍,此刻终于如释重负,飞快的把他和易浦城的身份、恩怨说了个清清楚楚。
    穆弦本来还面沉如水,越听到后头,脸色越冷。待听到易浦城在我们婚礼当天企图炸死我们,导致落入这个境地后,他的脸色已经很阴霾了。
    我说完之后,静静望着他。
    他沉思片刻,再看向我时,神色已经恢复平静:“我清楚了。”
    我(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就问:“那…我们还回山洞跟他汇合吗?”
    他点点头。
    我知道他是要找机会杀易浦城,现在易还失忆着,是最好的机会。但我还是忍不住嘱咐:“他这个人狡猾阴险,你要加倍。那我们现在回去吗?他可能已经回去了。”
    穆弦眸中闪过一丝冰冷:“晚点去。”
    我点点头——虽然要继续与易浦城虚与委蛇,但穆弦肯定是不愿意多跟他呆在一个空间里。
    周围一片死寂,我俩也没说话,只有头顶的树叶哗哗摇动的轻微声响。他抬着头,目光放得极远,神色沉静而冰冷,仿佛在深思。
    可他好像忘了,他是压着我在思考——沉重的身躯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先让我起来。”我说。
    他这才低头,乌黑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我。
    他不说话,身子也没动。
    “起来啊。”我推他。
    他抓住我的双手,轻而易举扣在地上,黑漆漆的眼睛,居高临下盯着我。
    “华遥,还有。”
    我登时脸一热,难道他想做?那怎么行!
    “我想看看,我的女人。”他哑着嗓子继续说。
    我一怔——他只是想看着我?脸颊微热,低声应道:“嗯。你看。”
    多看看我的样子,没准儿还能帮助他早点恢复记忆。不过他这么一直盯着,我倒有点不好意思,微垂眼眸,避开他的视线。
    他灼灼的目光停在我脸上一会儿,就低头又吻住了我。
    事实证明,在男女关系上,我跟穆弦的理解总会出现偏差;譬如当年我帮他对付肯亚,他就以为我喜欢他,理所当然的要我摸它;譬如我第一次主动吻他,他就把自己脱得精光,跑到我的浴室里。
    而现在,即使失忆的他,也遵循着“穆弦的逻辑”——他说要看“我”,指的是——
    整个的我。
    大手悄无声息的探入后背,摸到了裙子拉链,“嗤”一声,他盯着我,把裙子从肩头剥落。我连忙扯着不放:“穆弦!万一易浦城过来…”
    “周围没人。”他的目光凝滞在我半隐半现的胸口,“让我看。”
    他稍一用力,裙子就被他剥到了腰间,整个上身暴~露在空气里。本来我跟他都快结婚了,被他看到身体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紧张了。可此时他的目光格外灼烈,死死盯着我的胸~口,薄玉般的脸颊也泛起浓郁的红,那表情就跟第一次看到似的,一脸紧绷难耐。而且现在还是在野外,我身上凉飕飕的面对他,不由得也心跳如擂。
    他慢慢朝我的胸~口俯下头,目光变得更加昏暗。
    …
    天已经全黑了,我全身微湿,遍布吻痕。
    他没有提出做,毕竟我们还身处险境。但我全身每一处,都被失忆的他,重新“认识”并“尝试”过了。
    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我感觉得出,他对我的身体很着迷,也…很好奇。这种好奇,表现在他触碰我每一个部位时,都带着明显的试探性,先用鼻子闻一闻,再用手摸一摸,最后才含进嘴里,反复舔咬吸吮,滋滋作响。
    他表现得很生涩,生涩的撩拨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过了很久,他才给我穿好衣服,从地上抱起来。我刚坐上他大腿,就感觉到那处硬邦邦的抵着我。我本就被他折腾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做声。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握住我的手,低声说:“华遥,摸我。”
    尽管他脸色依旧淡然,可那声音里,却透出一丝沙哑,透出隐隐的兴奋。
    我有些好笑——是因为他现在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摸吗?要是换做从前,他哪里还会说废话,直接把裤子一脱,强硬的把我的手抓过去,然后就面色晕红的盯着我。
    “其实以前…”我慢慢说,“每天你都要我摸它…”
    话音刚落,手就被他用力抓住,塞进了裤子里。
    …
    天黑很久以后,他才把我打横抱起,站起来。我的脸颊跟火烧似的,久久未褪。他已是面沉如水,只是唇角隐有笑意,时不时低头吻我一下,缓缓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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