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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11

    顾陶陶被围攻的事情就发生在公司楼下,相信不用到第二天,整个公司上下都会知道她的遭遇,有些人可能一笑置之,而有些人就会得意妄为。
    顾凌然更干脆,劝她直接辞了工作,“反正你又做的不开心。”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顾陶陶往嘴里塞了一颗草莓,鼓着腮帮子反问。
    顾凌然挺直腰板,朗声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一个字儿,就是轴,再不喜欢的事,着手了就得完完整整做完才算,就连一瓶水你都不肯放过,不喝光不算完,你实话说,有那么好喝吗?”
    “那叫不浪费,毛爷爷就是这么教导我们的。”
    顾凌然呲鼻,“得了吧,人生如此苦短,日子必须带感。”
    顾陶陶发出啧啧的声音,不停的轻轻摇头,“幼稚。非常幼稚。”
    “我怎么幼……”
    顾陶陶打断他,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体育细胞发展过快导致你脑子发育缓慢,我理解你,所以趁着你年轻,好好打球,争取从CUBA打到NBA哟,加油哦!”顾陶陶微笑着双手握拳,做加油的动作。
    说完,飘着脚步走回卧室,客厅只剩下顾凌然气的跳脚。
    顾凌然被指幼稚,觉得非常不服气,可是又不能拿着顾陶陶发泄,他只能狂虐跑步机。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的反问:我幼稚吗?哪里幼稚?哪里幼稚!我这样的大好青年打着灯笼都难找怎么可能幼稚!
    顾陶陶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把贴在额头的胶带撕掉。本来也只是一条浅浅的伤疤,贴上胶带好像是故意掩盖什么似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顾陶陶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被扔鸡蛋这种狗血电视剧中才有的桥段真实的发生在她身上,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事实上,同事们对于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会过分在意,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奔波忙碌着,可能连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这种过分冷淡的职场关系,其实恰恰合了顾陶陶的意,随他们在背后怎么窃窃私语都OK,不在她面前提起,她就当做不知道。
    中午,顾陶陶到餐厅吃饭,余黎和其他两位女同事坐在她旁边的桌子。顾陶陶和她们微笑打招呼,本来是相安无事的午餐,开始慢慢变味。
    A女说:“真是难得在公司看到你呢,俞黎。”
    “别这么说,好像我从不干活似的。”余黎一头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并没有刻意做什么,言语间却尽是风情。
    A女笑嗔,“哪有!我们也想不来公司呢。”
    B女顺势说:“就是,boss都夸你呢,说你研究和营销两不误,嘱咐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呢。”
    余黎娇笑,佯怒道:“你们俩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也没说不让啊,”A女继续说:“也不知道周老大是怎么想的,情愿招个新人菜鸟,也不把你调回传媒,不是我说,以你在娱乐圈和资本市场的地位,看传媒绝对是双赢!”
    B继续跟着附和:“是啊,招个新人也就算了,不指望她一来就会跑,可是也别连走也不会啊,她闹了这么一出,砸的可是USR的牌子,毁的是大家辛辛苦苦创下的声誉!”
    “她倒是挺若无其事的呢,还能吃的下。”
    余黎瞟了一眼旁边的顾陶陶,笑着说:“人家的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哪轮的到我们说什么?”
    “你老大也真是偏心,居然不生气……”
    A赶紧碰了一下B,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她。B自知自己说错话,笑得极其不自然的看着余黎,低声说:“对不起啊……你别在意。”
    “你说的也没错。”余黎极力掩饰的微笑,握着叉子的手指因为过分用力而泛白,牛肉在她的叉子下,几乎要变成肉末了。
    顾陶陶自顾的吃饭,而且比刚刚吃的更有味。她不想和她们在公司闹太僵,尤其是她刚进公司,得收敛着锋芒,强出头对她没什么好处。
    忽然,一个餐盘放在顾陶陶对面,顾陶陶抬眼望过去,看见了邱鸣。
    她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就看邱鸣直奔隔壁桌而去,一屁股坐在余黎旁边的位置。顾陶陶皱紧眉头,脑海里只有一个词——狗腿子!
    “余总,求您高抬贵手吧!四季度投资策略可就差您一人没交了,您再拖下去,老大非一指头摁死我。”邱鸣一脸的悲怆,恨不得伏地不齐。
    “那就让他摁死你吧!吃顿饭都不让消停,催催催,催命呢吧!”
    邱鸣一手抚着心口,一手指天:“天地良心,这可不是我催。”
    余黎放下餐具,气鼓鼓的端着餐盘起身离开。
    邱鸣无辜的看着A和B,摊手道:“你们是知道的,我们老大发起火来总裁都不认,我可不敢反抗。”说完,无声的,挪回顾陶陶那一桌。
    余黎出现在公司的原因就是,欠了一份投资策略未交,全公司上下都在等她这一份,齐全了之后才可以印刷成册,制作成USR每一季度都会出的“中国投资战略”。
    邱鸣一回来,顾陶陶就忍不住的低声问:“俞黎……喜欢老大?”
    邱鸣沉着脸低声呵斥:“老大的八卦你也敢打听!”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顾陶陶说着,偏着头,手托着下巴,蹙眉冥想:“外面不知道是不是艳阳天呢?”
    邱鸣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却口齿清晰的说:“是!”
    俞黎喜欢的是周奕扬,那就表示她和顾睿宸没什么关系,可是她为什么会接顾睿宸的电话呢?顾陶陶味同嚼蜡一般穿着饭,一肚子的疑问。
    周奕扬在下午回到公司,把顾陶陶喊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了她一份交易明细。
    顾陶陶大概翻了翻,知道这里面就蕴藏着做空华荣的账户号码。只不过不过交易明细中只有流水号,所以依然不能确定是谁在背后操纵。
    “我可以和交易部打招呼,他们有足够的人脉查出到底是谁所为。”周奕扬说。
    “不用。”
    周奕扬有些不相信,着重问:“你确定?”
    顾陶陶点头,“确定。查出来是谁,对我们来说也毫无用处,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挽回余地。”
    周奕扬嘴角溢出一丝笑,“你能这样想最好,走进资本市场,就是一场战争的开始,做事之前必须有足够的耐力,也要有足够的敏感性,这些没有人能教你,只有自己悟,摔一跤未必不是好事。”
    “嗯。那我先出去了。”顾陶陶对着周奕扬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手握上门锁的时候,又回过身,对周奕扬郑重的说了声:“谢谢老大。”
    虽然,夜店玩辣妹让她一直对周奕扬“另眼相看”,但是从平时的工作状态和处事风格来看,“大佬”不是徒有虚名。
    “等下,”周奕扬喊住她,挑眉问:“那天晚上在露台……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顾陶陶摇头,异常坚定的摇头说:“什么都没有看到!”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点儿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这天,华荣的股价开始回稳,最后以略跌0.5%的幅度收盘。不过,关于杨皓捷的新闻依然很负面,市场对于他能力的质疑,不是一点点。
    顾陶陶翻看着一条接一条关于杨皓捷的新闻,心里平静的一塌糊涂。看来,这个人已经彻底从她心里离开了。
    其实,顾凌然的话太绝对了,什么太轴啊、一条路走到黑啊,对于杨皓捷,她可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只不过稍稍浪费了一些而已。
    杨皓捷也知道有人在做空华荣,为了维稳公司股价,他带着团队四处拜访大户机构投资者,让大家重拾对华荣的信心。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听说了顾陶陶被攻击的事情。
    很诧异,也很混乱。他知道他不应该再想顾陶陶,他不应该以任何理由和借口去接近顾陶陶,可是当他知道因为华荣她被人围攻之后,他实在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担心她有没有受伤,会不会伤心。刚踏进行业,就遇上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对工作失去信心?她总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这样的打击会不会让她一蹶不振?
    对于这么多的不确定,杨皓捷冲动的拨通了顾陶陶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在电话断的那一刻,他居然松了一口气。想听见她的声音,却又不想听见那冷漠的语调,那样的一字一句对他来说就像是凌迟。
    顾凌然刚进家门,就听见顾陶陶的电话在响,环视一楼,却没有她的人影。
    “顾陶陶,你的电话响了。”
    “谁呀?”
    “只有号码。”
    “让它响吧。”顾陶陶说着,调整着呼吸,跟随着电视上的瑜伽动作,继续进行。
    顾凌然“噔噔噔”的跑上楼,直接蹲在她面前,把电视挡的严严实实,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善。
    顾陶陶试着推他,他却纹丝儿不动。顾陶陶不解的眉头紧蹙:“干什么?”
    “你说呢?”顾凌然没好气的说。
    “别阴阳怪气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儿就起开。”
    “昨儿砸你那人,你放弃上诉?”顾凌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相比他的不冷静,顾陶陶就平静多了。
    顾陶陶怕自己摆着造型说话会抽过去,干脆收势坐好,与他面对面,眼对眼,点头说:“没错,不告。”
    顾凌然陡然提高了声音,骂孙子似的骂道:“顾陶陶,你脑子有病了吧?这会儿你在这玩什么我佛慈悲菩萨心肠啊?谁会记着你的好啊?昨天要不是有人拦着,你看你会不会被砸成一锅蛋花!”
    顾陶陶无奈的揉着几乎鸣响的耳朵,“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他计较那么多?扔几个鸡蛋而已,多大事儿?有什么可告的?人家还因为买股票赔了不少钱呢。”
    “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不能往一块说!”
    “的确不是一回事,但是有因果关系。反正我心意已决,有操心我的这会儿工夫,你还不如拐个妞去兜风呢!你三叔的车钥匙就在客厅放着呢,快去吧,乖!”说完,顾陶陶弯起眼睛笑,还不忘“爱抚”的揉着顾凌然的脸,一边揉,还一边嫌弃的嘟囔:“没有小时候手感好,肉少骨头多,不好。”
    不识好歹的顾陶陶!顾凌然抚开她的手,愤然起身,大声嚷嚷:“三叔,我看您也别操这份心了,丫不会领情的。”
    三叔?
    顾陶陶后知后觉的回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顾睿宸,逆光而立,一身的风尘仆仆。
    顾睿宸看了看顾陶陶,目光落在顾凌然身上,递出一张名片,“打电话让他们送晚餐过来。”
    顾凌然上前接过名片,双眼像加了磷一样,骤然亮了起来:“酒也可以?”
    “随你。”
    “得令!”顾凌然拿着名片,高声哼着曲儿,仅仅用了两步就从二楼蹦回一楼。
    顾陶陶坐在原地,仰着脑袋看着顾睿宸走近,一片阴影压过来,所有的光亮都躲在他背后。
    “额头还疼吗?”顾睿宸的神色有些倦,声音中也是满满的疲惫。
    顾陶陶摇头,咧嘴一笑:“就像被猫挠了一下,留个疤,其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顾睿宸坐在她旁边,盘着腿,这样并排坐在一起的样子,有些像她小时候粘着他陪她玩扑克牌的情景。
    以顾睿宸如今在资本市场张牙舞爪、无所不能的地位,最近几天的事情他一定都知道了。
    “顾睿宸,你一定知道是谁在做空华荣,对吧?”
    顾睿宸抿着唇,回头看她,缓声道:“想知道吗?”
    顾陶陶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就像她白天和周奕扬说的那些一样,知道了又能怎样?
    “顾陶陶。”
    “嗯?”
    “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
    顾陶陶愣了几秒,却很坚定的说:“没有。”
    顾睿宸看着她,眉眼间是难掩的疲惫。这样疲惫又无力的神态,她在他身上只见过一次,但那已经是过分久远前的事情。
    “顾睿宸,你好像很累的样子,”顾陶陶蹙着眉,认真的说,“这几天是不是又纵欲过度了?”
    顾睿宸抿唇轻哼,“顾陶陶,为什么在你的印象里,我就应该是这种形象?”
    顾陶陶撇嘴,咋舌道:“远的不说,就最近的Ada,都分手了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那我倒是要听一听,往远了说,是什么?”顾睿宸忽然来了兴致,偏头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光和影交错的映在他的侧脸。
    “我想想,”顾陶陶双手揉着太阳穴,低着头做冥想状,良久,才喃喃的说:“最远就是你和一位白衣长裙的女子手牵手,还在一棵树下接吻呢,是什么树呢?嗯?香樟树!”
    顾睿宸摇头,不承认的说:“胡编乱造。”
    “哪有?我明明看见的!”顾陶陶拽着顾睿宸的衣领不撒手,“你别打算不承认!”
    “没有的事,我怎么承认?”顾睿宸也不挣扎,笑着反问。
    “怎么可能?我记得特清楚,那姑娘还跟你回家呢!你敢说,你们没有牵手?”
    “没有。”
    顾陶陶盛气凌人的追问:“没有接吻?”
    “没有。”
    顾睿宸回答的干脆,神情平和,眼神也丝毫不闪躲。看着这样的顾睿宸,顾陶陶却蔫儿了,她原本也是打算诈一诈,奈何技艺不精,什么也没诈出来。
    “那好吧,我重新问,”顾陶陶松了衣领,清了清嗓子,眨巴着眼睛看着顾睿宸,语气恭谦,声音清亮:“亲爱的三叔,您看起来精神不济,很疲惫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平日的您,您的云淡风轻、风光无限哪里去了?”
    “有阴云密布,才会有云淡风轻。风光无限?”顾睿宸抿唇,良久后才缓缓说:“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
    顾睿宸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眯,望着窗外的辉煌灯火,却像是看着灯火中某个不存在的幻影,进入一种天外仙人的状态。
    虽然顾陶陶不太想承认,但是她三叔的侧脸在这一刻,真是该死的英俊!
    抚开繁杂的思绪,顾陶陶打算起身离开,却又被顾睿宸拽回来,顾陶陶不解的问:“怎么了?”
    “乏了,肩膀借我休息一会儿。”
    顾陶陶失笑,却不挣扎,任由他沉重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三爷,您的床就在您身后10米的位置,躺着休息岂不是更好?”
    “唔,”顾睿宸难得耍赖,闭着眼睛喃喃:“不好。”
    顾睿宸靠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气息平稳绵长,心也安静了许多。
    臭臭,你若是知道,会不会恨我?怪我?既然走了第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这条路就必须走到底。
    “怎么做你才会离开USR。”顾睿宸像是梦呓般嘟囔了一句。
    “什么?”顾陶陶不确定的追问,他却再也不出声,眼睑低垂,薄唇紧闭。
    为什么顾睿宸那么希望自己离开USR?顾陶陶很不理解。
    Chapter11(修BUG)
    顾凌然和顾睿宸都没有吃晚饭,五星酒店晚餐送到,虽然耽误了一点儿,但是色香味依然俱全,不管怎么说,肯定要好过顾陶陶的手艺。顾凌然还额外加了两瓶Lafite,叔侄俩对酒当歌,喝得好不畅快。
    顾陶陶在房间看美剧,顾凌然多次来敲门,巧言令色试图拉她入伙,好在顾陶陶意志坚定,没有屈服。若是真的喝几杯,第二天飘着脚去公司,晕着脸把涨看成跌,那她就真的不用再上班了!
    接近凌晨,Joy来电话,说要给她送补品。
    顾陶陶心里暖呼呼的,不过还是拒绝说:“你好意我真领了,大半夜路上连车都没有,你还不得把车开成飞机啊?明天我专程上门拿,还不成吗?”
    “我这马上就到了,开着门等着吧。”
    顾陶陶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客厅的两只禽兽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顾陶陶坐过去之后,发现俩人都不说话了。
    顾陶陶席地而坐,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手指捏着杯脚轻晃着,“你们说你们的,别管我,当我不存在就行。”
    顾凌然眯眼看着她:“我们讨论男、性、生、殖、器也可以当你不存在吗?”
    “噗~”顾陶陶头一偏,刚喝的一口红酒全喷出来,喷了罪魁祸首一脸。
    顾凌然的眉毛、脸上挂着红色的液体,他任命的闭上眼睛,安静的起身走向卫生间。
    顾陶陶还在咳,顾睿宸抽了纸巾递给她,“长假有什么安排。”
    长假?顾陶陶这才发现,已经接近9月底,随之而来的就是国庆长假,可是她毫无准备,没有旅游目标,更没有旅游攻略。
    “没安排的话,就和我去非洲吧。”顾睿宸在某些时候,总能轻而易举的看穿她的心思,而有些时候,却完全没办法。
    “去非洲作甚?”顾陶陶不解。
    兴许是酒精发酵的作用,本来疲惫的顾睿宸此时多了一份慵懒的神态,灯光的作用下,他的眼睛像是夏日多繁星的夜空,闪着细细碎碎的光彩,可是他却分外煞风景的说:“拍狮子。”
    顾陶陶嘴角抽了又抽,始终没能组织好语言。她有冲动再喝一口酒,然后喷顾睿宸一脸。
    “雨季过后,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顾陶陶不由自主的念出这一段说辞,顾睿宸笑吟吟的看着她,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顾陶陶我来了!还以为你孤苦伶仃一个人所以打算来陪伴你,原来有一位如此美丽精壮的小少年作陪,你的生活丰富多彩嘛!”
    Joy不见其人,先问其声。顾陶陶起身走向玄关。Joy还在换鞋,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盒。
    “这是什么?”顾陶陶迎上去,接过保温盒。
    “补品咯!我妈亲手炖的,真是太稀奇了,老太太已经多少年没进过厨房了,回头你得去我家,专程向她说谢谢。”
    顾陶陶笑着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Joy心疼她一个人在一座城市,无依无靠,所以总是想着法子照顾她,却又不想让她有负担。其实,顾陶陶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在看见顾睿宸之前,Joy一直还是往日风风火火的风格,像一把小型机关枪,突突个没完。可是看见顾睿宸之后,机关枪就全面哑火了。
    Joy愣怔了好一会儿,几次试图讲话,却只能张张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Joy抓住顾陶陶的手,狠狠掐着她的肉,疼的顾陶陶想掉眼泪。
    “这是谁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啊!”Joy看着顾陶陶,表情很是复杂。
    顾陶陶拼命的掰开她的手,泪眼婆娑的说:“那你别掐我,掐你自己才对。”
    顾睿宸走近,唇角微微勾起,笑容和煦:“你就是Joy吧,一直听陶陶念叨,之前在港大我们有一起合影的。这么晚还麻烦你给陶陶送补品,一直没机会好好谢谢你,一年来对陶陶的照顾,以后多来家里玩。”
    Joy腿软的撑不住。顾帅对她一笑,她就觉得身轻如燕,再和她句说话,她就有种得道成仙的感觉。
    “顾大神,你好,我是Joy……陈佳怡中文名字,你、我可以叫我佳怡”Joy语无伦次的说,脸颊像是熟透的苹果,言谈举止有些拘谨无措。
    Joy一转脸看向顾陶陶,无措瞬间被怒意替代,毫不掩饰的指控道:“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
    顾陶陶茫然的眨着眼睛,“我骗你什么了?顶多是没告诉你顾睿宸是我三叔而已!”
    “什么?三……叔?”Joy彻彻底底惊到了!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顾三叔。顾陶陶最常和他念叨的就是三叔,她一直以为那位无所不能的三叔年纪最少40起跳。可是眼前的顾大神这么年轻……这么有魅力……怎么就是叔了呢……
    Joy忽然很煞风景的问:“你三婶是谁?”
    顾陶陶一脑门黑线。顾凌然彻底绷不住了,直接笑翻。
    倒是顾睿宸,依然波澜不惊,笑容完美无懈可击,“你们玩,我先去休息。”说完,顾睿宸便转身上楼,Joy还傻兮兮的对着顾睿宸的背影挥手拜拜。
    三婶,是一个分外陌生的词汇。顾陶陶和顾凌然压根没想顾睿宸未来老婆会是什么样子,在他们的意识中,没人能配的上顾睿宸,所以不结婚其实是最好的结果。可是显然,这个想法和顾家长辈们完全相悖。其实说起来,顾睿宸应该结婚的,和他同岁的顾思聪——顾凌然的亲姐姐、顾陶陶的堂姐——儿子都三岁了,很早之前就已经跟在顾睿宸屁股后面忙不迭的喊三姥爷了。
    “那你们看我怎么样?”Joy缕缕头发,腰板挺得笔直,的确是前、凸、后、翘的好身材。
    顾凌然上下打量她,摇着头说:“没戏!我三叔不喜欢咋咋呼呼的女人。”
    “我可以很温柔的。”
    “那也没戏。”顾凌然依旧狠心的泼凉水。
    Joy转而看着顾陶陶,双眼写满渴求的望着她:“陶陶,你觉得呢?你是了解我的,我可以风情万种,也可以小鸟依人,对吧?”
    “陈佳怡,你有男人了。”顾陶陶眯着眼睛提醒说。
    Joy醍醐灌顶,惊呼道:“对哦!我男人还为我守身如玉呢,我不能做始乱终弃的事!那我还是先走了,免得你三叔等下再看上我,那就麻烦了。”
    据后来Joy对顾睿宸的描述,顾陶陶觉得还是比较贴切的。她说顾睿宸由内而发的是一种睿智又成熟、自信但是不自大的从容,一看就是历尽沧桑、千锤百炼凿出的气质,那是一种没有办法不被吸引的魅力,能看出顾三叔一定是兼顾事业和家庭的好男人,做顾睿宸的女人一定是特别幸福的。
    CUBA是分四个赛区举行,顾凌然所在的学校,和沪市并不在一个赛区,而这次他们来沪市比赛,类似于赛前热身赛,也可以说是友谊赛。
    俗话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是事实上,大家都想把胜利带回家。尤其是主场作战的队伍,有着自家人的呐喊助威,在场上更是大杀四方。不过,外来的和尚也不是好欺负的,顾凌然的学校曾拿下多次冠军,面对强敌,只会强中更强。
    顾凌然在球队的位置是控球后卫,负责控制球队进攻节奏。平日里身材高大的他,在赛场上是像是短了一截一般,顾陶陶终于可以一解心头愤恨的说:丫可真是恨天高!
    顾陶陶第一次看顾凌然的比赛。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水土不服,顾凌然和他的队友们始终不能打出有效进攻,防守也如鸡肋一般不堪一击,双方的比分差距越拉越大。
    顾陶陶看的有些着急,不停的对身边的顾睿宸念叨说他们进攻有问题,防守不专心,退防太慢,失误太多。
    半场结束,竟然落后了20分之多。
    顾凌然并没有回休息室,而是走上看台,找到顾陶陶和顾睿宸。
    顾陶陶开了一瓶水递给他,蹙眉道:“你不是吧,拉着我们来看比赛,说是要给你呐喊助威的,完事儿输的一败涂地,我们俩的面子可往哪儿放?”
    顾凌然仰脖子,张大嘴巴灌水,瞬间水瓶空了一大半。水分补充充足的顾凌然一副“爽”极的表情,抹掉嘴角沾的水渍,自信满满的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顾陶陶点着头,却嫌弃的说:“嗯,蜘蛛死了还会生。你们的防守如果真能像蜘蛛网一样疏而不漏就好了!”
    “我警告你顾陶陶,别刺激我!我可是会怒的!”顾凌然睁大眼睛瞪着她,语气间夹着隐约的怒气。
    顾陶陶依旧平声静气:“别跟我怒啊,有本事你跟对方怒去。窝里反算什么?”
    顾凌然很不爽的是,每次都是他炸毛,而顾陶陶总是一副“我不生气我就是要气死你”的表情。
    顾凌然矛头一转,对上顾睿宸,“三叔!不带这么偏心眼儿的,顾陶陶犯浑你从来不管!”
    “十几年前我就说过,你们俩吵架别把我扯进去。”顾睿宸摆明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顾凌然眼看孤立无援,也豁出去了,“好!顾陶陶,咱们赌一次!这一场我若是赢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若是我输了,我陪你一套Givency!”
    “本来就该你赔。”顾陶陶无情戳破。衣服被滚筒转过之后,她只能哀悼它的逝去,无力回天。
    “两套!”
    “成交。”
    顾凌然挑眉,起身离席。看他走的那么干脆,顾陶陶忽然有种,被拐进坑的感觉……
    下半场开始之后,顾凌然的队伍果然一反上半场的疲软之态,一上来就是行云流水般好看又极有效率的进攻和铜墙铁壁般的防守。
    顾陶陶终于看见了一个不一样顾凌然。发挥着控球后卫的指挥官作用,操控着全场的节奏,压迫着对手跟随他们的节奏,任由他们蹂躏。
    顾陶陶忍不住的喃喃道:“疯了吧……”
    顾睿宸凑近她,低声说:“准备好任他差遣吧。”
    顾陶陶警惕的回头看他,试探的蹙眉问:“他是故意的,对吧?”
    “不知道。”顾睿宸摊手。
    “骗人!”
    二十分的分差被点点缩小,让顾陶陶想起了08年NBA总决赛的第四场,绿衫军凯尔特人客场挑战紫金湖人,在落后24分局面下反败为胜,把提前庆祝胜利的紫金军打的找不着北,像是用一把钝刀切肉,一点一点磨掉分差,成功逆袭。
    比赛结束后,顾凌然被兴奋的队友们高高抛起,开心的他还不忘指着看台上的顾陶陶,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顾陶陶分明看见,他的口型在说:“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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