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美人(2)
纪以宁这一晚其实被灌了不少酒,为她补过生日嘛,兄弟姐妹们怎么可能放过她,再加上舞会上的氛围又足够挑逗足够醉人,纵然纪以宁再有忧患意识,也不可能敌得过广大群众的一致压迫。
所以,纪以宁确实醉了。
但是,不得不说,纪以宁的自制力的确过人。看见已经自发爬去角落里睡觉的小猫,纪以宁脑子里那最后一丝理智硬是被唤醒了。看着毫无危机意识呼呼大睡的小猫,纪以宁身上的那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家人保护机制就自动开启,心里那一抹‘千万不能让坏人抓走小猫!’的责任心硬是让纪以宁时刻保持了那最后一丝清醒。
直到唐劲从她手里抱过小猫,纪以宁才敢彻底放松下来。一抬眼,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姿态绰约。
唐易。
这个男人如此夺人,即使他不说一句话,只是单单抬眼看住她,便似有一生的故事要同她说。
然后纪以宁就彻底醉了,由眩惑至沉堕,不理天光年月乃至时辰钟点。
唐易上前搂住她的腰,捏起她精巧的下巴,低问一句:“你刚才叫我什么?”
纪以宁仰起头,抬手勾住他的颈项,眼里有醉酒后晶亮的雾气。
冲他笑一笑,纪以宁水润润的唇间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字:“易……”
唐易的眼神瞬间全黯。
Shit!她这个样子,他要再没点禽兽反应简直就不是男人!
下一秒,唐易拦腰一把抱起她,转身就往跑车走。下腹升腾而起的灼热感清楚地告诉他自己有多想要侵占她,占尽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寸步不留。
身后,馆长先生看着那个男人紧抱纪以宁离去的背影,微微笑了下。
站在外人的角度看,他也曾经疑惑过的,那么纯净清透的纪以宁,怎么身后就偏偏有一个唐易那么吓人的后台呢?……叫人着实为她捏一把冷汗。
然而,当他看见唐易刚才的表情,看见唐易的眼神落到她脸颊时,眼角眉梢里瞬间绽放的柔软,老先生旋即豁然。
感情这种事,真的没有道理好讲。
谁没有呢?
旧疾,隐患,放不下的人,执着于的事。
前尘因,是非果,在生命里布下明明暗暗的陷阱跟纹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keyword,唐易不是例外,从眼角到眉梢,从手心到心尖,他的整个生命都被一笔一划刻上了一生只有一次的keyword——
以宁,纪以宁。
……
开车回家的时候,唐易理所当然地飙了车。纪以宁如果还清醒着,一定会被这种飙至极速的速度吓得魂飞魄散,然而今晚她醉了,于是纪以宁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为了证明自己没醉,纪以宁还自顾自地背了好几遍九九乘法表。
“……八九七十二,九九八十一。”
背完三遍,她仰起头,拉拉他的衬衫袖子:“易,我背得对不对?”
唐易‘恩’了一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她一口一个‘易’字喊出来,简直比任何女人手段高超的勾引都要来得销魂。纪以宁从不这么叫他的,叫出这个字对清醒时的纪以宁来说相当困难,纪以宁如果会有这种动不动就能向男人撒娇调情的手段,以前也不至于混得那么艰难。
想当初刚进唐家的时候,她怕死了唐易,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用一句‘哎——’糊弄过去,从不叫他名字。甚至等到唐易发火了,她也仍然没半点觉悟,任凭他在床上压着她的身体折磨不停,一遍遍逼着问她‘你叫我什么?恩?叫我什么?’,她想了半天鼓起勇气,傻傻叫出一句‘易少……’,顿时让唐易火冒三丈,简直就想这样在床上弄死她算了。
然而现在?
唐易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她。
此时的纪以宁,正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时不时叫出他的名字,那么熟稔,几乎让唐易有一种错觉,仿佛她这样唤他已有多年,只是从不肯放在嘴里说出来,只敢唤在心底,任凭思念、无奈与痛苦的折磨,她也不会让他知道,抿一抿唇,就独自咽下了全部。
这样一个纪以宁,叫他怎么视而不见。
回到家的时候,唐易抱着她上楼进卧室,她已经醉得很不清醒,在卧室门口贴着他的身体仰头朝他笑,伸手探进他的西裤口袋,摸出他的车钥匙,她拿在手里把玩了会儿,看了看,觉得不像房门钥匙,又伸手探进他的口袋放了回去。
一拿一放间,她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料抚过他的身体,叫唐易原本就已叫嚣的欲望再冲高了十度,一脚踢开房门进去,他毫不留情地将她重重陷进床里。抬手解开纽扣脱下西服外套随手甩在一旁,他半跪在床沿双手撑在她身侧罩住她,与她对望。
当看见她水润的唇在酒精的作用下微肿的样子,唐易眼里闪过掠夺的光芒,猛一抬手,当即撕开了她的羊毛开衫,动作粗暴,只听得小纽扣一颗颗掉落在地的声音,他整个人就压了下去。
深吻。
纪以宁仰起头,喘着气,捶着他的背,她娇声抱怨:“你好重……”
他咬着她的唇笑得狡猾:“……那以宁在上面好不好?”
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唔……’。
唐易存心欺负她,不给她任何思考的余地,他抱着她的腰,手里用力一带,就让她坐在了他身上。
这的确是个新鲜的角度,纪以宁眨了眨眼,看见身下那一张漂亮眩惑的脸,她像是被蛊惑住了,缓缓俯□。
她趴在他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她的表情好困惑:“我好久以前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了。”
“什么?”
她鼓起嘴,问:“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我?”
唐易笑了,抚摸着她光滑细洁的脊背,给了她答案:“没有。”
纪以宁更加困惑了:“可是我觉得我跟你很熟……”
唐易心花怒放。
纪以宁继续道:“见到漂亮的美人我都觉得跟他们很熟……”
唐易脸色一沉。
他的手不怀好意地探进她的底裤,满意地听见她的气息越来越乱,他放缓了动作,诱惑她回答问题:“……如果唐易不漂亮,以宁就不喜欢了?”
“唔……”
她伏在他身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既不回答也不回避。抬眼看见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纪以宁几乎是本能地把脑袋一缩,声音弱下去:“会喜欢得慢一点点……”
唐易的脸色继续往下沉。
纪以宁呜咽了一声,趴在他身上不敢动了。
呜……不要怪她市侩嘛,虽然她也很想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但她到底还是个人嘛!
平时清醒时还能由理智控制着自己的道德境界,现在醉成这样,如果还要让她保持圣母般的道德境界,那也太考验她了啊……
唐易长得漂亮这是事实,从周围人从小看他的眼神中就足以证实这一点,见过他的人,无一不是艳羡的、惊叹的,这么多年来,唐易几乎就是遵循着‘正太——美少年——言情男主’这条标准帅哥路线走过来的。
唐易对此向来不置可否,他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但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他又不用靠脸蛋卖身养家糊口,姿色漂亮有个鬼用。
可是没想到!长得漂亮不能当饭吃,却可以娶老婆!!
唐易觉得这样的纪以宁真是可爱,又真是可恨,于是在这种爱恨交加的复杂心理下,唐易心里各种歹念都上来了……
男人扶住她的肩,拉她下来,在她耳边低问:“那么,以宁觉得我哪里最好看?”
纪以宁趴在他胸口,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
她这辈子就见过这一个男人的身体,根本没有可比性嘛,所以在她看来,他全身上下哪个零件都很完美,一点次品部分都没有……
唐易也不要她回答,只是拉着她的手一路向下,在最火热的部位停下,他低声诱惑她:“……以宁觉得,这里好不好?”
在酒精的作用下,纪以宁实诚得一塌糊涂:“我没有见过啊。”
确实,她从来没有好好见过他那里。纪以宁平时就胆子小,结婚前别说没有性经验了,连接吻都没有过,和唐易在床上时每次都是紧张到僵硬,一点也不敢去看他的脸,更别说是他那里了……
唐易绝对有趁人之危之心,毫不留情地诱惑她犯罪:“以宁想看,对吧?”
纪以宁鼓起嘴。
虽然她本能觉得似乎不能看,但要说完全不好奇不关注那也太矫情,她长那么大还没真正观察过男人的身体呢……
唐易拉下她的手,覆上他那里,妖娆的声音绕唇而出:“我教你,所以以宁不用怕的……”
像是受到诱惑,她低头看了下去。
不得不说,纪以宁就是纪以宁,即使已经完全醉了也始终有本能这个东西支撑着她,事实上她是以一种犯罪的心态勉强瞟了几眼,调开视线,再瞟几眼,再调开视线……最后,纪以宁很实诚地红了脸:“唐易你、发……发育得真好……”
一句话,唐易被呛得半死。
头一次被女人用‘发育得好’这么农民的词形容,惊得他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真不晓得她这评价是他的荣幸还是悲哀……
做个简单的对比吧——
纪以宁清醒时,走的完全是文艺风。比如某次,唐易抱着她躺在床上看新闻,看到电视屏幕上正在放唐家重金签下新一季代言人的画面,纪以宁看了一眼屏幕上站在唐易身边的美人,胸部那叫一个波涛澎湃,纪以宁就调开了视线不看了,唐易逗她:以宁不喜欢她,恩?纪以宁扁扁嘴:那样的女孩子,你喜欢?唐易疑惑:哪样的?纪以宁温温吞吞地吐出两句诗:远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唐易当即笑出声,连形容女人胸部都能用古诗,也的确是纪以宁才有的作风了。
而现在,纪以宁醉了,猛然改走农民风,还是让唐易很有心理压力的……
纪以宁很无辜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下面,抬手好奇地握了握,刚想放掉,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别动。”
他的声音陡然喑哑了七分,眼里一下子全黯。
纪以宁被吓得就不敢动了。
小心翼翼地握着他那里,偶尔捏一捏,停下来,再捏一捏……
基本上,纪以宁就是以一种‘这东西是什么呀?越来越大好神奇啊~\(^o^)/~’的心态捏啊捏的,根本不知道她这几下细小的动作让唐易的快感瞬间到达了顶峰。
他忽然翻身重新压上她,单手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然后舌尖探进去,长驱直入,咬住她来不及退走的舌尖,把它含入口中,翻卷吸吮。然后他忽然抓起她的双手向上,在她上方扣住她的手,一个动作,就让她的胸部全然高耸在他眼前,他低下头,唇舌覆上去,一点余地也不留。
强烈的快感让纪以宁终于呻吟出声,他太快了,动作太密太狠,眼花缭乱地让她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她慌得只能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她只知道,他很少这样的,近乎暴力的做爱。
纪以宁不知道,其实,只要略略清楚,清醒时的她有多木头,就会明白唐易今晚的疯狂到底从何而来。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这两人虽然已经夫妻两年,但时不时唐易骗她上床后都会发生如下惨不忍睹的对话——
“你去关灯啊……”
“……”
“我要盖被子……”
“……”
“我还要关门……”
“……”
“你、你把我的手握去哪里啊?!”
“……”
“我不要摸你那里!”
“……”
“不要摸就是不要摸……”
“……”
“你不讲道理……你、你不会自己摸啊!”
“纪以宁!你给我闭嘴!我就要你摸!”
“……”
所以,事实上,唐易的确是很不容易的。纪以宁在床上完全没有一点技巧性可言,不仅没技巧,还没觉悟,她居然还有本事在和他上床的时候叫他自己摸,也不想想,他如果想自己解决,还跟她在这里惨不忍睹耗上半天干什么……
他从不缺女人,风情的娇弱的可爱的天真的,只要他勾一勾手,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偏偏,他就是不要,他就是不喜欢,怪不了别人,只怪他在最初一不留神就被她占据了全部。
而今晚,醉了的纪以宁不再僵硬不再木头,什么道德准则全都飞走了,流露出最原始的风情,所以唐易怎么也不可能再控制住自己了,发了狠要教会她领略他最擅长的情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