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晚的狗血事件发生后,苏然从表面上看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照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什么事也不耽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贺妙莹也没有再和她提起过,她的日子还是如常的进行着。
要说起来,苏然虽然表面生活的如常,但内心没有一点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倒是不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身在纠结,当然这方面的纠结还是有的,但是不多,真正让她心里难受的是她和沈渭南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在的相处了。虽然这些年她和沈渭南的交集并不多,但至少偶尔还是有见面的机会,但是现在,她再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沈渭南的面前。
苏然是个性格单纯的人,她的生活环境把她保护的太好,在她的性格里少了一些凶狠彪悍的东西,虽然在这件事情上责任并不完全在她,但是出于一种复杂的心理,她羞于面对沈渭南。
时间就这么平静的滑过两个月,除了贺妙莹没有人发现苏然身上微妙的变化。苏然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周末的时候照样骑着她的电动车“呜呦,呜呦”的回家。
说起来苏然虽是个将军的女儿,而且她的父亲正在职,家里可以说很有权势,但她生活的很平民,这和苏军长耿直的性格有很大关系,苏军长这人性格刚硬,他的父亲在去世前也是一方将领,地位显赫,但因为过世的早所以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政治资本,苏军长从很年轻的时候就从最基层的部队做起,一步步的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他一生清清白白,对苏然虽然疼爱但不给她搞什么特殊化,苏然从小读书就在部队的子弟学校,上大学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在大学里除了贺妙莹没人知道她们家的背景。
苏然的生活低调,从来没靠他爸搞过什么特殊化。她就像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就这么单纯的长大,然后傻乎乎的活到25岁。
周六的下午,苏然回到生活区,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看了看对面的院子,没有看见那辆熟悉的银灰色宝马。
晚上吃完饭,她回楼上房间上网,开机之前她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对面的院子,那辆宝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院子里,苏然站在窗口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她无聊的坐回桌前开机,开始打游戏。
这一晚上,苏然在睡觉之前无数次的走到窗边,对着对面的院子张望,可对面的院子一直都黑漆漆的寂静无声,什么人也没出来过。熬到凌晨的时候,她终于坚持不住,无趣的上床睡觉了。
等到第二天苏然一觉睡到日上三杆,她一睁开眼,一清醒过来就飞快的跳下床跑到窗边,结果对面原来停车的位置又是空荡荡的,那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主人开走了。
苏然觉得很沮丧,她这两个月,也就和沈渭南就这么点接触,还不是每个星期都能看见他的本人,运气好的时候偶尔能看见沈渭南回家的时候从车上下来,但她的运气不太好,基本看见的都是沈渭南的车。
苏然在这里患得患失,沈渭南其实心里也不太好过,他是个社会人考虑的比苏然多,那件事发生后,他自己也认真的想过,可他得不出什么结论,也想不出什么弥补苏然的办法。他不是想逃避责任,但现在不是礼教刻严,看见未婚姑娘的小腿就要娶回家的年代。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和关系很复杂,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你想负责就有负责任的资格的。
沈渭南在这件事情发生后本来想找苏然好好谈谈的但他俩平时的交集不多,而且说实在的他也没想好和苏然谈什么,所以他就这么一直拖在那里。后来时间长了他甚至有些自欺欺人的想:这件事对苏然来说,可能就是年轻的时候一次荒唐的性行为,毕竟现代的女性在婚前有几个没有过性经历的,等她将来结婚了,也就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人生中的插曲,回首虽觉荒唐但也会释然的。
对沈渭南来说他和苏然的这件事,虽然暂时让他有所困扰,但并不影响他的生活。他的日子还是按部就班的过着,圣诞节来临的时候,c城的一家世界排名500强的外资企业,在“程海”举办圣诞晚宴,这本来和沈渭南没什么关系,但他在圣诞节前夕莫名其妙的收到了这个宴会的一张请柬。
对这种交际应酬的事情沈渭南不感兴趣,他本来是没打算去的,但后来通过杜远山他才知道举办这个宴会的人就是常驻在杜远山酒店里,那个长包了总统套房的客人,也就是夏小花最近新近交往上的男人。
在圣诞夜那天晚上沈渭南犹豫了一下还是驱车去参加了那个晚宴,在他的想法是,不管给他发请柬的那个人是夏小花本人,还是那个她新近交往的男人,他都有必要做出一个姿态,让c城和他们交往的这个商圈里的人知道,夏小花不再是他沈渭南的女人,他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照顾夏小花的面子,据他所知,夏小花新近交往的这个男人出身新加坡的一个豪门世家,她想要嫁入豪门,首要的就是交往记录的清白。
晚宴是在“程海”专门的宴会厅举行的,沈渭南到的时候宴会才刚刚开始,这是个西式的自助餐式的晚宴。整个宴会大厅空间十分巨大,因为今晚是圣诞夜,里面被装饰的金光闪闪,大厅中央的那颗巨大的圣诞树,更是被装扮的五颜六色,看着很是热闹。
沈渭南到了宴会现场,一眼就看见夏小花手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正以宴会女主人的姿态在招呼来往的宾客。
沈渭南扫了一眼整个宴会大厅,他发现现场来的宾客里面大部分都是熟面孔,c城商圈里数的上的人物今晚差不多都来了。
沈渭南这人平时低调惯了,他和这里面的人大部分只是认识,但深交的基本没有。
进到宴会现场,沈渭南从侍应生那里端了杯酒就随便找了个角落待着,他进来这一路有几个熟人隔着一段距离和他打招呼,他不太想引人注意对着他们不太热情的点点头应付了了事。
端着一杯香槟站在宴会厅靠墙的一扇窗户旁边,沈渭南面朝着外面,这个宴会厅在“程海”的到这里,戏也差不多演完了,不管别人相不相信,反正他的姿态是做足了。
可还没等沈渭南挪动脚步,夏小花却先开了口,她依然露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说话的声音却小的只有对面的沈渭南可以听见:“你一直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对吧?所以才一直都不和我结婚。”
沈渭南笑的和煦,眼睛里没有任何内容,远远看去两人都面露微笑仿佛进行着最礼貌客气的对话。
夏小花说话的声音依然微小:“渭南,我28了,女人最好的年华没剩多少了,你别怪我。”
沈渭南动作不大的摇摇头,他退后一步:“emily,你今天很漂亮,祝你永远年轻美貌。”
夏小花注视着沈渭南,眼里似有点点泪光浮动,她点点头,再次说道:“谢谢你,渭南。”
沈渭南觉得到这里,他所有的姿态算是都做足了,他故意看向杜远山站的位置,转头对夏小花说:“emily远山叫我,我过去一下,以后我们再聊。”
夏小花没出声,她点了点头。
沈渭南转身离开,其实在他内心对夏小花是心怀歉疚的,他不是不能给夏小花婚姻,但他知道在中国,结婚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他爱他的家庭,所以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确实是耽误了夏小花很多年。
但是沈渭南从来没有对夏小花说过的是,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是准备在夏小花30岁之前和她结婚的,在他看来,她妈妈也不过是在跟他耗时间,只要再过两年他们岁数都大了,他妈妈就是不同意看在这么多年的分上也会同意的,而且就是到时候他妈妈还是不同意,他也依然会跟她结婚的,只是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走到最后。
沈渭南和夏小花分开后,过去和杜远山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这个宴会。他尽量不引人瞩目的走出宴会大厅,把里面的热闹繁华都甩在了身后。
出了宴会大厅,沈渭南在前面的走廊上转了个弯,停在一部电梯面前,他没在电梯口等多久,正好一部空的电梯上来,他走进去随手按下一楼的键。
就在电梯门要徐徐合拢的时候,一个急促的男声传来:“请等一等!”
出于礼貌,沈渭南按下了开门键,这个动作做起来简单,但是沈渭南绝对没有想到,就是他这一个轻微的举动,间接为他以后的生活带来了多少的波折,电梯门又慢慢的打开,不一会一个身穿侍应生制服的大男生,就出现在了电梯门口。
那服务生进到电梯里面,大喘气了两下让呼吸顺畅下来后,他忽然开口对对面的沈渭南说:“沈先生你好。”
沈渭南微微有些吃惊,他可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不是走哪都会有人认识的,而且他很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沈渭南没有表现出吃惊的表现,他礼貌的问对面的青年:“我们认识?”
对面的青年长相普通,他个子不是很高,站在人群里应该是个不显眼的人,那年轻人明显有些腼腆,但他还是对着沈渭南把话说的清楚:“对不起,沈先生,我叫周顾,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知道你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
沈渭南笑笑:“然后呐?你叫住我有什么事情吗?”
本来靠在电梯上的周顾站直身体,他忽然面朝着沈渭南弯下腰,非常郑重的鞠了个九十度躬。
沈渭南露出吃惊的表情,他往旁边微微测测身体,算是让了开去,并没有受他这个礼。
周顾直起身掀开身后西装后摆,从裤腰里抽出一个文件夹双手递到沈渭南面前:“沈先生,请你原谅我用这种方式,但如果通过正规的程序我根本见不到你。我是一个在校的大四学生,今天特意过同样的话,那时候他们才刚刚认识,她也曾经是如此的单纯。
沈渭南收回心神,他对周故说:“明天上午10点,你准备好你的东西,来我公司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