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父亲的下落
一个小丫头能够制出雨蝶药剂已经够奇怪的,更怪异的是,她所花费的时间竟然还不到一刻钟啊一刻钟,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道药剂对于她来说真如买颗大白菜那么简单……
“你……你这丫头到底是人还是鬼?”若说是人,以她这样的小小年纪,不仅在武道上有与自己并驾齐驱的灵力,而且在药剂学上,她露的这一手只怕不是高级药剂师那么简单,这根本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如若说她是鬼,青天白日里敢出现在阳光下,又怎么会是鬼?想到这里,老头就不禁想问问,这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天理?
“你自己笨,这么容易的东西都学不会,反倒来怀疑我?”苏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听见苏悉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老头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赔笑道,“你如今……可是高级药剂师?”以他如今的成就,想在大陆上找个高级药剂师请教,可是踏遍了大陆都寻不到,简直让人懊恼。
“高级药剂师?”苏悉淡淡一笑,扬眉道,“我早已不是了。”
“嘎?”老头子大脑顿时短路了,一片火花带闪电,噼里啪啦的犹如被雷击中,他脑海里到处回荡着一句话。
高级药剂师?我已经不是了……高级药剂师,我早已不是了……高级药剂师,我早已不是了……
苏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神采光芒。她之所以跟着老头子过来,是因为她基本上猜出了他的身份,而她如若要在北夷国混的风生水起的话,与眼前的老头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在苏悉的指导下,老头子很容易就救了那彪形大汉。
之后苏悉作势要走,却被老头子一把拉住,“丫头,你要去哪里?带着小老头一起行不?”没听她说吗?她早已经超越高级药剂师了,要是让她离去,再从何处去寻这样的老师请教?
苏悉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她转过身一本正经道,“与我一同上路是假,想要请教药剂学是真吧?”
被猜出了心思,小老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笑得谄媚,“小丫头就是这么聪明,什么都被猜中了,没错,我是想跟你请教,只要你帮我解答疑问,金山银山任你取,如何?”
“你觉得这些东西我会少吗?”苏悉斜了他一眼。
小老头一想,也的确如此。别说她的武功如何,单说她这药剂师的身份说出去,谁不上赶着巴结讨好?金山银山会少吗?而且有了这个药剂师身份,就算她想灭掉一个门派也只是谈话间的事。因为这个世界上,高等级的药剂师太少了,而需求高等药剂的人太多了,为了得到一瓶药剂而卖命是稳赢的买卖。
“这……”老头子一时有些踌躇。
苏悉浅浅一笑,旋身坐在唯一的一张藤椅上,“药剂方子我还真不少,比如邪火药剂,凤凰药剂,白虎药剂,梦幻药剂,先知药剂……只不知你要拿什么东西来换了。”这些在药剂师大全那本书上都有记载,而且讲解的都很详细,苏悉看过一遍就全记住了。
小老头一听,顿时双眼犹如灯火般发亮,泛着碧油油的光芒。
“这些药剂方子你都有?”这些可是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有很多都已经在大陆上失传了,就连自诩为知识渊博的他也只听过这些名字,可是配方以及制作的顺序那是全然不知的。只要是药剂师,谁会不想得到如此珍贵的配方?所以小老头才会如此激动。
“自然是都有的,而且我可以给你详细讲解,如果材料齐全还可以为你当面示范。”苏悉毫不在意道。这些基本都是高级和大师级药剂,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好!不管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说吧!”小老头豪气干云道。当年他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千年前某个前辈的墓地,历经千辛万苦才盗出一张雨蝶药剂,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过?
“我只是想跟你打听点事而已,别紧张,一点都不难的。”苏悉示意小老头在她身旁的木椅上,然后笑道,“我问你答,只要你答出一个,我就给你一张方子,如何?”
“你问吧,小老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听是回答问题,小老头顿时心中就有底了。在整个北夷国,他享受最崇高的身份,就连女王陛下见了他都要躬身行礼,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
没错,他就是北夷国的护国法师聂重,而苏悉早在一开始就猜对了他的身份。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可曾听过一个名叫苏元然的人?”苏悉不动声色地望着聂重,试图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寻出一丝端倪。
苏元然,对于苏悉来说这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亲人,因为他是苏悉的亲生父亲,但是苏悉的脑海里却没有半分关于他的记忆,关于苏元然的存在,她是从原来的“苏悉”脑海里搜索到。很奇怪的是,原来苏悉的记忆是从十岁生活在苏府里开始的,而在十岁之前,那个苏悉脑海里也没有半分记忆,就好像脑袋被人清空了一样,完全空白。
苏悉总觉得自己的身份扑所迷离,隐藏了各种秘密,而现在她需要将自己的身世弄清楚,因为她绝对不相信自己是卫风华的事实。
当初她打听到,苏元然一直生活在北夷国,这也是她和卫凌风决裂后一心要往北夷国的原因,她希望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抽丝剥茧,将某些人试图隐藏的秘密揭开。
听到苏元然的名字,小老头眼神一顿,犀利的眼眸扫向苏悉:“你问他做什么?”
“是我在问你问题,而不是你问我。”苏悉提醒他这个让人无奈的事实,“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只不过凤凰药剂没有了。”之所以刻意提醒凤凰药剂,是因为苏悉在房间里捕捉到了小老头研究凤凰药剂的痕迹,不过很可惜,按照他的研究思路,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研究的出来的。
“可不可以换题?”聂老头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苏悉,企图让她心软放过自己。
“可以换题,不过药剂也是要跟着换的,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失传近千年的凤凰药剂是如何模样。”苏悉笑得一脸和善,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笑了笑,她又道,“其实说了又何妨?我不过是他家亲戚,听说他这么多年不曾回东云国,而大家又都传言他死在北夷国,所以一时心奇才问了。”
对于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苏悉并没有多少感情,所以说起话来语气表情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饶是一瞬不瞬盯着苏悉观察的小老头也看不出半分。
小老头实在是垂涎凤凰药剂,因为这支药剂对他非常非常重要,他将自己关在这临近边境的地方三年,就是为了研究出凤凰药剂,但是三年的时间他却连门都莫不进去,更别提研究出成果了。
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机会,他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研究凤凰药剂是为了治好那人的寒症,而那个人却偏偏是在杀苏元然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如今这丫头又是拿凤凰药剂这唯一能治好寒症的药剂要自己说出苏元然的下落,这中间还真剪不断理还乱。
小老头心中千般思绪,却没有表露半分,他左思右想,最后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巧合,然后便对苏悉道,“苏元然已经死了,你想找他只怕只能往阴曹地府去寻了。”
“真的死了?”苏悉眉宇微皱,眼中并不露哀伤情绪,
聂老头见此终于放了心,斩钉截铁道,“当年在宣城,他死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可以证明他是真的死的。不过如若你想知道他为何而死,我只能说,是他自己一心求死,怨不得别人。”
“为何他要一心求死?究竟是谁在逼他?”如若没有必死的理由,他又为何要选择轻生?他究竟在保护谁?没由来的,苏悉只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无名怒火,同时也有一抹淡淡的心疼,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骨肉亲情的缘故吧。
聂老头见她额上青筋跳动,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你到底是谁?与苏元然有何关系?”
苏悉将泄露的气息缓缓收敛,脸上笑得漫不经心,“能有什么关系?不是说过了,只是远房亲戚而已,关心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苏悉知道如若自己再问下去便会泄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早已有了戒心的聂重也不会再告诉自己,反而还会让他引起警惕吗,便随意道,“那我再问你,北夷国武功最高的人是谁?”
略带狐疑地看了苏悉一眼,聂老头便放下了提至一半的戒心,得意洋洋道,“你觉得我的武功如何?”
“跟我不相上下。”苏悉一口定论。
而这句话,却实实在在打击了聂老头,憋的他快要呕血了。想想这近百年来,他可算是北夷国首屈一指的高手了,以超然的身份享受着国人的各种膜拜和尊荣。但是,眼前的小丫头才几岁?她就可以和自己打成平水,他还有什么好骄傲的?要知道现在是平手,但是再过一年两年三年……之后,她走的是上坡路,而他则要开始走下坡路,谁胜谁负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再说,以这样的年纪进阶到这样的高度,那是怎样变态的天赋啊?这还有天理吗?
问了几个与苏元然相关却又不涉及到他的问题后,苏悉已经将想知道的事了解的七七八八了,而一心沉浸在药剂上聂重却没有发现其中的异样,只兴奋地捧着几张方子,高兴的几天几夜没有睡觉。
示范了制作药剂的过程和小老头知道后,苏悉很小气地将她制作出来的药剂带走,只留下一句话,“方法都教你了,想要出成果就自己努力吧。”然后她带着安亚扬长而去。
苏悉知道聂老头极需要凤凰药剂,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自己制做的过程中眼巴巴成那样,不过苏悉是极记仇的,当她得知苏元然死的时候聂老头正在现场,心中已经将他记恨上了,如此还要留凤凰药剂给他才叫怪了。
刚才和聂老头说话的时候,她留心听的时候有听到宣城两个字,这是苏元然最后离开的地方,也是苏悉下一站的目标。苏元然虽然死了,但是未必会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就算是一丝的可能,她也要找出当年的真相。
宣城处于北夷国的西北部,以正常人的速度来说,需要一个月的脚程,坐马车的话需要半个月,而苏悉和安亚为了赶路,在一日之间便到了宣城。
比起朱城来说,宣城并不如何热闹,因为这里深处内陆,地广人稀,都是行人也以少数民族为主,不过幸好大家说的都是通用语,不存在语言上的障碍。
因为没有确切的线索,苏悉和安亚两个人只能无聊地在城里转悠,希望碰点运气。也不知道是苏悉人品太好还是太差,她在街上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样东西,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苏悉以为自己眼花,转过身拉着安亚朝那个方向行去,最后驻足在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年轻人面前。
“你这些药材卖不卖?”苏悉指着那一板车的草药,只差流口水了。星云草,葛艾花,幻雨凝露,七色花……这些可都是制作大师级药剂的宝贝药材,想要收集齐全可是极难的,但是那个憨厚老实的年轻人却收集全了。
这个摊位上除了苏悉这个识货的,几乎无人问津。也的确,除了药剂师,又有谁会认出这些大师级的药材?就算认出了他们也没这个本事去制作药剂,所以这个憨厚老实的年轻人在此地站了三天,却一直都没人问价,还有人嘲笑他是傻子。
看到苏悉询问,那人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自然是卖的。”
“这些药材我全买了,你出个价吧。”若真要论起来,这里的每一样药草拿出去那可都是无价之宝,基本上是有价无市,就算想买都买不到。这一车的药材足以制作出上百种药剂,而这些药剂要是换成金银的话,足以堆成一座金山。
“这个……”年轻后黝黑的面容有些不好意思,他扫扫脑袋,憨厚地笑了笑,“俺爷爷说城里人都不靠谱,所以这个不卖钱,只换粮食和棉花。”
也难怪他站了三日都无人问津,更会招来嘲笑了。
“嘎?”苏悉惊了惊,随即笑道,“那你要多少的粮食和棉花?我找人换给你。”看他的打扮应该是周边的少数民族,在那里粮食和棉花比银子用处要大的多。
话说到这,年轻人更觉得不好意思了,踌躇了半晌才道,“俺爷爷说一车的药材必须要换到一万车的粮食和棉花,少了一辆都不成。”
一万车的粮食和棉花?苏悉顿觉有些崩溃……
现在是什么季节?正值隆冬大雪飘飞好不好?正是最缺粮食和棉花的时候好不好?而且他还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是一万车的粮食和棉花!
“我给你翻倍的银子成不成?为什么非要粮食和棉花呢?”苏悉试图循循善诱。这些宝贝药材她是要顶了,但是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是这样的季节,就算整个宣城全部凑起来也不够一万车的粮食和一万车的棉花,叫她去哪里凑?
“不成!俺爷爷说了,必须要换到一万车的粮食和一万车的棉花,少了一辆都不成。”年轻人看着和气,却没想到是个倔的,口口声声就是他爷爷说他爷爷说,简直就是认死理。
苏悉气得想砸他脑袋,这娃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她给的银票足够买十万车的粮食和十万车的棉花了好不好?可是无论苏悉如何说,那憨厚的年轻人依旧开口闭口就是他爷爷说的话。
苏悉抚着有点发疼的脑袋,捅捅安亚的手肘,“你有什么好法子吗?我真搞不定他。”苏悉这是第一次遇见让她吃瘪的人。
安亚噗嗤一声笑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除了打劫米商和棉商,我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对于倔牛一样的老实人,安亚也觉得甚至无奈,刚才她甚至有一拳将他打晕的冲动。
“就算是打劫米商和棉商也不能在宣城动手,因为这里再怎么凑也凑不出来这么多。”苏悉歪头想了想,忽然眸光一笑,打了个响指,“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