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万山红叶一色秋 十年知己去复留
1:下午四点钟左右的光景,丽金宾馆。
一个风韵犹存的越南女人拉着一个大皮箱,用生硬的中国话向新来的服务员询问阿丽的下落,服务员听得似懂非懂,以为是来投宿的,只好递上登记表。越南女人并没有登记,而是拉着皮箱转到大堂沙发坐着。
昔日的黄花梨沙发不见了,代替的是另外一种红木。服务员泡了一杯茶,示意客人喝茶…
十年不见,难道阿丽有难,把丽金宾馆卖了?
这时小雨买菜回来,拎着几个鼓囊囊的红胶袋,穿过大堂,径直往里间走。
“小雨小雨…”
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小雨转过头来,只见:一张曾似相识的脸孔----只是嘴唇好像纹过,红红的;睫毛好似修饰过,长长的;腰肢发福了,圆圆的…
“哦 哦,你是…翠姐。”
小雨忙把红胶袋丢在墙边,快步走上,抓住阿翠的双手:“翠姐,我们好想你啊,你怎么一走就是好多年?”小雨没有记清是几年了。
小雨把阿翠拉到沙发坐下,两人都把脸转向开,一时激动,都没有说话。
“阿丽呢?怎么不见?她可好啊?”阿翠的中文不好,但小雨可以听懂。
“一言难尽,她苦啊。”
“她结婚了没有?”
“她还是孑然一身,姐,你坐,我去打电话找她。”
小雨来到总台,拨了阿丽的电话:该用户没有信号或关机。小雨转回来:“翠姐,丽姐昨天就出去了,现在是关机状态,我叫总台每隔十分钟就打一次,现在姐先把行理放到房间,你先休息一下,等我做好晚饭就叫你下来吃饭。”
小雨到总台拿了钥匙,和翠姐上了房间。
……
阿丽他们在扶隆吃了便餐,在市场买了些用品,为了争取在日落之前赶到平龙山,便告别小镇,开车向平龙山方向进发。
上扶公路,羊肠蜿蜒,宝马进山不久便到了山中第一村。
“小河对面就是大山里面的第一村,叫那邓村,峰平丘矮,盛产蜜橘,大家有没有进村买几斤的意向?”阿丽介绍。
“我真的想过河去,看看是不是跟广州芳村盘景市场一样的蜜橘?”
“又拿大城市说事。”韩佳明又“叮”了钱滔滔一口,还故意把“大城市”说成“太省屎”(客家话)。
他俩刚才还是有说有笑的,男人啊,反目真快。
“真不巧,现在才挂青,到冬至才微黄。”当地的风土物志,阿丽略知一二,宝马继续赶路,渐渐的进入沟壑纵横的十万山腹地。
“到前面的大弯向下看就是山中的第二村了,叫大垌村。”
“就这眼下这巴掌大的平地就是大垌了?”韩佳明不解。
“不能跟你们的廉州平原相比的,在这大山里,有这样大的平地已经不错了,…大家看清楚村边的山脚,这就是高山下的笋林。”阿丽说。
“我听说有山林、石林,笋林就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广州酒池肉林就多,这是方外,你不懂滴。”韩佳明又“踩”了钱滔滔的疑问。
“你们不要小看这笋林,这个村的笋干出口欧美,供不应求的,这是广西的第一富裕村哦。”
“丽老板,你知道那么多,经常来啊?”
“偶尔。”
宝马继续在山道上昂首而上…
“这个村名叫平垌村,你们看,远处河边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田垌,因而得名,再细细看,山沟沟树尖上几个反光的白点就是电视信号接收器,那里的原始森林就隐藏着村民的小阁楼。”
“哦,真是闻所未闻。”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地不在平,有药则灵,这个地方盛产名贵中药,是南国的药箱,箱里什么中药都有。”阿丽津津乐道。
“韩总,要不要过去问一下,有没有淫羊霍或者菟丝子之类的壮阳药材?”
“你想要啊?”
“不是,看你印堂发黑,贼眼骨碌骨碌不停的转,一定是阳衰积弱了。”
“吃这种药行吗?”
“行啊。”
“难怪你介绍我买,你一定吃过了。”两个男人说得越来越离谱,几乎要打起来了。
“到上面灰蒙蒙的那个山隘停车看看,路况复杂,小心驾驶。”阿丽提醒唐鹂。
路坡很大,宝马不是徒有虚名的,九曲十八弯,不用十分钟就冲到隘顶。大家下了车,阿丽的手机“滴滴”的响了几下,刚才在山脚没有信号,阿丽查看一下,全都是家里宾馆打来的。
阿丽复了回去:“喂,打了那么多电话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姐啊,翠姐来了。”
“真的?”
“是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三个小时见,你先招呼好她。”
阿丽面带喜悦:“你们脚下的地方就是平隆隘了,是1951年广西剿匪的战场之一,大家多照几张靓景回去。”
秋天的十万大山,林海枫原。时值旁晚,夕阳把西边山的枫叶照得红红的。好一幅晚霞红枫半山腰。
俯首下望,沟壑迷蒙,不知那端是头那端是尾。几只野鸦半山盘旋着,红色的成片的杜鹃花构成一片迷人的花样,偶尔听到杜鹃鸟几声凄厉的绝唱,见证着王维所说的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的日落晚景。
“我们倚靠着平龙山,西边这个山峰就是‘横马顶’,西南这个山峰就是‘七星岭’,看到一点点山头的那个就是‘上梯岭’北面那个就是‘百坟岭’;东北边那个就是‘马射尿顶’,你们看,那条从山顶飞下来的就是‘马射尿’瀑布了,东南方向的那两座山就是‘柞老顶’和‘牛隘顶’,由于家里突有喜事,这次旅游到此为止,如有意见,回家再提,请大家上车…”
“不去森林公园了?”众人不解。
“家里来客人,我得赶回去,下次我再带大家过来,就当我欠着。”
“什么客人那么重要?”
“一个十年没有见过的死党。”
“是男的还是女的?”韩佳明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死党嘛,肯定是男的,还是从澳洲回来的。”
“哦是华侨。”
“难怪阿丽不结婚,原来是在等人,等待着一个远在天边的情人…”韩佳明在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