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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半掩柴门合帐处 人间烟火处处是

    1:再说进财经过两次转车,回到农场附近的临时上落站。 农场四周的山坡,几个月前还是嫩嫩的蔗苗,现在已经是郁郁葱葱,一片生机。
    当进财走到自己家的蔗地边,有点尿意,心想,几个月不在,淋下自己的蔗也好。猫腰钻了进去,刚拉裤链,一阵沙沙的响声由远而近。
    “是南蛇?(大蟒蛇)”心想。
    快跑!转身两步就到田基,只听后面说:“财哥是我。”
    进财回头一看,见到一个用毛巾包住脸,只看到一双眼睛的人抱着一捆蔗叶来到身边。
    “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是南蛇,原来是我老婆,小花,我回来看你了。”伸手抱了老婆的甘蔗叶。
    “那不是吗?甘蔗高人一截,蔗叶刚好影住头部,我听到蔗叶响声,就蹲下来,你要是不拉裤链,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进财感叹:“自己人就是自己人,只看到一点肉就认得出。”进财帮小花担着蔗叶回家了。
    小花原名叫佟小花,和进财都是海防人,离海防六公里一个叫吉碑的村庄,比进财长两岁,越南排华前是在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读书,因为是邻居,所以经常一起去海边摸螺捉虾,可以说是竹马青梅,后来越南排华又分在同一农场。
    86年,她们结婚了,进财23岁,小花25岁,照风俗习惯,老婆要娶老,最怕嫩的跟人走。
    其实在81年他们就想结婚了,只是他们都在等美国签证。无奈心在美国,身在农场。他们按照难民的形式,申请、等候。
    俗话说,爱是包不住“火”的,裤裆里面的东东如果绑不住,要出问题的。后来他们就来真的了,爱不是不等人,而是肚子的人等不及,小花肚大了,他们结婚了。
    进财的亲哥亲姐78年很幸运地做了第一批入境美国的难民,在南加州华人餐厅洗“白银”,略有积蓄,常寄钱回农场接济家人,如果家人到时能入境美国,还是担保人。
    进财和小花结婚五年了,已经有了两个男孩。小花人好,勤劳顾家,贤良淑德,对家公家婆无微不至,如果说起她,农场没有人不树大拇指的。
    正因如此,进财在外面虽然有新爱了,还是不能味着良心不回家看看,毕竟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进财在家住了两夜,和老婆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没人知道,但我肯定,以后进财有难了。
    ……
    话分两头,昨夜阿丽阿翠两女人同床,整夜窃窃私语,一宿难以成眠。醒时已是中午,街已成集,车水马龙,她们不是给吵醒的,而是给尿逼醒的。
    起床、去卫生间、化妆,一切就绪,阿丽带阿翠去街尾帮親老乡的鸡粉。今天是比较敏感的一天,事关成败,当时还没有手机,无法联系黄经理,如果经理的货不到,最好柚子头的货阿翠也能接受。
    太滑头的词句不好多说,太谦虚的又怕人家说你无能,帮洗个头吧,昨晚又洗过了。阿翠提议喝酒,一定要喝醉,再睡觉,打发时间。
    她们喝酒聊天至日落时分,酒意朦胧;进财回来了,脸色不怎么好看,和阿翠打个招呼,自己动手取来碗杯,喝了杯闷酒,知道有生意也无法振作精神。阿丽心想:“等阿翠回去,一定要审问清楚”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小凤陈香来了,洪花郎来了,三炮来了,牛仔裤李牧来了…他们不是为喝酒而来,而是冲着阿翠这朵“花”来的,这叫“蝴蝶效应”。
    进财再次买来一箱啤酒,他们杯杯相敬阿翠,阿翠应接不暇,进财只好充当好人,“冒名”顶替。他们心里都在盘算,想邀请阿翠出去,阿翠这时是财富、是摇钱树。阿丽打圆场,说马上就要点货:下次 下次。
    不知道是几点,门口响起了喇叭声,大伙出门一看,一辆大货车,后面还跟着一大帮搬运工,黄经理到了。
    货卸完了,大伙也散了。阿丽他们取来一箱瓷片,外包装盖着“3级”字样,拆开取出几片,在斜光下,每片的釉面都有一两点像黍米大小的釉瑕,和样板对照,相差甚远。
    阿丽对黄经理说:“不对板哦。”
    “是的,样板是2级,这货是3级。”
    “货不对板,要减价,对大家都好,不然就没有下次了,你说怎么样?”
    “你就看着减吧。”
    “不能这样说的,我们是做的是信誉生意,我没汇钱给你,就拉货过来,讲的就是信字,你按厂方的标准来定。”
    “好吧,厂方是这样定的,1级不改,2级每箱减两块,3级每箱减四块。”
    阿丽翻译给阿翠,阿翠感激不尽。黄经理也感觉到阿丽的精明和诚实。
    阿丽叫进财买来夜宵,陪黄经理吃,阿翠则去洗澡,黄经理问阿丽什么时候出货?回答是明天。
    “今晚越南妹在哪里睡觉啊?”黄经理问。
    “在我隔离房间。”
    “你帮我问阿翠,能不能跟我一起睡?”
    “好的,我马上问。”
    阿丽大声对正在洗澡的阿翠:“黄经理想今晚和你睡觉,可以吗?”
    “可以啊,但你问他,我可以不可以赊帐?”
    反正自己也不是“正品”了,闲置浪费,有钱就是老公。阿翠心想。
    这句话阿丽不中听,如果阿翠赊帐不还怎么办?我们的生意就做不成了,好好的生意不做,去管人家睡觉,太不明智了。管你春风有心,杨柳有意,我是篱笆,隔断欢情语。
    阿丽很难为情地翻译说:“黄经理,真不好意思,阿翠说,她“大姨妈”来了,争取下次。”又对阿翠说:“黄经理是跟你开玩笑,不要当真。”
    从洗澡间传来一句越南话“不就是‘列皱’吗?(列皱:越南语,脏话,不好翻译),我又不是没列过。”这句阿丽没有翻译。
    黄经理吃饱了,阿翠洗白白上了二楼,进财泡了壶茶。
    “翠姐,下来一下。”进财叫阿翠,要把这批货的数量说清楚。
    阿翠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飘然而至,黄经理火眼金睛的盯着眼前的尤物:“哇塞,啧啧啧…”阿翠和黄经理对视的一刹那,脸上浮起红晕,含情脉脉。
    黄经理回个神来:“500箱不够车,我装了1000箱,按说定的价格减去每箱4块钱,看阿翠能不能全部要?”经理虽“欲火”中烧,但生意还得说明。
    “你放心,全部要,这次翠姐带来够买五千箱瓷砖的钱。”
    阿丽叫阿财到房间取来个大包,打开给经理看,里面全部是10元一扎的大团结。
    “经理,明天早上阿财阿翠送货过江后,阿翠押货回去,三天再来,厂家如果能发货,你在这里收货就好,如果不能,你就回去发货,明早结帐给你。”
    “现在喝茶,明早我再来研究。”
    ……
    生意做好了,茶也喝够了,阿翠上房睡觉,上到楼梯的一半,回头深情的给黄经理抛去了一个媚眼,经理打了个寒颤,似有尿意的感觉…
    夜深了,经理回旅馆,阿翠和阿丽同睡,一宿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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